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老房子却沒有被蜘蛛盘踞,甚至连蛛网都沒有看到,杂草丛里也沒有任何虫类留下的痕迹,地面和墙壁都有长霉菌,
这种古怪的发现让余呈曜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安的感觉,这房子有些反常,
他四处查看了一下,黑衣人的脚印一直深入左边的厢房天井,那扇小门已经倒塌,门槛上都是轻台和霉菌,黑衣人的脚印非常清晰,
余呈曜缓慢的朝着那扇倒塌的侧门走去,左边厢房的天井中间已经长满了杂草,干枯的草秆比人还高,
天井旁的木楼梯已经断了,断裂的楼梯上全是霉菌,
四处都充满了霉味,浓郁得刺鼻,如果不用布裹住口鼻然后再夹上一块带着香味的纸巾的话,根本就沒法在这里待着,
到了这里之后,余呈曜就找不到黑衣人的脚印了,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他最后留下的脚印就是门槛上那一个,这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
余呈曜举目四望都沒有发现任何痕迹,但他却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这个厢房不正是小海的房间吗,
他就是死在楼上最角落那个房间的,余呈曜心里不由一愣,
黑衣人到这里干嘛,小海已经是了,他家里也荒芜了,
如果真的是为了逃避自己而躲进这里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因为这里并不是一个躲人的好地方,最起码这里的霉味根本就不是人吃得消的,
就在余呈曜疑惑的时候,周围的雾气忽然变得更加浓郁了,
四周非常安静,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丝毫不漏的传到他的耳朵里,忽然间一股哒哒声传來,有点像是人的脚步声,又有点像拍泥巴的声音,
声音是从身后传來的,余呈曜皱眉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的大厅除了那些杂草杆子在风吹之下不断摇摆,其他沒有任何发现,
雾气越來越大,已经有些影响到了余呈曜的视线,朦朦胧胧中,余呈曜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在大厅门口一闪而过,
余呈曜急忙追上前两步,朝着门外看去,
门外沒有人,忽然他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
他反手摸去,一团软软的湿湿的,黏黏的,抓到眼前一看是一块发霉的泥土,感情是从头顶的房梁上掉下來的,
他抬头往上看,迎面而來的是一张苍白的人脸,这张脸余呈曜见过,那是小海他奶奶的脸,
“阿曜,你怎么來了,房子坏了,屋顶漏雨,正好你帮我修一修,”小海的奶奶咧嘴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两颗犬齿能有小拇指这么长,非常尖锐,上面还残留这一丝血迹,
余呈曜吓了一跳,他顿时头皮发麻,
此刻金蛇蛊已经跳到了他的肩膀上怒视着小海的奶奶,看金蛇蛊的模样好像并不惧怕小海的奶奶,
但余呈曜却能够确定,小海的奶奶已经不是人了,她竟然跳到了房梁上,竟然冲着自己笑了,
她还和自己说了话,她生前是个聋子,而且眼神不好使,
根本就沒有和自己说过话,但是此时,他却和自己说话了,
这一切都让余呈曜感到莫名的恐惧,这是自己身边所熟悉的人,但是她此时却已经成了僵尸,还是一个能够跳上房梁的僵尸,
刚才的脚步声一定是她发出來的,难怪这么诡异,
余呈曜联想到了这里,惊惧的脸色也渐渐的平静下來,但是一股悲意却涌上心头,
小海是谁,他是自己的兄弟,最好的兄弟,眼前这个僵尸是谁,他是自己兄弟的奶奶,
但是此时,他却要亲手消灭这个已经变成异类的死者,
小海的家人,就连死了都沒有得到安宁,这一切都是通天邪教所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一定会不得好死,”余呈曜咬牙切齿的发誓,
“呵~”一口污浊的气体从头顶的僵尸口中喷吐而出,一股阴沉沉的风伴随着那股污浊气体缓缓笼罩向余呈曜的头部,
忽然间余呈曜又想到了一个问題,僵尸怎么会说话,他们的舌头和他们的尸体一样僵硬,说出清楚的话來那不可能吧,而且那声带还能震动吗,
他迅速从那股污浊气体中跳出去,然后举目四望,刚才那句话一定不是蓝小海的奶奶说出來的,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那个黑衣人,
通天邪教的人带有变声器,要模仿一个老人的声音,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余呈曜左右搜查都沒有看到敌人的踪迹,但是此时荒废的大厅里却传來一阵闷响,随即一股劲风卷着浓郁的霉臭味扑面而來,
不用看,余呈曜心里也明白这是蓝小海的奶奶索命來了,
快速后退两步,双手从包里取出引雷符,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一双干枯苍白又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掌已经近在眼前,
余呈曜根本就來不及闪躲,只能匆忙间扔出了引雷符,
引雷符炸响的同时,余呈曜的眼皮子也传來一阵刺痛,很快余呈曜就觉得双眼有些一阵阵胀痛,随着胀痛的发作他的视线也渐渐模糊,
这是中了尸毒的原因,不过余呈曜沒有紧张,因为此刻金蛇蛊的灵力已经从他的胸口位置流向了眼睛位置,
当他的眼神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蓝小海的奶奶也从引雷符的爆炸中回过劲來,
她原本就干枯的头发被炸掉了大半,身上还不断的冒着一股股漆黑的阴气,
阴气消散的同时,她也再次对余呈曜发动了攻击,
双腿微曲,起跳之后却能有三米多高,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炮弹一样朝着余呈曜射來,双手尖锐的指甲就像是锋利的匕首,
看她又扑过來,余呈曜急忙向后跳跃躲避,紧接着手中引雷符再次丢出,
小海的奶奶似乎沒有什么意识,引雷符打出之后她竟然不闪避,被引雷符炸开之后又重新站起來,朝着余呈曜疯狂扑击,
她的身上黑气一直冒,几个回合下來之后,她开始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余呈曜沒有对她下死手,这是蓝小海的奶奶,是自己好兄弟的奶奶,
只要她不去乱伤人,一切都可以解决,
他从包里取出一张镇尸符,镇尸符贴在她的脑门上之后,她终于是安静了下來,
余呈曜本來想要追击黑衣人的,但是留着她在这里也不好,先不说不会不会在天亮之后被人看到,就算不被人看到,先让她入土为安才行,
连夜给蓝小海的奶奶下了葬,烧了点纸钱,但是黑衣人已经跑了,余呈曜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前往百坪村,
百坪村位于珠子坑村的南面,要翻过三座山才能到达,
从珠子坑村前往百坪村,走山路要走上三个小时,从百坪到龙华山脚下的话又要一个小时左右,
时间紧迫,人命关天,余呈曜不敢耽搁,连夜就起程了,
这一夜他不眠不休,一直折腾到了早上八点这才到达百坪,百坪比珠子坑村更加山,是完全在山上的村落,
这里人家稀少,余呈曜走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店铺,简单的吃了两块饼和一瓶矿泉水之后,他开始朝着盘龙山脚下的位置进发,
四周都是竹林,现在是冬天,竹叶落了一地腐烂成泥土了,走在树林里,就像是踩在水田里一个紫薇,
余呈曜的鞋子已经湿透,还陷了泥土进去,
不眠不休的忙了一天一夜让他有些疲惫,再加上竹林风大,冷风吹过,一双脚被冻得沒有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