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我还是沒有想明白,为何在我们俩的关系公布于众之后,她还能那么痛快的答应为你解毒,”月影抚仙话锋一转,略有隐忧道,
吴志远沒有明白月影抚仙的话中之意,只听她继续解释道:“我师姐这个人你不了解,她从小什么都要和我攀比,和我争,以她的行事风格,她知道了你我之间的关系,一般会对你不利,从而让我失去你,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平衡,”
“是不是她碍于我的门主身份,所以才会答应得如此痛快,”吴志远沉吟片刻,想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但愿如此,”月影抚仙不无担忧道,“不过你还是要小心提防,我师姐这个人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和蔼,”
“你放心,我一定会多加防备,”吴志远笑着握住了月影抚仙的手,
月影抚仙宽慰的笑了笑,拉着吴志远走到一张圆桌前,吹亮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一盏油灯,房间内顿时亮了起來,吴志远这才发现这房内摆设整齐,风格柔和,东首摆着一面铜镜,镜前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盛放脂粉的锦盒,床上粉纱青幔,十分唯美,房间里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这些无一不说明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这里是……”吴志远询问的目光看向月影抚仙,他已经猜到了这房间的主人必定就是月影抚仙,又联想到月影抚仙刚才拉着自己一路走进这房间的情形,心中暗喜,
“这是我的房间,”月影抚仙的回答证明了吴志远的猜测,
吴志远心念微动,以为月影抚仙今晚要留自己在这里过夜,两人虽有夫妻之实,但那也是月影抚仙误食淫树结的果子,迷失了心智才发生的事,自那次之后两人便一直沒有过度的亲近,事实上,吴志远心底还是希望能留下來陪月影抚仙共度良宵的,
然而月影抚仙接下來的话却似是给吴志远泼了一盆冷水,只听月影抚仙说道:“你现在做了门主,本应该让你住我师父的房间,但是我师父已经去世了,我怕你住在那里心里会不自在,所以你就住我的房间吧,”
“那你住在哪儿,”吴志远连忙问道,
“我住我师父的房间,”月影抚仙淡然笑道,
吴志远依依不舍的将月影抚仙送出门口,手拉着月影抚仙舍不得松开,
“我得连夜和黑老六把那窍哥那七具尸体送回村子,你忙碌了一天,早点歇息吧,”月影抚仙抚开吴志远的手,饱含柔情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此时已经是三更时分了,吴志远的身心完全放松下來,顿时感到十分困倦,沒有脱掉衣服,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吴志远只觉得十分乏力,想要翻身却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也越來越困难起來,他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却感觉两只眼皮似有千万斤重,怎么也睁不开,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
朦朦胧胧中,吴志远看到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冷风正吹进房内,吹得床头帷幔轻舞,宛如梦境,吴志远略微清醒了几分,但仍睡意朦胧,沒有多想,便要起身去关上房门,就在此时,他突然看到床边站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一声灰色衣服,长发披肩,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看上去有些憔悴,一双眼睛正盯着吴志远在看,
吴志远凝视着那个女人的脸,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他还沒有从睡意中完全醒转,思维有些混沌,就这样躺在床上回想了片刻,他突然想起这个人是谁來了,顿时惊讶的一坐而起,残存的睡意一扫而空,他惊讶道:“晚香,你怎么到这里來了,”
床边的那个女人的样子正是盛晚香,她一袭灰色粗布衣装,正是在吴家村时穿的那一身,吴志远沒有想到会在千里之外的云南看到她,心中万分惊讶,可盛晚香只是站在床边一直看着吴志远,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也沒有说话,
吴志远连忙下床,就在这时,却见盛晚香突然转身朝门口走去,脚下的速度极快,转眼便走出了门口,
吴志远心中焦急,闪身下床,直接朝门口处追了出去,
一出房门,吴志远便看到盛晚香的身影在右手边拐角处一闪而沒,他不敢懈怠,便朝那方向发足狂追,刚到了拐角处,又见盛晚香的背影在另一条走廊的尽头处消失,吴志远想也沒想,继续追了过去,一连穿过多条走廊,吴志远始终沒能追上盛晚香,却每次都在走廊的尽头看到她的背影,仿佛她正在那尽头处等他,为他引路,
吴志远本想高喊盛晚香的名字,可又想到这里是黑降门,此时又是夜深人静,惊动了门中弟子,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只能默不作声的继续追寻,
黑降门内弟子众多,建筑范围也极广,吴志远不知道追了多远,只知道最后看到盛晚香停下來时,两人已经在一片树林之中,
“晚香,你站住,”吴志远高声喊道,事实上盛晚香已经站在了前面不远处,正背对着吴志远,
盛晚香听到吴志远的声音,缓缓转过身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看到这个场景,这个动作,吴志远突然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一时之间却沒能想起曾在哪里见过,“你还记得有个晚香吗,”盛晚香表情漠然道,“你现在贵为黑降门门主,又有美人陪伴左右,怕是早就将我这个为你苦守在吴家村的人给忘了吧,”
听到盛晚香近乎责问的话语,吴志远觉得心中有愧,他的确负了盛晚香太多,而盛晚香对他的付出却始终无怨无悔,她为吴志远舍弃荣华富贵,只身前往吴家村寻找吴志远,她还曾在旱魃袭击吴志远时舍命相救,回想起來,吴志远对她做的事情实在太少,
吴志远心中有愧,无言以对,就在此时,一阵山风吹过,吴志远打了一个寒颤,与此同时,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这种香味难以形容,十分古怪,
“这香味好像也曾在哪里闻到过……”吴志远心中一动,猛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厉声道:“你不是盛晚香,”
见吴志远识破了她的身份,那与盛晚香相貌完全相同的女子并沒有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就有所预料一般,她淡淡说道:“我就知道沒那么容易瞒过你,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所以你就不断地变幻成不同的面孔和我见面,妄图迷惑我,”吴志远冷声发问,
“你都知道了,”那女子此时才有些惊愕,
“引我到竹林的那个温清是你假扮的,”吴志远不答反问,
“是我,”那女子坦然回答道,“可我当时跟你说的话只是好意提醒,完全沒有恶意,”
“在慈禧陵墓里那个说自己受人所托要带我出地宫,被我拒绝后又提醒我不要进石壁下面洞穴的女子也是你,”吴志远心中早就怀疑,此时时机成熟,便直接问道,
“是我,”那女子继续淡然回答,
“当时你言辞闪烁,不肯说出是受谁所托,我想在那种环境之下,你可能有自己的苦衷,现在这树林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以说了,你当时是受谁所托,”吴志远追问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又是谁,是人是妖还是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