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队先向前冲出,相互之间距离很宽,我们紧接着冲出,却排得非常密集,骑兵冲锋本不该如此密集。
很快进入了敌人射程,一波箭雨袭来,我以剑拨打,飞虎队也以盾挡和武器拨打,因为阵形密集,大部分羽箭被挡住或拨开,对战马的伤害减到了最小。跑在前面的突击队员人数少又分散,看起来没有威胁,敌人为了造成最高杀伤效果,大部分箭都是往我们这边射。
正面作战,伤亡是难免的,此刻死多少人没人会放在心上,每个人只有一个目标:突破敌人防线!
直到突击队距离敌人盾阵三四十米,才有较多敌人对着他们直射,有些突击队员被射落马背,或是连人带马跌倒,但大部分人都冲近了。眼看他们就要撞在敌人的长矛和巨盾上,突然他们勒马急转弯,从马背后的布包中抽出一条细铁链,挥舞两圈之后甩向敌人,套在敌人的长矛上。
敌人的巨盾后面有支撑脚,并有许多人用身体顶着,正面冲击任何战马都冲不开。而横向主要是靠盾与盾之间搭扣,经不起巨大力量侧冲,这时上百匹战马拉着铁链以极快的速度横冲,作用在矛杆上的力量有多大可想而知。这种矛是特制的,特别粗硬,受到巨大力量也不容易弯曲。于是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大片盾墙被同时掀开,出现了好几个大缺口。
敌人躲在盾后视野有限,丢了盾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们的队伍已经从缺口冲了进去。铁马践踏,砍刀横切,长矛戳刺,失去巨盾的痴象兵和后面的刀盾兵哪里能顶得住?
我骑着踏雪一马当先,火精剑左右挥砍,犹似砍刀切菜,眨眼就冲破了刀盾兵,杀入长弓兵阵中。飞虎队的勇士紧跟着我杀到,对长弓兵展开了无情屠杀,近距离内他们毫无抵抗力,只有被杀和逃跑两种选择。
敌方骑兵刚刚从两侧冲出,中间已经被我们突破了,大部分骑兵还没有冲出来就被溃散的自己人挡住了路或者冲散,乱成一团。飞虎队已经分散成了十个战队,势不可挡,有如激流冲碎土一冲到底,把敌人的骑兵也冲散了。
附近大量围观的奴隶兵见敌人被冲散往外逃,嚎叫着发起了冲锋。他们大多没有战马,没有像样的装备,没有统一的指挥,但是数量多不怕死,个个像饿狼一样,卷地而来气势同样惊人,往外散逃的敌兵受到了他们猛烈攻击。
飞虎队太勇猛了,奴隶兵数量大多了,战斗结束得比我预料的要快得多。仅有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冲出奴隶兵包围,沿着大路逃走了,其他全部被歼灭。很快伤亡情况一层层上报,综合到了我这儿,失去战斗力的飞虎队员一千三百多。
这个数字比我预料的要高,我们一开始就占了上风,战斗时间这么短,还是死了一千多,要是长时间硬碰硬,真的伤不起啊。还好这些人九成都是可以复活的,现在我不缺人不缺装备,马上可以叫宰安再训练新人。
这是一场决定性的战斗,敌人不可能再翻盘了,但并不是最后的战斗,前方还有败逃的敌人,以及正在突围的敌人。那儿已经陆陆续续战斗一天一夜,我也不知道现在敌人和友军的具体数量,但敌人主力已经被我们歼灭,即使还有上万人马,无粮无水,无路可逃,也是不堪一击。
我挑出八个伤亡较少的大队,亲自带领沿大路追击,还有三个大队留下打扫战场,救死扶伤,看守战利品。奴隶兵中有很多是暴徒、流氓,无法无天,没人看守他们会把战利品抢个精光。
我们还没有追上敌人,根据讯雕侦察,前面逃跑的敌人和负责突围的敌人已经丢盔弃甲,分散往山里不太险恶的地方逃蹿,反应最慢的人都知道大势已去。
前方拦截的友军大部分离开了原地,到处追击敌人。经过一天一夜战斗,他们数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有近万人,肯定是聚拢过来的奴隶兵加入他们了。
飞虎队分散追击敌人,我登上一处山顶观战,看到附近山头有人在挥舞一杆大旗,隐约可见图案是一只九尾狐,两边各四条尾巴形成翅膀模样。看样子真是飞狐队,却不知是谁在指挥。
我这边也升起了帅旗摇晃,红底白图金飘带,图案是背生双翅的猛虎。飞虎队每个大队都有一面旗,样式与帅旗相似,只是缺少三条金色飘带。
敌人已经溃不成军,我们一面倒追杀他们,战斗毫无悬念。几个小时后附近看不到一个活着的敌人了,我们的军队陆续回来,这次连战场都不需要打扫了,因为我方伤亡很少,战利品早已被奴隶兵抢光,敌人的尸体都被大卸八块了。
有一队数百人的骑兵沿着山谷疾驰而来,跑在前面的将官看上去像是车追命。我大喜过望,下山往那边迎去,等到能看清那人的脸时,果然是车追命,穿了一套很华丽的银甲,我快要认不出来了。
车追命拍马狂奔,看得出他心情有些激动,但快到我面前速度又放慢了,一张脸与往常一样冷冰冰的。
我真想冲过去打他一拳,再跟他拥抱,但被他的冷漠外壳阻止了。我笑骂道:“你这混蛋跑哪里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信也不捎一封,不知道我牵肠挂肚么?”
车追命望向我身边的宋玉瓷,一本正经地说:“总管大人说话要注意,小心有人吃醋。”
宋玉瓷摘下面具,咯咯娇笑:“你要想让我吃醋,先得做变性手术,然后整形二十次以上。”
“这个以后再考虑。”车追命露出了一点儿笑意,“那天在冶炼场突出包围,我只剩下十几个伤兵,敌人数量众多,我们回不了矿场,也帮不上忙。想来想去,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守住的,于是去找壬戌侯求助,壬戌侯不肯出兵解围,但我通过张望说服了他出兵攻打丙寅侯。他派出三万精兵夺占了离这儿不算太远的红河城,丙寅侯急忙从这附近抽调了两万人左右,还有一些后续的兵马也往那边去了,但还是解不了你们的围……我以为你还躲在矿洞里,真没想到你们反过来歼灭了他们。”
我在心里暗赞一声,这一次能反败为胜,车追命功不可没。如果丙寅侯没有调走了两万人和后续部队,就没有人能切断他们的后路,即即冯文轩烧了他们主营他们也不会混乱,我们不可能打败他们。上次张望来矿场时,我送了重礼给他,所以他会替我们说好话,壬戌侯不能直接救我们,却可以攻击丙寅侯其他地方,乃是“围魏救赵”之计。
我问:“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人,切断了敌人退路?”
车追命道:“不是我干的,我只有这点人,大半还是新兵,刚刚凑了一把热闹,捡点武器铠甲。”
我有些意外,不是他还有谁?这时另一条山谷蹄声轰响,尘土飞扬,转出一股人马来,跑在最前面的人胖得快要把马压死,不是胖子还有谁?这小子果然没死!
胖子大老远就大吼:“胖爷我回来了!娘子,娘子,你没有改嫁吧?”
柳盈香带领女兵没有同来,我大笑道:“放心吧,你娘子在家里洗白白等着你呢。听说你被砍了头挂在城门上,怎么又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