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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妈说他们那晚作的事情的时候,我真是非常佩服我爸爸。我爸本来准备下楼去其它地方叫人的,但下楼又要经过观众厅的门,心里有点发毛。但想起来二楼放映厅里面放了一个粗大的铁棒,手里抓根铁板走路总是能壮胆点。这根铁棒是在放电影的时候堵电影院后门的(我们那地方人很猛的,没票又想看电影的话会想千方百计,后门被踹开过很多次,所以每次要用铁棒把门堵牢)。

爸爸拿着铁棒从左边楼梯下去的时候,又听到左边观众厅传来的敲门声。我爸干脆心一横,想想大不了今天豁出去了,于是拿着铁棒朝墙壁上使劲的敲了一下,敲门声立马没了。

爸爸想干脆打开那扇门,看看到底有什么鬼东西。于是我爸爸到房间里面拿了钥匙和手电筒准备去开门。这个时候我妈妈从我们房间出来了,他怕我爸爸一个人会发毛。看到我爸爸要去开门,从我爸爸手里拿过手电筒,想陪我爸一起进去。

我妈和我讲的时候说我爸爸很搞笑,每过几秒钟我老爸就拿铁棒敲一下地,那地面是水泥地,敲起来声音比较大,说是这样能壮胆。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还要手电筒呢,直接把厅里面的灯打开不就行了啊。问题是厅里面的所有灯的电源控制都在后面的舞台上,那可是要命啊。不知道这样设计是为什么,每次放完电影,清场完了后陈正伯和我爸爸两个同时会到舞台上去关掉电源总闸,然后打着电筒摸黑出来。

按道理那时候爸爸在这个电影院工作十多年了,不应该有什么恐惧了。但此时非彼时啊,我妈说我爸开门的时候有点哆嗦,我妈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谁知道门打开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反正当时什么东西最恐怖想到的就是什么东西,越想越害怕。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去过乡镇的这种电影院,去过的人肯定会有个体会,就是凉!也可以说是阴!因为电影院有时候白天也要放映,窗子都是用黑色的布捂起来的,而且电影院的窗子特别多,厅又大又高,而且特别潮湿。所以前面我说,夏天如果不是人特别多,根本不要电扇。只要一进去你就可以感受到一种阴冷。

还是接着上面说吧,我爸很缓慢的把锁打开,然后看着我妈妈,要我妈不要和他一起进去了,我妈不同意。我爸说你就站在门口,用电筒照着他走,这样他会不怕点。我妈想想,一个人在前面走,后面有人人看着确实要好点,也就同意了。

取出锁,我爸稍微拉了一下门(门是两扇,往外开的),一股很猛的冷风一下子就把门给撞开了。我爸和我妈同时向外倒退了几步。本来就怕,再加上这种阴风一吹,身上马上就起了鸡皮疙瘩。害怕啊!

我爸大声的“嗯”了一声,拿着铁棒重重的往地上敲了几下,示意我妈靠着门边的墙站好,用手电筒照着他走。我妈走到门右边的墙壁边,照着我爸爸。我爸爸拿着铁棒边敲地边往舞台上走。

妈妈给我讲这个事情的时候说,当时她除了看着爸爸,根本不敢看其它地方。可鬼使神差,她还是抬起来看了看舞台,舞台上站了个“人”,看到我妈注意到了“它”,一下子就到了二楼那个吊死人的房间的门口,而且,这个“人”绝对没有脑袋。想到就在这扇门前面几米的地方吊扇曾经打死过的人,我妈吓懵了,她说脑袋一片白,直到电影院里面的灯打开。我爸爸站到舞台上,环视了一周。看到我妈眼睛直愣愣盯着舞台二楼,也顺着我妈看着的方向看过去,没看到什么东西。大声的叫了一声我妈的名字,我妈才回过神来。但当时我妈没有任何表现,她怕我爸爸也怕。不过我爸爸似乎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然后我爸爸下了舞台,要我妈陪我和弟弟。他自己走到观众厅右边的门前面,拿着铁棒,在右边守了一夜。

也许有人看到我的帖子会非常失望,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他们”,似乎不是那么恐怖。这个电影院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里面的人来说,你不得不天天面对它,所以很多恐怖都是即时的,你没有时间去回味哪些恐怖和胆战心惊,你也不会想着去回味。但是,对于这个电影院外的人而言,这里就是个闹鬼的地方,恐怖的、闹鬼的地方。

