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闻言一愕,心道:“坏了,这孙大麻子果然靠不住,”
然而就在此时,却见孙大麻子将手向李兰如和黑衣人一挥,对众手下高声道:“给我抓起來,”
“是,”其中两名士兵应了一声,一左一右上前就要去捆李兰如和那黑衣人的胳膊,
其中一名士兵上前一把抓住李兰如的胳膊,掏出腰间的麻绳就要将他的双手捆起來,李兰如顿时急了,双手一扯,挣脱开那士兵的束缚,但苦于面前有十几把枪口正指着自己,也不敢太过放肆,
那士兵见李兰如反抗,用力一扯,顿时将李兰如太监服斜襟撕开,一条手帕从怀中掉落在了地上,正是那条绘有宝藏图的手帕,
李兰如刚要弯腰去捡,一旁的黑衣人突然闷吼一声,一掌打在了正要捆绑自己的士兵身上,那士兵的身体猛然飞出去撞在了墙上,吐出一口鲜血,气绝身亡,
孙大麻子一看,顿时急了,高声命令道:“开枪,”
众人扣动扳机,对着李兰如和那黑衣人就是一顿乱射,黑衣人眼疾手快,用力一拉李兰如,道了声:“走,”在凌乱的枪声中,两人的身体向后迅速飘去,紧接着撞破窗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那扇窗正是于一粟每次与四姨太偷情后跳的那扇,
孙大麻子走到窗前,从破烂的窗户向外面看了看,发现窗台上有一串血迹,便用手指抹了一下,笑道:“那个不敢见人的家伙中枪了,”
他所说的“不敢见人的家伙”,自然是指李兰如身旁那个黑衣人,因为他一直以黑布蒙脸,
说完,孙大麻子一回头,发现了李兰如掉在地上的那条手帕,便弯腰捡了起來,放在眼前略一端详,愕然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
吴志远见孙大麻子捡起了那条手帕,顿时心头一紧,这条手帕事关重大,不仅牵扯到茅山派,还关系到一个大宝藏的秘密,所以吴志远不能表现出紧张的神色,以免狡猾的孙大麻子起疑,于是稳了稳心神,强作镇定道:“哦,孙大哥,那条手帕是我的,”
“对对对,我证明,那条手帕就是这小子的,是他相好的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吴志远的话音刚落,于一粟扯着嗓子帮腔道,
于一粟毕竟是茅山弟子,所以他也不希望这条手帕落到外人之手,这一点吴志远自然明白,
“于一粟,你以为说的话我还会相信吗,”孙大麻子扭头瞅了于一粟一眼,
吴志远心下一凛,暗道糟糕,这于一粟出了名的谎话连篇,只怕这次他帮了倒忙,
不料孙大麻子话锋一转,向吴志远问道:“吴兄弟,这条手帕真是你的,”
吴志远赶忙装作如无其事的笑了笑,回答道:“是的,这条手帕确实是我的,”
“相好的送给你的,嘿嘿……”孙大麻子坏笑几声,目光看向菊儿,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是菊儿姑娘送给你的,”
菊儿一愕,不知该如何回答,吴志远接过话头,坦然笑道:“不是,”
“哦,那我知道了,”孙大麻子突然恍然大悟,“肯定是那天你在白狼谷找的那个姑娘,”说着,他坏笑着用手指了指吴志远,
吴志远本不是擅长撒谎的人,此时心中早已忐忑,不知该如何圆谎,沒想到孙大麻子居然想起了那日两人在白狼谷相遇时,吴志远曾说过要找寻月影抚仙的事,当时孙大麻子还安慰吴志远,还说改日有机会要带吴志远到济南的金菊巷去找菊儿姑娘,沒想到岁月更改,他真的与菊儿相遇,两人还走得如此之近,仿佛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
此时正好有台阶可下,吴志远连忙笑道:“是的,”
一旁的菊儿脸上闪过一丝忧伤的神情,她并不知道这条手帕的來历,所以以为吴志远和孙大麻子的对话就是真相,
“那姑娘找着了,”孙大麻子好奇发问,
“找着了,她沒事,当时沒有掉进白狼谷,”吴志远微笑解释,
“那就好,”孙大麻子笑了笑,将手帕递给吴志远,叮嘱道,“可得收好了,定情信物可丢不得,否则人家给你來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够你受的,”
吴志远道了声谢,尴尬一笑,将手帕收进了怀中,同时转移话題问:“对了孙大哥,你怎么到这里來了,”
“哎呀,这个说起來,话也不长,”孙大麻子长吸了口气,将驳壳枪插进腰间的枪套里,蓦然问道,“还记得白狼谷那次我跟你说要到济南城干嘛來着,”
“你说來济南找于一粟,”吴志远说着,回头看了看被两人一左一右挟持的于一粟,
“沒错儿,我就是來找他的,打算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老东西,一雪我当日在金菊巷的耻辱,沒想到直到昨天才让我找着他,”孙大麻子叹了口气,
吴志远心念电转,考虑着该如何向孙大麻子求情,把于一粟交给自己,孙大麻子想必并不知道于一粟与自己的关系,如果凭借着自己和孙大麻子的表面交情,不知道孙大麻子会不会放弃他与于一粟这段仇怨,将于一粟拱手相让,
正思索间,只听孙大麻子继续说道:“本來我打算废了于一粟这个老东西,沒想到他吓得尿裤子的时候,居然报出了你的名字,还说你就在张永恒这大帅府,为了验证一下你们是不是真的是师叔侄关系,我就带着他跑了这一趟,”孙大麻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愕然看向吴志远问道,“不知道他和吴兄弟你是不是师叔侄,”
“给孙大哥添麻烦了,于一粟的确是我师叔,不知……”吴志远赶忙承认他和于一粟的关系,正要替于一粟求情,就被孙大麻子一摆手打断,
“好说好说,那就沒什么事了,宝林堂那边我已经去给他掀了个底朝天,出了一口恶气,我跟于一粟虽然也有点旧仇,不过看在吴兄弟你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他这一次,”孙大麻子释然的笑了笑,朝于一粟身旁二人一使眼色,那二人便将于一粟松开,
孙大麻子这一番表现令吴志远颇感惊讶,看上去这孙大麻子并非睚眦必报之人,同时也很重义气,
吴志远正要出言感谢,就见孙大麻子将目光投向张大帅,张大帅此时正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床上的四姨太,四姨太脸色煞白,早已沒了呼吸,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金菊巷那件事到底是谁惹起的,你说呢,张大帅,”孙大麻子玩味的看向床边的张大帅,“张大帅”三字的声调刻意抬高了,显然是在讽刺张大帅现在的处境,
“你想怎么样随便你,”张大帅头也沒抬,冷冷回答,
“嘿嘿,不想怎么样,今天你这大帅府也算是我帮你夺回來了,怎么着你也得说声谢谢吧,”孙大麻子眉毛一挑,意味深长的说,
“不要说大帅府,就是整个济南城,现在你想拿走都可以,”张大帅依然沒有正眼看孙大麻子,低头道,“不过仅限今天,过了今天,就不那么容易了,”
“哈哈……”孙大麻子闻言大笑起來,“拿下济南城是早晚的事,不过老子也不急于这一时,就多让你做两天的土皇帝,”
说完,孙大麻子话锋一转,看向吴志远道:“吴兄弟,今后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