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菊儿睡着,吴志远不敢动弹,生怕弄出声响吵醒她,便一直在一旁静坐,许是两夜沒有睡好,菊儿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她醒來之后,两人收拾东西,草草吃了点早饭,一起向大帅府赶去,
远远的便看到花姑一行三人站在大帅府前街的街首,见到吴志远走來,蛮牛脾气暴躁的上前指责吴志远道:“你他娘的这般拖沓,现在都快午时了,”
花姑拉开蛮牛,向吴志远解释道:“小兄弟,我们昨天与大帅府的一个军官起了冲突,今日就不方便过去了,我们在这里等你,你带于一粟出來之后,我们一起上路,”说着,花姑看了看吴志远身后的菊儿,疑问的神情十分明显,
吴志远则打量了一下花姑三人,只见蛮牛左右肩膀各背着一个包袱,显然他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吴志远饱含歉意道:“对不起各位,让你们久等了,请你们稍等,我马上就回來,”
说完转身就朝大帅府走去,菊儿则一步不离的跟在吴志远的身后,两人走了沒几步,吴志远突然想到张大帅在金菊巷曾对菊儿意图不轨,此时如果带着菊儿去大帅府,难免会有尴尬,便转身拉着菊儿胳膊,将其带到花姑面前,嘱托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麻烦花姑代为照顾,”
“小事,”花姑点了点头,
吴志远目光投向菊儿,菊儿似乎明白他的心意,点头道:“吴哥哥,你放心去吧,”
吴志远这才安心的走到了大帅府门口,门口的两个门卫认得吴志远,还未等吴志远开口,其中一个转身从一旁的侧门跑进院内通报去了,
不消片刻,大铁门传來一阵开锁声,紧接着硕大的铁门被两人打开,一个肥硕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张大帅满脸堆笑的走出门來,开口便道:“吴兄弟,你可回來了,”
这一幕被远处街首的花姑、來娣和蛮牛看见,蛮牛好奇的问道:“那个胖子就是大帅,”
他这个问題本來是问花姑的,事实上花姑也沒见过大帅,自然无从回答,菊儿在一旁答应道:“是的,”
蛮牛闻言传來一声唏嘘,不只是他和來娣,就连花姑也颇感惊讶,这个吴志远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能让大帅亲自出门迎接,
吴志远与张大帅客套几句,便被张大帅请进了书房,
“大帅,我今天來,是想带于一粟去向师公请罪的,不知他现在是否还在大帅府,”吴志远开门见山的问,
“哎,吴兄弟,于一粟的事先不着急,”张大帅站在书房中间,环顾书房内的布局,笑问道,“其实我本來就是行伍出身,并不识得几个字,书房对我來说只是个摆设,不过听人家说,一个人的运势,书房的风水影响很大,你看看,我这书房的风水怎么样,”
吴志远淡然一笑,环视了一下四周,谦虚道:“其实我只能算是个半吊子茅山弟子,因为入门仓促,又有紧急师命在身,茅山玄学之中的很多东西,我连皮毛都沒学到,对风水理论不敢妄下论断,”
“吴兄弟不用客气,能成功的降服小鬼,说明你的本事已经在于一粟之上,你看出什么來了,尽管说,”张大帅说着,拍了拍吴志远的胳膊,
吴志远心知不易推辞,茅山派虽然是风水大派,但他却并沒有得到师公和师父的真传,师公所给的笔记中只有一些捉鬼除妖的道术以及各种常用符篆的画法,思忖片刻,吴志远说道:“风水布局我实在不敢妄断,不过茅山派有五鬼运财之法,此法其实步骤繁杂,还需要开坛做法,我虽然不知道详细过程,但懂得五鬼运财符的画法,可以为大帅画一张五鬼运财符,对你的财源广进大有裨益,”
“哎,我不要钱财,有命拿沒命花,多了也是累赘,其实我今天请吴兄弟你到书房來,是想让你帮我想一个办法,取代养小鬼那条邪路,能在我打天下中助我一臂之力,”张大帅干脆直言不讳起來,
想來也是,这张大帅雄踞一方,金银钱财自然取之不尽,吴志远想起他以夜明珠相赠时说的那番话,顿时明白了他的真实意图,
“大帅,实不相瞒,以养鬼炼蛊等邪术达成目的其实有为天道,虽然可以得到一时满足,但基本都不会有善终,”吴志远语气诚恳道,“在我们茅山道术中,养鬼之术可以暂时寄养那些因各种原因无法下到阴间报到的冤魂,尚有可用的一面,所以此法沒有被剔除,除了这些奇淫邪术,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确保您疆场无忧,”
张大帅闻言顿时一脸失望,看得出他对吴志远的期望很大,本以为吴志远可以以其他法门代替养小鬼,沒想到会事与愿违,
“一个人的命运是不能改变的,但是可以改善,将对人不利的一面削弱,将对人有利的一面放大,”吴志远见张大帅神情黯淡,便劝慰道,“我可以帮大帅改善运势,”
“怎么改,”张大帅闻言眼睛一亮,
“家中可有指南针,”吴志远问道,
“行军打仗怎么能少的了这个,”张大帅双手一拍,转身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指南针,
吴志远接过指南针,询问了张大帅的属相,根据指南针指向确定出张大帅的驿马位,其区域在书房书柜到门口之间,
吴志远给张大帅提出了四条改善仕途运势的建议,一是石狮借气,在大帅府门两旁摆放上两尊石狮;二是宝塔高升,在书房的驿马位放置一座铜制宝塔;三是公鸡戴冠,在驿马位区域内放置带有鸡冠的鸡饰品;四是水晶纳气,在书房内摆放紫水晶饰物,
一切处理妥当后,张大帅将信将疑的问:“吴兄弟,就这四样东西,能管用吗,”
吴志远微微一笑,回答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张大帅默念这八个字,似乎并沒有理解其中的意思,
吴志远沒有多做解释,见自己在大帅府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便要提出带走于一粟的请求,正要开口,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同时听到王副官的声音喊道:“报告,”
“什么事,”张大帅扭头看向门口,
“大帅,大事不好了,”王副官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张大帅几步走到房门口,伸手拉开房门,见王副官一身狼狈的站在门口,脸上多处划伤,身上的军装也已经破烂不堪,像是刚从战场回來,
“发生了什么事,其他弟兄呢,”张大帅看见王副官这般模样,顿时一脸惊愕,
“十……十几个兄弟都……都死了,”王副官喘着粗气,沮丧的回答,
“妈的,几个清狗就把你们打得几乎全军覆沒,你他妈的是吃白饭的吗,”张大帅暴跳如雷,甩手给了王副官一个耳光,
王副官的嘴角马上便渗出血迹來,他差点哭出声來,强压心神道:“是我们太过大意,我们到了以后,沒找到那些满清余孽的藏身之处,却……却……”
“却什么却,大胆的说,”张大帅怒气冲冲的说道,
“却撞上了僵尸,”王副官顺了口气,“那些僵尸什么也不怕,枪子儿也打不死,弟兄们伤亡惨重,能活着回來的,就剩下我还有另外三个了,”说到这里,王副官竟真的哭出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