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清晨睡醒,就在我准备下楼之时,我猛然觉得不对劲。
因为我的房间门前,放着一根毛。
一根白色的羽毛,我捡起来一看,像是一根鹅毛。有句话叫做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可这谁闲的没事给我千里送鹅毛?吃饱了撑的吧。
我朝着老祖以及其余的房间看去,门口都是干干净净,唯独我这里放了一根鹅毛。
翻转过来一看,不由得一惊,这鹅毛背面写的有字!
“今日午时三刻,斩杀老祖!”鹅毛的背后就写着这样一行字,我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都把鹅毛给扔到地上。
恰巧老祖此刻从屋中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说:昨晚没睡好吗?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我赶紧把鹅毛塞进兜里,笑着说:没有啊,可能是刚睡醒,气色不太好。
老祖嗯了一声,说:出去吃点早餐吧,吃完早餐继续赶路。
吃早餐的时候,我给陈伟打了一个电话,说这几天回不去了,让他帮忙开着14路末班车,陈伟笑嘻嘻的说没事,现在开不开都行了,老弟你随便玩,啥时候回来给我打个招呼就行。
毕竟,我是陈伟的救命恩人。
打完了电话,老祖笑着问我:你们这些凡人,整天为了金钱而忙碌,不累吗?
我说:老祖呀,这你就不懂了,首先你是不死之身,我知道你也不用吃东西就能存活,可能在你的世界里,已经找不到什么令你能兴奋的事了。但我不同呀!
老祖笑道:哪点不同?
“首先,我是一个平凡人,现代话来讲,叫做屌丝,我没房没车,哦不,车子在前段时间刚有,不过是公司奖励的,房子还没到手。我也想享受人生啊,我也想多赚钱,让自己的父母过上好日子啊,让自己将来的儿子一落地就是富二代,这该是多么极致的享受?”
老祖摇摇头,说: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诶,我尼玛,老祖连现在的网络时髦用语都知道,说他老土还真是低看了他。
我说:人嘛,活着就是等死。只不过人人都想在等死的过程中,努力一把,享受一把,开心一把,至少在生命燃烧到尽头的时候,回顾自己的一生,也觉得没有白活了。
老祖这一次点头,说:这一点我倒是能够理解,纵观世间百态,所有植物动物人物,只要活着都是为了果腹而已,只不过大家都想让自己享受的更高端一些。
我挠了挠头,憨厚的笑了笑。老祖说:我看你这小子,越来越顺眼了。等我哪天活腻歪了,我就将自己的不死之身传给你吧。
我赶紧说:那可别,不死之身,不老不死,看似多么牛逼多么爽,其实后续所要承受的是无尽的痛苦和寂寞,这一点我还是能感悟到的。
老祖笑了笑,没说什么,喝完最后一口稀粥,擦了擦嘴,说:一会你去买票,咱们继续赶车。
我嗯了一声,昨晚的班车坏了,我们需要买票进入大城市,然后再转到新疆哈密,索性这里还不是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不然那可就完蛋了。
买票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想:今日午时三刻,究竟是谁要杀老祖?
海伯吗?
难不成是海伯找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或者什么秘术?能够克制老祖?
二爷吗?
二爷失踪了这么几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但肯定是寻找对付老祖的办法。
会不会是西装大叔?
西装大叔也失踪了很多天,不过我告诉过他,手枪对于老祖不管用,现在看来。别说是手枪了,就是扛一门火箭筒,估计都打不死老祖,枪械对于老祖是不管用的。
思来想去,我也没能弄明白究竟是谁想杀掉老祖,但我知道肯定是自己人。
此时的我,心里很纠结,其实我也在考虑,究竟要不要在暗中杀掉老祖。
在刚遇上老祖的时候,我承认我特别恨他,首先,他纵容手下弟子鬼叔抓走葛钰,封在了玻璃瓶里,鬼叔以此为诱饵,引诱我去工厂。伺机从我手中抢夺鬼眼。
不过老祖本人不知道鬼叔用的是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因为老祖在得知鬼叔抓走葛钰的时候,眼中也是疑惑之色,我觉得这一点老祖是不会故意装的,因为他的实力在那放着,他没必要装,想杀我就是分分钟的事。
其次,当天晚上老祖一人打伤二爷,西装大叔,以及海伯。三人之中,二爷伤势最重,肋骨被老祖一脚踩断了好几根,而且二爷也自断左臂强行把鬼眼塞进了我的嘴里,导致我与鬼眼融为一体。
西装大叔被打断了脖颈,索性没波及生命。至于海伯,毕竟是老祖的同门晚辈。所以老祖对他下手是最轻的,而且治好了他的瘸腿。
在当时我对老祖的恨意几乎是无边的。但现在我不那么想了,老祖确实狠,这个我得承认。甚至有些时候我觉得他都有些草菅人命了。他杀人根本不眨眼。说动手就动手,这也可能是跟他身为不死之人,活了几百年,见惯了世间百态有关。
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老祖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心中埋藏家国大义,这一点很好,至少我很佩服。
心里简直纠结的不能行,中午并没有车票,我买的票是下午四点多才发车的,十二点钟退房之后,老祖说:咱俩逛逛街去,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
我笑着说:老祖你还挺有雅兴啊。
老祖笑着说:我活几百年了,之所以没有变成野人,就是一直跟随着世间发展。以及现在所谓的社会潮流。
老祖我俩逛街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俩是找了一个小摊,随便叫了两碗面,路边偶尔有微风吹过,正在吃面的老祖,忽然眯着眼,小声对我说:有杀气。
我一愣,回头四看,夹起一筷子面条,就这么悬在的半空中,侧头小声问:老祖,杀气在哪?
“杀气在心中,你感受不到的。”
我没再说话,只是继续吃面,就在此时,我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老祖的面碗里,那些拉面竟然都变成了纯黑之色,老祖用筷子挑起来的面条,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根黑色的细长泥鳅似的。
我惊讶不已,小声说:老祖老祖,你先别吃了,这是不是有人在你饭碗里下毒?
老祖冷笑,说:这不是下毒,这是在下术!我倒要给他看看,究竟是他的术高,还是我的命硬!
老祖说完,竟然继续往嘴里吃,那些黑乎乎的拉面就这么被老祖吃到了肚子里,末了,他端着拉面碗,将那一碗黑乎乎的,犹如墨汁一样的拉面汤,直接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哼哼,小子,跟我走,今天老祖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不死之身。”老祖带着我,朝着小镇无人的角落里走去,我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此时,正是正午时分。他布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