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吴志远打量了一下这个赶车的.他年龄约有四十多岁.一脸沧桑.居然还称呼吴志远这个不到二十的小伙子为“大哥”.
赶车人定了定神.叹口气说道:“我那屋里的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像是中了邪.整天念叨着自己是冤枉的.还说自己是大房.死也不会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二房住.”
“这有什么奇怪的.自古妻妾不和.你不娶二房不就不会那么多事了.”月影抚仙鄙夷的瞪了赶车人一眼.那眼神流露出的意思是她并不赞同一个男人拥有多个妻子.
吴志远看了看月影抚仙.沒有说话.就听赶车人哭丧着脸说道:“我们这穷苦人家.哪儿有钱娶什么二房啊.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老婆.连别的女人的手都沒碰过.”他说到这里.像突然回想起什么.连忙补充道.“对了.她还常说什么东厢有刀.西厢有斧.可我家只有东厢房.根本沒有西厢房啊.”
虽然这赶车人说得不甚详细.但吴志远仍然从他的话中听出了蹊跷.他决定随着赶车人去他家里看一看.便问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张大通.”赶车的慌忙回答.
吴志远和月影抚仙上了马车.张大通连忙调转车头.驱马扬鞭.马车向來路方向疾驰而去.
路上吴志远才知道.原來这张大通是从吴志远发现偷婴儿的太监的那个村子里得知吴志远消息的.他在那村子有表亲.正是家中遇到了这番变故.才去表亲家求助.沒想到得知有个叫做“吴茅山”的能人刚离开村子.于是怀抱着一线希望.他赶着马车向西追赶.沒想到真的追到了吴志远.
张大通马车赶得急.不一会儿便來到了向阳村村口.他将马拴在村口的大木桩上.便带着吴志远二人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向阳村不大.一眼看去约有四五十户人家.张大通的家是一座低矮的茅草房.共三间.院子里有东厢房一间.西面是一座牛羊圈.里面圈养这几只羊.
吴志远刚踏进院门口.便听到屋子里传來一声声嚎啕大哭的声音.张大通走在前面.一听这哭声.这个人顿时慌了起來.急忙向屋里冲去.
吴志远与月影抚仙对视一眼.也急忙跟了进去.
两人进屋之后.便发现张大通正从后面抱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却坐在地上.一边锤着自己的大腿.一边放声痛哭.哭声很大.听起來十分凄惨.
吴志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只见她身着花布粗衣.左脚穿着一双花布鞋.右脚赤裸.鞋也不知去向.此时她虽然嚎啕大哭.看上去情真意切.但脸上却沒有一滴泪水.
“是不是个疯子.”月影抚仙在吴志远身侧小声嘀咕道.
月影抚仙的声音很小.其实是跟吴志远在窃语.张大通和他的妻子绝不可能听得到.岂料月影抚仙的话音刚落.那女人突然停住了哭声.头深深的低着.但眼珠子却从垂落的头发丝间斜斜的瞪着月影抚仙.眼神骇人而诡异.
月影抚仙本就是女中豪杰.自然不惧怕女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见状厉声怒道:“你瞪什么.”
熟料月影抚仙话音未落.那女人顿时如疯魔了一般.猛地挣脱张大通的束缚.站起身來突然冲向月影抚仙.伸出双手紧紧掐住了月影抚仙的脖子.面目狰狞的骂道:“我掐死你这个贱人.”
这突如其來的变故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等吴志远反应过來时.发现月影抚仙愤怒的盯着那女人.已经面露杀机.
“月影.手下留情.”吴志远连忙提醒.同时上前一步.手中桃木剑在那女人天灵盖上一敲.那女人便像滩烂泥一般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如果是妖邪上身.用柳条鞭身就可以将其赶出体外.如果沒有柳条.桃木枝也可以使用.但效果不如柳条的驱赶效用强.吴志远用桃木剑直拍女人的天灵盖.恰好将那女人体内的冤魂压了下去.
月影抚仙盯着倒在地上的张大通的老婆.眼神中杀机未减.可能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掐住脖子.
“吴大哥.你看.这……她几乎天天都是这种反应.这日子……沒法过了.”张大通蹲在地上.一脸愁苦的看着自己的老婆.
“先把她抬到炕上.”吴志远协助张大通将那女人横放在炕边.又嘱咐张大通准备黄纸笔墨.张大通应了一声慌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手中拿着一张黄纸和毛笔墨汁赶了回來.
吴志远将黄纸裁为长方形纸条.毛笔蘸墨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符.又以同样的符文连画了十余张.命张大通分别贴到窗户、门口及房梁等处.
就在这时.躺在炕上的女人醒转过來.她坐起身來.怔怔的环视了一眼屋子里的道符.又看向吴志远.目光呆滞的问:“你是谁.”
站在吴志远身后的张大通慌忙上前.刚要开口说话.吴志远向他一摆手.示意不要说话.然后向那女人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是谁.”
“我是他老婆.”那女人眼神看向后面的张大通.神色极为平静.
“老婆.你终于醒过來了.”张大通见自己的女人神志清醒.欢喜的直搓手.
那女人抬头看了看门顶房梁上的道符.一脸愕然的问:“你贴这么多黄纸干什么.快揭下來.”
“好好.”张大通连忙答应着.回过头就要踩着凳子去揭下那些道符.吴志远伸手将他拉住.向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向那女人问道:“不知你夫家高姓.”
那女人闻言看向吴志远.脸上忧愁的神色一闪而沒.她垂头细声道:“夫家姓鲁.”
张大通听到这句话.本來脸上的喜悦之色顿时凝固.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吴志远点了点头.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头看向张大通.突然将手中的一张道符贴到了那女人的额头上.那女人猝不及防.猛然发出一声惨叫.一头倒在炕上不停地打着滚.她面部的肌肉抽搐着.看上去非常痛苦.几次伸手想要揭掉额头的道符.可每次手还未碰到那道符.便条件反射般的缩了回去.仿佛那道符就是烫手山芋.
“吴兄弟.吴大哥.这……这……”一旁的张大通慌了神.他不明所以.想求吴志远帮忙解除那女人的痛苦.
吴志远手持木剑.指向那女人怒声道:“说.为什么要缠着她.”
张大通一脸疑惑的看看吴志远.在他看來.吴志远的话有点令人摸不着头脑.
那女人一边痛苦的惨叫.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來:“这是我的房间.谁也休想霸占.”
“这户姓张的人家一直在这里定居.几时成了你的房间.”吴志远厉声问.
那女人不再答话.而是不断的扭动着身躯.发出连连惨叫.就在此时.房门被突然打开.几个人探头探脑的推开房门走了进來.
“大通.发生什么事了.”进來的是几个与张大通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几人都是张大通的邻居.听到异声所以进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