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藤今天来的早,老远就看到小姐休息室门外围了很多人,站了两个保安。从里面还传出一个老人悲怆的哭声。她挤进去一看,惊呆了:奶奶!
“你来以前,也有一个叫藤藤的。死了!她奶奶想找公司要说法呢。”旁边的妈咪助理余晓和她咬耳朵。
经 理火大:“看你是老年人,不和你计较。我们这是正经地方,你孙女可是个小姐。少跑到这里来吃玄钱。快走,报警就不好看了。”藤藤的奶奶瘫坐在地上,扯着经理的裤子,捶打着他,嚎哭着:“你还我孙女来,你还给我,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从小拉拔到十多岁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你还我孙女!还我呀!你们是要得报应的!”经理一把扯开奶奶:“自己没有把孩子管好,还到处发疯。保安,我一会不想再看到她。”
李青叹口气从包里拿出两百块钱递到老人手里:“回去吧,你在这里闹也闹不出个结果呀,不要把你孙女的名声又搞臭了。”藤藤认识的不认识的小姐这时都从包里拿出钱往老人的口袋里塞,其实善良的心是不分贵贱的。也许她们给贫苦的人捐的钱比你还多。
藤藤含着眼泪看着奶奶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拼命想伸出去扶奶奶的手,却好像僵硬成石。泪眼里,奶奶又老了,像一个失去水份的干瘪核桃。抹着眼泪,蹒跚着离开。
对不起,如果我不是一错再错,我们现在还能相依为命;对不起,如果还有什么牵挂,那一定是你,我的奶奶。
今天和藤藤坐在一个包间的,不管是客人还是小姐,都能感觉到一股阴郁的气流,冷冷的伤感的。酒是一杯一杯的灌下去了,但是心是越喝越痛,丝毫没有麻丨醉丨。客人和她开玩笑:“喂,我点你的台不是让你来喝我的酒的!”藤藤举杯向他示意:“大不了再点一瓶,我请你!”
陪坐在旁边的女客户经理刘一梅狠狠的踩了她一脚:“会不会坐台?不会坐就出去!天生贱命。你不把张哥给我陪好点,他不高兴,你的日子就不好过。”
藤藤甩开她的脚怪笑:“怪事了,我不会,你会?嘻嘻,对哦,你就是那种不拿小费的小姐嘛,你肯定会坐了。
欢乐今宵,买单,给小费,留电话。刘一梅留下了藤藤:“你到底分的清你的身份不?你懂不懂什么叫上下级?你要是不懂,那你就滚蛋。看看你,看看你这贱样。从脸骚到脚。”
藤藤捂着嘴笑:“哟,经理!你敢说你不是躺到床上,大腿一分,等着收钱?背着所谓经理的名,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披着花一点的羽毛,就真当自已是孔雀了。”
刘一梅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在手上绾了几圈往下扯,气极败坏的嚷:“你这个没有家教的东西!你这个没有妈教的东西。”
藤藤随着力道侧着身子,一只手把着发根,沉了沉脸,不过还是笑着对她说:“我弯弯腰,不要把你大经理的手扯痛了!”
刘一梅看到藤藤还在笑,再一发力把她头发往下扯,用膝盖死命的撞她的小腹:“贱货,做着丧家辱德的事,还这么不得了,还好意思笑,我都替你家脸红。我是你我就吐口口水淹死自己,有妈生没妈教的野物。野物!”
藤藤听着她的话血往头上涌,她想起下午奶奶可怜的背影,她想起确实没有教过她的妈妈。她知道现在的街坊一定也用这些话是指戳着奶奶。她“啊”的狂叫了一声,头一甩,一把把刘一梅掼到地上,刘一梅手看着指缝中扯掉的大把头发,呆了。她平时在公司里对包房DJ,小姐作威作福惯了。怎么也没有想过一个小姐居然敢反抗,还是在公司里。
藤藤一个翻身骑在她身上,朝着她的脸就开始左右开弓:“我就是没妈教,我就是没妈教,你想怎么样?”刘一梅想掀开她,可是藤藤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她身上,开始还能干嚎几声,后来就只剩下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闻讯赶来的妈咪小姐,保安都想去拉开她们,可是人发了疯都拦不住,何况是鬼发狂!整个包间人仰马翻。藤藤又大叫着在刘一梅脸上,胸部上一阵乱抓乱捶,咬着牙含混不清的说:“你再骂呀,你再骂呀?”
