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不明白月影抚仙心中所想,只要任由她一起进了永和义庄,
三人刚进义庄门槛,就看到于一粟正弯着腰在扫地,一边扫嘴里一边嘟囔着什么,他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抬头看见了吴志远等人,气愤的把手中的笤帚扔到了吴志远的脚下,怒道:“你的辈分最低,理应你來扫,”
吴志远顿时惊愕在原地,不知道于一粟这是闹得哪一出,
就在这时,里屋的布帘被掀了开來,谷神从里面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了出來,腰间挂着的酒葫芦一晃一晃的,于一粟看到谷神出來,连忙拾起笤帚,默不作声的弯着腰继续扫地,
“师公,我回來了,”吴志远上前一步,恭敬道,
谷神眯着双眼,从眼缝里看了吴志远一眼,又看了看吴志远身后的月影抚仙和盛金源,漫不经心的说道:“三个大活人,被那东西跟踪了一路,居然一点儿都沒察觉,”
吴志远闻言心中一震,首先想到的是,莫非宝林堂的人跟來了,他转身冲到门口,探头向外面张望,只听谷神的声音在身后传來:“不用看了,它已经走远了,”
吴志远一脸不解的转身回到谷神面前,刚要问刚才是谁跟踪自己,却见谷神伸手轻轻推开他,目光盯着月影抚仙,径直朝她走了过去,
吴志远的心砰砰跳得很快,心想,难道师公他知道月影是黑降门的门主,
只见谷神走到月影抚仙面前,他的身材瘦小,比月影抚仙要矮半个头,他微微仰头,看着月影抚仙,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笑问道:“丫头,见了我老人家,怎么也沒个称呼,”
月影抚仙露出大方的笑容,她微微点头,问候道:“师公你好,”
月影抚仙沒有抱拳,因为抱拳是江湖中人之间的礼节,她用的是点头致意加上话语问候,这种施礼方式最为普遍,也与江湖礼节无关,自然也就不牵扯到黑降门与茅山派的渊源,
谷神似乎沒有料到月影抚仙会如此大方的施以这种礼节,不免有些意外,但他十分滑头,旋即反应过來,嘿嘿坏笑一声问道:“你是以什么身份來称呼我为师公的,”
月影抚仙自信的笑了笑,眉宇间的傲然之气毅然不减,她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站在谷神身后的吴志远,柔情似水般的喊了一声:“志远哥,”
吴志远一愣,旋即明白了月影抚仙叫他的用意,
“师公,月影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吴志远不假思索的回答,有句话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月影抚仙是吴志远未过门的妻子,称呼谷神为“师公”也就理所当然了,
吴志远话刚出口,谷神和月影抚仙均是一脸惊愕,月影抚仙已经预料到吴志远会这样回答,但亲耳听到吴志远说出來,仍然难言掩饰内心的甜蜜和愕然,
“好小子,”谷神似笑非笑的瞪了吴志远一眼,目光移向一旁的盛金源,又问道:“那这个是你的老丈人了,”
吴志远不由得一阵尴尬,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事实上他和盛晚香的关系并不十分明朗,盛金源和吴志远的关系也就变得说不清道不明了,
“一个是未过门的妻子,一个是老丈人,你这拖家带口的,难道是要把我这义庄吃空了不成,”谷神懒洋洋的瞟了吴志远一眼,
吴志远憨憨的笑了笑,指着盛金源,转移话題道:“师公,这位是我朋友的父亲,他被宝林堂禁锢,是我把他救出來的,不过他可能受了点内伤,不知道师公你……”
吴志远的话还未说完,谷神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的走到盛金源面前,二话沒说,一把抓住盛金源的右手脉门,闭目凝思半晌,将盛金源的手腕放下,说道:“沒什么大碍,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就沒事了,”
吴志远和盛金源都面露欣喜之色,既然如此,那就可以马上启程赶往吴家村了,
吴志远心中十分焦急,因为藏宝图已经落到了宝林堂的手上,那帮人可能已经开始动身去寻找宝藏的下落了,如果不能及时的赶到去制止他们,后果难以预料,
心念至此,吴志远连忙告别道:“师公,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处理,想暂时离开义庄一段时间……”
吴志远之所以跟谷神请辞,是因为当初入门之时,谷神曾说过,吴志远的师父是张择方,但由谷神代师授艺,吴志远要跟在谷神的身边学茅山道术,但事实上自从吴志远入了茅山派以來,跟在谷神身边的日子沒几天,大部分时间都被指使到外面去干活了,
谷神无奈的叹气道:“有什么事你就去忙吧,我也沒指望你能留在身边伺候着,”说到这里,他看向正在墙角落处扫地的于一粟,“还是徒弟好,徒孙毕竟隔了一辈,”
于一粟闻言抬起头來,嬉皮笑脸的问道:“嘿嘿,师父,志远他毕竟入门不久,我们茅山派的很多道术啊法术啊他都不太懂,所以我想,我能不能跟着他一起……”
“你还是跟着我吧,”谷神瞬间就猜到了于一粟想表达的意思,一口回绝了他,“屋后茅房里的夜香满了,快把地扫完,然后去把夜香倒了,”
夜香也就是大便,是一种较为文雅的说法,于一粟一开始听到谷神的夸赞,情绪高涨,原以为可以就此跟着吴志远一起离开永和义庄这个“人间炼狱”,沒想到却被谷神拒绝,顿时如泄了气的气球,淹头搭脑的拿起扫帚继续扫地,
吴志远走到谷神身旁,小声道:“师公,那本笔记……”
吴志远昨晚外出打更前,谷神答应打更回來后把那本记载了茅山道术的手抄本笔记给他,
谷神吃吃一笑,伸手从怀里掏出那本笔记,递给吴志远,说道:“你等着,我还有一样东西给你,”说完,转身进了里屋,片刻之后又掀开布帘走了出來,手里拿着一面罗盘,
吴志远定睛一看,那面罗盘似曾相识,仔细一回想,原來就是当初师公假扮于一粟在五行幻影阵中使用的那面,想到这里,吴志远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不要笑,”谷神一脸严肃道,“桃木剑你已经有了,这个罗盘给你,相信你以后一定用得着,”
吴志远毕恭毕敬的接过罗盘,道了声谢,谷神沒有应声,转过身去一挥手,示意吴志远可以走了,
吴志远看了看月影抚仙,又看了看盛金源,三人一起转身朝义庄门口走去,不知为何,吴志远这次离开义庄,心里居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舍的感觉,
“遇事不要鲁莽,三思而后行,”吴志远前脚还沒踏出门槛,便听到谷神在里面叮嘱道,
吴志远转身应了一声,毕恭毕敬的朝谷神的背影拜了拜,起身离开了义庄的大门,
三人走的是來时的那条山路,虽不甚崎岖,但并不好走,加上盛金源身体虚弱又有内伤,日行夜宿,走走停停,一直到第四日下午时分才到达吴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