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转身就往外走,留下蛮牛一个人在破庙里骂骂咧咧,
“带上这把刀,”花姑追上吴志远,将弯刀递在他面前,笑盈盈的问,“那位菊儿姑娘是你什么人,”
“朋友,”吴志远接过弯刀,想也沒想的随口回答,菊儿在他的心目中并不是奴婢仆人,她的身份与自己是平等的,确切的说就是朋友,
“那月影呢,”花姑一脸笑意,又问道,
吴志远一愣,看向花姑,不明白他此问的用意,但花姑能问这种问題,显然她已经从吴志远的言行神态中捕捉到了什么,月影抚仙是黑降门掌门,花姑又是月影的忠心助手,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和月影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也许与自己关系拉近,但抽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不无可能,
沉吟片刻,吴志远谨慎的回答道:“很重要的朋友,”
加上“很重要”三个字,月影抚仙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就直接凸现出來,
花姑微微一笑,沒有再问,
两人走到贯穿济南城南北的大街口时,花姑一拍吴志远的手臂,那动作宛如长辈对晚辈的鼓励,她和声道:“我们俩分开找,一炷香后不管找沒找到,都在这里会合,”
“嗯,”吴志远点了点头,
“自己小心,”花姑叮嘱了一句,转身朝城东方向而去,
吴志远看着前方几座燃着大火的房子,听到若远若近的嘶喊声,还有燃烧时发出的劈啪声,心中顿时对李兰如势力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恨,这种痛恨与他们迫害月影抚仙时的痛恨截然不同,吴志远暗下决心,迟早有一天要瓦解这个惨无人道的黑暗势力,
顺着大街向北,吴志远一边走一边观察,大街上只有几具死尸,活人却沒有一个,看來这里已经被清兵洗劫过了,
吴志远不知道菊儿和來娣是不是真的流落街头,也不知道她们若真的在这济南城内,又会躲在什么地方,只能凭着运气四处查看,
走到一处东西巷口时,吴志远刻意进到巷内查看了一下,沒有发现菊儿和來娣的踪影,他正要转出巷口继续顺着大街向北而行时,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的呻吟声,
呻吟声可分为两种,愉快的呻吟和痛苦的呻吟,很显然刚才那呻吟声属于后者,吴志远猛然驻足,侧耳细听,就听到那女人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声惨叫让吴志远辨明了声音的方向,他走到一户人家的院门前,看到那院门大敞,屋内油灯昏黄,几个人影投射在糊满白纸的方格窗户上,其中一个人影不断地抖动,同时传來阵阵男人的淫笑声,
吴志远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顿时火气上涌,他将桃木剑系在后背上,将手中的弯刀拔了出來,这把弯刀虽无法与血影魔刀相媲美,但也是一把锋利无比的称手利器,
吴志远握紧手中的弯刀,悄步迈进院内,穿过院落直接进了正间,到了门口,那里面的淫声浪语听得更为清晰,其中一个男人狂笑道:“叫啊,快叫,大声叫,”话音刚落,传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那女人呜咽着,仅从声音中就能体会到她的痛苦,
吴志远走到卧室门口,一眼便看到屋子里共有四个人,四人中有两人身着满清勇字兵服,另外两人年约二十四五,一男一女,明显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此时一名清兵站在那男人的身后,手中的刀横在男人的喉咙前,另一名清兵则将那女人按倒在土炕上,双手紧抓着女人赤裸的的双腿,腰部前后摆动,嘴里淫笑不断,
“看,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着,看官爷教你怎么样做男人,”用刀架住男人脖子的清兵淫笑着吼道,
两人背对着卧室门口,所以吴志远看不到那男人的表情,但眼看着自己的老婆被人凌辱,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那男人似乎忍无可忍,发出一声怒吼,一把推开脖子前的刀,高喊一声:“我跟你们拼了,”说着,便朝土炕上那个清兵冲了上去,
那男人还沒冲到土炕边,突然惨叫一声,怔在了原地,他低头一看,胸前伸出了一截刀尖,正不断地向下淌着血,
站在那男人身后的清兵冷笑一声,将从男人后背插进去刀猛地拔了出來,吐了一口口水骂道:“贱骨头,”
吴志远怒火中烧,举起弯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弯刀斜落,直接看向那清兵的脖子,但听“噗”的一声,那清兵的头一下被砍了下來,滚落在地,脖颈处顿时喷出一股鲜血,溅得满腔都是,
炕上那清兵本在逍遥快活,根本沒有想到会有人冲进來行刺,他一见眼前这场景,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放开身下那女人的双腿就要穿裤子,
吴志远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怒骂一声“畜生”,冲到土炕边,又是手起刀落,弯刀从那清兵的额头一刀划到胸膛,顿时皮开肉绽,场面极度血腥,那清兵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头倒在土炕上,断了气,
吴志远并非心狠手辣之人,但现在所见的一切令他的愤怒难以自制,所以下手狠辣了些,
土炕上的女人仍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吴志远从一边拉过一床被子,遮住了她的身子,刚要俯身去安慰几句,却见那女人一脸怒容,双眼圆睁,嘴角不断冒出鲜血,早已咬舌自尽了,
不知为何,吴志远看着这一对年轻夫妻一个死在土炕上,一个死在地上,虽然与这对夫妻素不相识,心里却突然有种无法自抑的悲痛,他环顾了一下屋内的布局摆设,看到墙上还贴着大红喜字,就连被褥都透露着喜庆气氛,看得出他们还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如今居然落到这般悲惨下场,这一切都是拜李兰如那个满清太监所赐,吴志远暗下决心,一定要亲手除掉这个有为天道的败类,
吴志远将倒在地上的男人尸体搬到土炕上,与那女人躺在一起,又用被子盖住了两人的尸身,
“你们放心,我一定为你们报仇,”吴志远看着那两具尸体,神情庄重,
收拾完毕,吴志远将弯刀收回鞘中,走出了这户人家的房子,刚从院门中走出來,从角落里突然窜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对着吴志远一阵狂吠,
吴志远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恶狗,那恶狗全身黑毛,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不易辨认,只有那双幽蓝的眼珠和白森森的獠牙在黑暗中清晰可辨,
“满街的清狗你不咬,來咬我,”吴志远说着,屈膝下蹲,做了个伸手在地上捡石头的动作,根据以往的经验,一般的狗这个动作都会跑得远远的,
但这条狗似乎不是一般的狗,它看到吴志远蹲下身來,反而叫得更凶,呲着牙,四腿弯曲,做出要扑击的姿势,
尽管黑狗十分凶恶,但吴志远急着找寻菊儿和來娣的下落,所以也不与这黑狗一般见识,转身就走,
不料这黑狗居然穷追不舍,追着吴志远狂吠不止,吴志远怒了,拔出手中的弯刀朝那黑狗一挥,打算将它吓跑,然而就在此时,那黑狗猛然一扑,竟朝吴志远扑了上來,
吴志远本不屑于与一条狗一般见识,何况他此时还有要紧事要办,不过现在并不是他想走就能走得了的,显然那黑狗与他较上劲了,黑狗虽然无法与白狼谷中的群狼相比,但也并非善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吴志远弯刀一挥,直接朝那猛扑而來的黑狗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