九六年考上大学,家里从电影院舞台搬出去后,我基本上就没去过那边了。住在电影院前楼的这些日子,对我映象最深的就是这次敲门的事情,因为我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我有可能会经历、会遇见“他们”。

少年时候都是很猛的,虽然晚上胆子小,但是一道艳阳高照的白天,就忘记了哪些鬼啊神的。因为历来的感觉都是白天不会有鬼出没的,否则,“他们”会“死”掉。所以,我白天就去过以前爸爸看到的“她”的那个房间。当然,我没有碰到过任何“她”。令我惊喜的是,我看到了很多的幻灯片,哪些用来作宣传的彩色幻灯片,还有爸爸刻的幻灯片,还有电影院的幻灯机,留声机。这些都成了我少年的实验品,拆散了,不见了。

不过,这段日子,我又听到了更到关于这个电影院的事情,也目睹了有可能今后乐道的事情。下面的事情是陈正伯讲给我听的。

丢失在这个电影院里面的灵魂绝对不止那位伤心的母亲和那个可怜的青年。在八十年代末期,除了商业活动的热火朝天,娱乐业也开始旺烧了。每个地方,无论是市还是县,还有乡镇,都有了自己的歌舞团。咱们这种镇一级的影剧院,最多也就能接一个小市的歌舞团,但大多数都是打着“市歌舞团”名字的野鸡团。那个时候的野鸡团都是正规的唱歌、跳舞,一跨过90年就发展到三点式或者更下流的,这些都亲身经历过的。

我要说的这个歌舞团是湖北的一个野鸡团,打着武汉市歌舞团的名义进行表演。不过他们的阵容确实比一般的野鸡团要大,所以我爸爸在广告宣传上就夸大的宣传。为了提高上座率,还请乡政府下发红头文件,说是加大精神文明建设,每个村要消化多少张票。那个时候的电影院还不是承包,是采取电影队与乡政府分成的方式,所以这种事情乡政府也乐意的。平时放电影的话一般都是我爸爸和陈正伯检票,严定丽负责放映,还请了一个叫细毛的售票(他和他儿子的事情在我们那里传得很神奇)。而歌舞团的时候,由于票价比电影贵,不想打票的人特别多。加上什么青龙帮、忍字帮的也多,所以要我爸和陈正伯去守门是守不牢的,加上歌舞团也怕剧院在票上搞鬼,所以基本上是歌舞团派专人守门,这些人都会点功夫,而且身强体壮。想想也是,这些人也都是在外面混的,也是入过帮,守过派的人啊,所以很多江湖规矩都懂,而且,每次派出所还要派个把人压场一般守门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但这一次却出事了。青龙帮的一个小头目带着十几个小罗罗没有一张票,要强行闯入看表演。歌舞团守门的客套话说了一堆,小头目就是不肯。那个时候,离开始演出已经不久了,派出所的人自己看演出去了,所以,场面一团麻。最后这个小头目带着这群小罗罗一番狂扁,把四个守门的狠揍了一顿,夺门而入。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歌舞团演完了就走了。但是,过了几天,听说小罗罗失踪了,不过没有人会把这么一个小事情和小罗罗的失踪有关。也许被其它帮派绑了也不一定呢。

连续几天,陈正伯和爸爸清场后在舞台上关电源闸的时候闻到一股恶臭。他们本以为是这两天边上的厕所在清粪导致的,所以也没在意。有一天电影院开始进场前,他们去开电源闸的时候,陈正伯说看到二楼右边好像有人走动,感觉有人想逃票看电影。当时没多想,两个人把整个电影院所有的灯全部打开(所有的灯打开后是非常壮观的,非特别重要的大会不会开所有的灯光),到二楼开始找人。两个到了二楼,发现二楼比一楼更臭,根本不像是粪臭。两人也懒得找人,干脆开始找臭味的源头。

陈正伯还在说是不是有什么野猫死到这里面了,但想想一只死猫臭味不可能有这么浓啊。就在这时,两个人都听到舞台二楼最右的房间有动静,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动,那个房间就是吊死人的房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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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生活了近六年的电影院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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