看着,真的宛若一场电影……
幕布折射出的颜色有些昏暗,不过我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在那幕布上面呈现出的影子,那是个身穿白衣的女子。
她咿咿呀呀的唱着时,还扭动着身姿……
她的身姿很妖娆,且举手投足之中透着一股灵气,纤细的胳膊如果那洁白的象牙,延伸到手指的尽头,抓着的是一把扇子。
她在动、那把扇子也在动,一袭的白衣在动,满头的长发也在动……
白衣似舞,黑发如瀑,以至于让我没有办法看清楚那张脸,就那样跳跃在巨大的幕布上面,像是午夜充满了孤寂的舞者。
她是鬼吗?
我没有办法分辨,而且此时我也不想去探究根底,因为我的目光完全被她给吸引了,或者说是被她的歌舞给吸引了!
亦或者说,是被她所讲述的故事给吸引了……
恐惧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退了,但我依旧没有去推开那扇门,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幕布,看着那个歌舞的女子。
渐渐的,陷入了无法自拔之境……
我从小是一个孤儿,能平安长大就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所以我从不会对身边的一切有任何过多的要求,比如物质,比如追求!
也是因此,我的生活里,充填的都是一些实用性的东西,歌和舞对于我来说,不仅是不具备现实性的东西,还是不可攀的。
所以,我没有办法品评这首曲子唱的怎么样,更没有办法鉴赏这段舞跳得怎么样,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用心去感受。
而这种感受,也让我读懂了一些东西,那就是不舍和绝望……
或许是‘人生初见’先入为主的原因,总之我在这歌舞之中体会到的是两层意思,一层是轻快欢愉,就像我们每个人都有过的炽热青春。
那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无论生活,还是恋爱,虽然充满了青涩,但却是最初、最真的开始,一切都秉承着初心!
而另外一层,则是不舍和绝望,那甚至无需去细细体会,只从女子骤然叠加的力道,以及高昂、悲愤的音乐中便能感受到。
压抑、痛苦、绝望、不舍……
种种的情绪掺杂到一起,就像是能够摧毁一切的海啸一般,让我的内心在颤抖的同时,眼睛里面也充满了酸涩。
我看的出来,这是女子阐述的一段情,男主是谁我不清楚,看我知道女主一定就是她自己,如果不是有过那种刻骨铭心的经历,根本无法渲染出如此真实感染力!
人生若只如初见……
她在诉说着最初的好奇和新鲜,如她此时轻盈的舞姿一样,一切都像清晨的露珠般晶莹剔透,像朝阳般明亮灿烂。
可果真如此,又怎么会悲画扇呢?
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还是无法接受初见时人面桃花的惊艳,来年却是物是人非的落寞……
这一切,没有人能给我解答……
歌声落了,舞也听了下来,当我感觉脸上泛起冰凉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一首歌、一支舞,也能给人如此大的冲击。
我哭了,她的身体顿住了,随后缓缓的转过了头……
她的长发还有些凌乱,她的白衣还有些飘摆,透着潮红的脸蛋儿上似乎还挂着几颗汗珠,但这并不妨碍她很漂亮的事实。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在跳舞,你说你喜欢我跳舞的样子,所以在我走之前,将这盘带子留给你,不求能慰藉你半生,只求能磨平你心中的伤痛!”
“都说女人如花,但花儿总有枯萎的那一天,与其在风雨的吹打中逐渐枯萎,倒不如在绽放的时候悄然陨落,至少在那绽放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你!”
“我,走了……”
最终的画面,定格在了女子走入黑暗中,但那只是幕布上的景象,在我的眼里,那个女子并没有走,因为她永远留在了胶片中。
我的心,此时很平静,平静到就算这盘带子是某个充气娃娃或者那个‘女人’播放出来的,我都不会再去有任何的在意。
走到了播放机的前面,我看到机子已经停止了运转,借助幕布上的光亮,我看到这里显示的标志是备用的电源。
于是,我打开了灯!
我打开灯的目的,当然不仅仅是要将这盘带子收走,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想知道是谁打开的,机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播放才对。
但是,入眼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
只有,最后排,端坐着一个垂着头颅的充气娃娃!
其实这种情况我已经是预想到了,不过我总是有些不甘心的,这东西到底是谁播放的,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去弄了一些杨伟他们身上的东西,随后走出了地下室。当看到外面的阳光时,我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望着手里的胶片带子,一个荒谬的念头从我的心底冒了出来:“或许没有人、也没有‘鬼’来打开播放机,而是你自己想让我看到这些东西,想让我从你将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带出来,回归到光明,回归到世人的视线之中吧?”
我很清楚,这种想法是无比荒谬的,可此时就是盘旋在了我脑海里面,我不得不承认,那段歌舞我看的太过入迷了。
摇头苦笑一声,我从之前的窗户里钻了出去,将其谨慎的复原之后,我一路小跑的出了小区,因为我怕杨伟隔壁的女人追来。
手机已经是快没电了,不过我还是给凌歌打了个电话,当然所说的言辞并不多,只有寥寥几字:“凌队,我想见你!”
“你是说,这胶片是自己播放的?”
凌歌和我约定的是一间茶楼,当我将之前的一切说完之后,她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但转瞬之间就是恢复了正常。
“或许有人故弄玄虚吧,但我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那间屋子就那么大,一眼就能看完全部,我可不怀疑我的视力。
因为杨春娥的事情,所以我不愿意去说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那样只会让凌歌担心我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正常的。
就好比我说的这番话一样,如果凌歌她聪明的话,那就一定能听出来这其中的深意,我还是怀疑这起案子中,存在另外一个人。
显然,她不仅听出来了,而且对于我还真的有些担忧:“苏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好好听听我的话!”
“你说吧!”我知道,她又要开始一个棒子一个枣儿的劝解我了。
“你加入警队有三年多了吧,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起案子?”苏童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提醒着她这句话的严肃性。
“什么案子?”
“土炕藏尸!”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凌歌的眼中是带着深意的,这种深意我懂,她在给我传递一个很明确的讯息,这起案件中,没有什么隐藏的人!
“当然听说过!”
土炕藏尸,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一起极具轰动性的案件,当然并不是说这起案件多么的可怕和残忍,而是说那种离奇诡异性!
据说是一个男的,因为怀疑他媳妇儿出轨,在酒后失手把媳妇儿给杀死了,其实这本身是一起极为普通的刑事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