刘一梅惨叫一声,一翻白眼,晕过去了。最后藤藤瞄到桌上的玻璃扎壶,抄起它就往刘一梅头上狠狠的砸去。她只觉得这一砸才能让她心里痛快,才能让她心底最深的郁闷和疼痛爆发出来。她同组的女孩沈梅手快的拿着托盘使劲一挡……扎壶擦着沈梅的手臂,才险险的落到刘一梅耳朵上。血从刘一梅的耳朵边流出来。大家的腿都有点发软。
藤藤见到血,突然感到了一阵高丨潮丨似的快意,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头发散乱的披在脸上。谁也没注意到她的呈血红色眼珠,和泛着青绿的脸色。沈梅顾不上擦伤的手臂,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急的大哭:“你这是怎么了呀?啊?藤藤,你不要吓我们!”
刘一梅肿的像猪头妈一样的脸上布满了见血的抓痕;衣服也被抓破了,胸口也全是血痕,裂开的耳朵也在嗒嗒的流血,显的狰狞;恐怖。被120抬走。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在场的男人都在发誓:“以后决对不要去轻易的招惹女人!”
主管把李青叫去商量怎么处理,而藤藤被沈梅几个半抱着回到休息室。沈梅拨开藤藤的头发,看到她满脸的泪痕。藤藤哽咽着,抓着沈梅的手:“她说我没有妈教,我没有妈教!”
沈梅心疼的把藤藤抱在怀里,也流下了眼泪,:“谁说我们藤藤没有妈教了?不要听别人胡说!”她抬头往天花板看着,使劲往回憋着眼泪,拍着藤藤,有着浓重的鼻音:“我们不哭,这种人不值得,乖啊!”
坐在旁边帮沈梅止血的,帮藤藤擦眼泪的,喝醉了在休息室躺着的,阴暗的灯光下,灰败的环境里。看着这心酸的一幕,想到自己不为人知的隐痛,纷纷掉下泪来。
男人们看不到给他们带来剌激和欢欲的女人有多悲,想到的只会今天她又多骗子老子一百块。
李青给沈梅打来电话,急促而小声:“快,快把藤藤带走,从演艺厅走。他们报警了!动作快。”
藤藤名声大噪,这下不想做红牌也难了! 谁都知道了李青那组有一个火爆美艳的干架女王。
过了几天,李青给藤藤打电话说可以上班了,公司不追究了。因为上次藤藤陪的那个高官,点了名要她,没有她就换地方。公司没办法,只好说双方都有责任,让她赔三千块了事。做为李青有连带责任也要罚款一千。
刘一梅也不追究了,因为她一连几天都梦到藤藤把自己的脸皮用刀子剥下来,那张只有肌肉和经络的脸向她靠近,血水一点一点滴在她的脸上眼睛上。她想逃,可是不管怎么逃,藤藤就在她的身后,突然的把那张血淋淋的脸皮递到她的面前,那鼓鼓的眼球缓缓的转动,血洞一张一合,阴森的问她:“我没有妈教,我没脸见人。我把皮剥下来好不好?好不好?”刘一梅差点吓成神经病。以后也就和孙小周一样,看到藤藤就要绕道走的。
钱,只要你肯掏出来,一切皆大欢喜;人,只要你能抓住弱点,一切尽在掌握!
当晚,藤藤和这个高官出台,到了索x特大酒店,完事以后,数都不数就甩给她一沓票子。数钱嘛,肯定不好意思当面数了。她假装上厕所,把水笼头哗哗的开着,免得让他听到她在数钱。初略一点:二万!
六
我们没有爱恨情仇的纠葛,但是金钱让我们有了最赤裸裸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