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点怪,”于一粟凝视着断崖上弥漫的浓雾,另有深意的说道,
“看不见底,试试有多深,”蛮牛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一甩手便朝那断崖下扔去,
“别扔,”于一粟连忙高声制止,可他的话已经晚了,话音未落,蛮牛手中的石头已经脱手而出,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直接朝断崖下落去,
于一粟顿时大吃一惊,仿佛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他不禁倒退几步,然而就在此时,那石头隐沒在浓浓的雾气之中,消失不见,如同泥牛入海,甚至连一声落地的声响都沒有传來,
蛮牛回头看向于一粟,眼神之中满是嘲弄,明显是在嘲笑于一粟大惊小怪,
然而,蛮牛的脸上的嘲弄之色却在一瞬间僵住,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紧紧的盯着于一粟的身后,缓缓的伸出了手指,长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众人见蛮牛表情如此古怪,也顺着他的手指指向,纷纷回头看去,一看之下,均是大吃一惊,只见于一粟的身后是一片树林,根本就沒有什么官道,
刚刚经过的官道居然凭空消失了,
如果不是脚下踩着这片沒生草木的空地,众人根本无法想象方才是从官道到得此处,
放眼四望,三辆马车所处的位置极为阴森,对面是雾气迷蒙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另外三面则是鬼气森森的树林,树林里有什么,又有多深,也是未知之数,
“你娘的,看你带的好路,”从惊愕中反应过來的蛮牛一个箭步冲到孙大麻子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与蛮牛虎背熊腰的身材相比,孙大麻子就显得十分瘦小,虽然蛮牛个子不高,但依然将孙大麻子擎得双脚离地,
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孙大麻子也早就懊恼不已了,现在蛮牛居然來埋怨他,顿时令他火冒三丈,双手在腰间乱抓,一把抓住了枪套里的驳壳枪,掏出來将枪口用力的顶在了孙大麻子的脑袋上,怒声道:“滚你奶奶的,混账东西,再叫嚣老子开枪崩了你,”
蛮牛脾气暴躁,但对枪子儿的威力却有过见识,所以尽管此时心中忿然不已,也只能冷哼一声,松开了紧抓孙大麻子衣领的手,
“大家不要吵,”吴志远适时制止道,“前面这断崖和身后的树林來得古怪,我们刚才走到这里的时候,确确实实走的是官道,但现在却被困在树林和断崖之间,这其中必有玄机,所以我们要静下心來,仔细想想问題到底出在哪里,”
吴志远说完,转身向花姑问道:“你刚才说,有人在跟踪我们,”
花姑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有沒有看清那人的相貌或者其他体貌特征,”吴志远仔细追问,
“沒有,”花姑摇了摇头,“当时我无意间掀开窗帘向外看,猛然看到马车后远远地跟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动作很快,见我发现了他,一个闪身就躲进了路旁的树林里,”
吴志远沉思片刻,蓦然问道:“然后你就下车來跟我说起这件事,”
“嗯,”花姑点头,“沒想到我刚说完,前面就出现了这道深不见底的断崖天堑,”
“这么说來,我们被困在这里,最有可能是那个跟踪我们的人在搞鬼,”于一粟在一旁插话,此时的他面色忧虑,似乎对眼前的形势并不乐观,
“师叔说得对,”吴志远略一分析,向于一粟问道,“对眼前的情况,你还有什么看法,”
经历了这么多,吴志远已经学会了凡事多参考别人的意见,尤其于一粟还是他的师叔,道术及经验都比他要丰富得多,
于一粟坏笑着指了指吴志远,说道:“很明显我们进了一个别人提前设好的圈套之中,这圈套里的景物看似普通,但可能处处都是杀机,所以刚才我才阻止那个头大无脑的家伙向断崖下扔石头,”
于一粟话中“头大无脑的家伙”自然是指蛮牛,蛮牛虽然愚钝,但也能领略到他话中的辱骂,刚才吃了孙大麻子的气,此时正憋得紧,如今见于一粟又來招惹,顿时气不打一处來,扬起钵子一样的拳头,就要朝于一粟扑來,幸亏花姑伸手拦住了他,
蛮牛气呼呼的走到马车旁,一屁股坐在地上,兀自生着闷气,
吴志远环顾四周,只见此时那断崖下的雾气明显比方才还要浓上几分,就连周围的树林里也逐渐开始大雾弥漫,百米之外的景物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在这诡异异常的环境中,众人的心中都开始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虑,仿佛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压抑感袭遍了全身,使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大家听我说,”吴志远环视一眼众人,“眼前的情形虽然古怪,但其实都是假象,断崖不一定是真的断崖,有可能是路,路也不一定是真的路,有可能是树林,如果我沒猜错,给我们布这个局的人应该精通阴阳五行布阵之法,他极有可能是修道之人,”
“那又怎么样,你也是个道士,你懂的破这个阵法吗,”蛮牛坐在地上气鼓鼓的问,
“我入道时间极短,只学到了一些捉鬼除妖的皮毛,对阴阳五行所知甚少,不过,我师叔他是茅山派……”吴志远说着看向于一粟,却被于一粟连连摇手的动作给打断,
“我不行我不行,你师叔我那点道行也就是混口饭吃,你师父都比我强上许多,”于一粟说着,后背靠在车辕上,这种推卸责任的行为他最为擅长,
吴志远无奈的叹了口气,沉思片刻道:“既然这样,大家就听我的,据我所知,这种糅合阴阳五行原理所布的阵法暗应天地日月星辰,只要我们不慌不乱,沉得住气,这阵法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那我们该怎么办,”來娣问道,
“我们还剩多少水和干粮,”吴志远沒有回答,扭头问一旁的孙大麻子,
“吃上三五天沒问題,”孙大麻子轻松一笑,
“那好,我们就地下桩,安营扎寨,各自回到马车歇息,直到阵法自动消失再启程,”吴志远高声道,
“阵法自动消失,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蛮牛问道,
“二十四个时辰内这阵法一定会产生变化,”吴志远信心满满道,
听到吴志远这般说,众人也不再有疑问,心中也踏实了许多,毕竟在众人之中,吴志远懂得的道术较多,于一粟虽然看似高深莫测,但却沒有一点安全感,所以众人均以吴志远马首是瞻,
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马车,可能考虑到菊儿在马车内,为免尴尬,孙大麻子沒有进到车篷内,在马车外静坐,
吴志远上了马车,掀开布帘进到了车篷内,打眼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菊儿不见了,
菊儿居然不在马车内,
吴志远清楚的记得当时他跳下马车时,菊儿还裹着被子躺在马车中,为何转瞬之间,这么一个大活人就消失了呢,
众人慌忙在其余两辆马车内找寻了一番,吴志远甚至连马车底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根本沒有发现菊儿的踪影,
刚才吴志远和众人站在断崖边讨论当下的情况,离这马车的距离不过丈许,如果菊儿自己下了马车,吴志远坚信自己绝对能觉察到,
“莫非菊儿是被人掳走,”孙大麻子思索片刻,疑惑的问,
吴志远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