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句话,吴志远却听得胆战心惊,沒想到曾经见过的那些不惧刀枪子丨弹丨的尸人居然如此轻易就能变化而來,但他又想起月影抚仙曾经说过,尸人炼制的过程并不简单,看來黑降门的蛊术果然高深莫测,十分邪门,
此时并非深究这个的时候,见形势紧急,吴志远略一思索,点头答应道:“既然这样,你马上替她止血,伤口愈合后我们就动身去城里找大夫,”
月影抚仙想要再解释什么,刚开口便把话咽了回去,她也明白此时时间紧迫,再耽搁下去眼前此人就沒命了,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竹筒,接着伸手就去解那道姑的衣服,吴志远见状连忙回避,出了车篷,
片刻之后,车篷内响起月影抚仙的声音:“进來吧,”
吴志远闻言进了车篷,接着昏黄的火折子亮光看去,只见那道姑锁骨下的伤口不禁止住了鲜血,甚至已经结痂,愈合之快令人称奇,
“子丨弹丨从她的锁骨下打穿了过去,所以身体里沒有弹壳,我直接撒上了些许炼尸蛊粉,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月影抚仙将竹筒放回怀中,
“那我们马上动身,直接去济南城吧,那里的医馆药铺不少,虽说一个月的时间还长,但及早为她解毒,我们也少了一桩心事,”吴志远催促道,
月影抚仙扭头看了看倚靠着车篷昏迷不醒的道姑,幽幽道:“要为她解毒,就要送她到黑降门,”
“什么,为什么要送到黑降门,”吴志远惊诧反问,但此话刚问出口,他便明白了过來,“难道这毒外面的大夫不能解,”
月影抚仙轻轻点头,担忧道:“我刚才说过了,黑降门的蛊术分为杀蛊和医蛊,我只精通杀蛊,医蛊是我大师姐的专长,要想为她解毒,除了我师父,普天之下可能只有我大师姐金珠尼才做得到,”月影抚仙的话外之意十分明确,她的师父已经不在人世,那就只有她的大师姐金珠尼了,
吴志远闻言一阵愕然,他曾多次听到过,月影抚仙的大师姐在她离开黑降门意图夺取门主之位,照此情形來看,她势必与月影抚仙关系僵硬,能不能为这个道姑解毒还真是未知之数,
“我师公谷神或许可以医得了她,”吴志远沉思半晌道,他也不愿意为难月影抚仙,所以尽量选取别的方法,
“沒有用的,”月影抚仙摇头道,“黑降门的蛊术虽然本是出自茅山,但茅山派早就将蛊术一学弃之如敝履,一心钻研捉鬼除妖风水之术,况且黑降门现在的蛊术已经经过了几代门主的改良,早就不是原來的样子,茅山派根本解不了这个毒,”
吴志远顿时陷入默然,看來只有黑降门这一条门路可走了,但为了这样一个陌生人,他不愿意为难自己心爱的女人,这对她來说并不公平,可是人命关天,这道姑又是道门中人,与吴志远也算是半个同门,眼睁睁的看着她变成尸人,这又有些惨无人道,
一时之间,吴志远陷入了犹豫之中,不知该如何定夺,
“我们启程吧,”月影抚仙叹气道,“黑降门本來就势在必行的,”说着,她起身掀开布帘,走到车篷外,策马前行,
吴志远了解月影抚仙,能看出她脸上的为难神色,或许她和她的大师姐金珠尼的关系十分紧张,紧张到了一见面就兵戎相向的地步,但她明显也明白吴志远救人心切,为了顺吴志远的意只好走黑降门这条路,本來她曾说带吴志远到云南游山玩水的,但眼下看來,这个美好愿望已经如梦幻泡影了,
马车在月色中颠簸,马的视力并不好,加上白日里马不停蹄,所以走得十分缓慢,吴志远坐在那道姑的对面,见她还未醒转,便欲闭眼假寐,手中的火折子已经燃得差不多了,吴志远将它掐灭,这才安心合上了双眼,
吴志远本不想睡,因为月影抚仙还在外面驾车,她也一直沒有休息,尽管帮不上忙,但吴志远仍想醒着陪她,但忙碌了一整天,着实有些累了,他一闭上眼睛便昏睡了过去,
似乎沒有睡太久,吴志远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呼吸不畅,他下意识的醒了过來,睁开眼一看,周围漆黑一片,但鼻前和喉间的感觉却十分清晰,他直感觉面前有一个人跟自己靠得很近,那人吐气如兰,气息打在自己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而喉间却传來一阵冰冷的感觉,一个冰冷的铁器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不准乱叫,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面前那人语气冰冷道,尽管如此,吴志远仍能听出她的语气透着虚弱,显然是重伤未愈,另外还有一点,她是个女子,声音清越,并不难听,
吴志远沒有说话,也沒有动弹,只是静静的坐着,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道姑,虽然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
“我问你一句你就老老实实回答一句,如若有半句假话,我马上拧断你的脖子,”那道姑将五指收紧,吴志远立刻感觉到掐住自己喉咙的好像是一只手,因为那五指的感觉非常分明,但五个指头却都出奇的冰冷,又十分坚硬,似乎是铁制的,
“你掐住我的喉咙,我根本说不出话,”吴志远的嗓音都变了,仿佛被掐得无法正常说话一样,事实上他是假装的,
“说,你们是什么人,”道姑真的将掐住吴志远喉咙的手松了松,
“咳咳,救你的人,”吴志远假装咳嗽了几声,此时的他虽然受制于人,却并未感到危险,因为他有把握,只要一出手,就能将面前这个道姑制服,
“少说废话,你信不信我真的把你的脖子拧断,”道姑似乎十分生气,闻言五指顿时收紧,
吴志远立时又觉得呼吸不畅,他连忙妥协道:“好好好,你问什么我说什么,不过,我们确实救了你,这是事实,现在你不仅不知恩图报,还以怨报德……”
“放屁,”道姑怒气冲冲的打断了吴志远的话,厉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我身上施了蛊术,这不是救我,是在害我,”
听到她这一番话,吴志远顿时觉得脊背发凉,他沒想到这道姑刚才居然假装昏迷,并且听到了他和吴志远的对话,两人在为她施蛊之前说了不少关于黑降门的事情,不知道这道姑听到了多少,
见吴志远默然不语,那道姑又厉声问道:“说,你们是不是茅山派的人,”
这一问又令吴志远吃了一惊,他和月影抚仙方才的对话中并未提及茅山派,这道姑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茅山弟子,看來这道姑并不简单,
“什么茅山派的人,”吴志远假装糊涂反问道,
“茅山派的人才懂得蛊术降头这种邪门的东西,如果你们不是茅山弟子,怎么会使用蛊术,”道姑语气严厉的逼问道,
听到这里,吴志远断定这道姑并未将刚才他和月影抚仙的对话挺全,可能只听到了只言片语,否则她就知道月影抚仙的蛊术是出自云南黑降门,也就不会有是否茅山弟子的疑问了,
吴志远沒有承认也沒有否认,而是反问道:“不知这位真人是何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