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我恍然大悟,这是重要线索,左慈在地遁下篇中也描绘一扇石门和密密麻麻的黑点,如果黑点代表水生生物龙虱,那么这一组乌桓神石,确定石门无疑,首领这是要告诉我们墓地的入口!
首领眼神凝重,上前轻轻触摸神石,之后发出低沉的声音,“我们的王……可以重新……乌桓族……杀回来!”
听到这里,首领仰天长啸,双目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甚至让人觉得恐怖,可以理解他们作为世代守护者的心酸,但我心底一直告诉自己:蹋顿真要复活,一定没什么好事,凶穴里的僵尸,到底会带来什么?
心里夹杂同情、怜悯、不安,首领让我接着翻阅树皮书。
蹋顿墓修建之后,乌桓人死伤过半,剩下的族人有的离开兴安岭,临走之时,他们面对萨满教大祭司发誓:如果说出一丁点关于墓穴的事,就会遭到长生天的惩罚。
而留下的族人,就是这批世世代代生活密林的守护者,他们按照大祭司要求,过着野人般的生活,除了首领与祭祀,其余人,全部割掉舌头,就算他们想说,也说不出口。
大祭司对族人施展了残忍禁咒,使他们的毛发浓密,并且留下一种叫做伸骨术的禁术,说白了就是强行拉长人体骨骼,让骨头变大,骨缝变宽,我豁然清醒:松林内遇到的巨人,原来是伸骨术的产物。
不禁深吸凉气,乌桓族的大祭司不比魔头差到哪,他负责蹋顿墓的封印,用了萨满教恐怖禁术,并且一同与蹋顿陪葬,进墓之后,凶险可以想象。
准确找到墓穴,首先要进入地池的水下森林,之后穿过龙虱水巢,因为龙虱怕光,所以石珠散发的光芒可以有效阻挡龙虱袭击,这就是石珠关键所在,之后进入火山口,找到石门,那里……通往蹋顿墓。
树皮书最后勾勒出地下森林的图形,首领示意我记下来,我微微皱起眉头,一种水下树木高大粗壮,在地池森林偏西北方位清晰可见,树根延伸水域,这里是地池塌陷的火山口,被一分为二,一面是坑谷,一面是水林,坑谷内部有墓穴,水林组成地池水下景观。
按照乌桓大祭司的约定:倘若蹋顿王重新回来,这批守护者就会得到永生。
生既是另一种死,我不敢预料蹋顿墓穴藏匿的阴谋,内心惴惴不安。
胡思乱想只后,突然从木屋外面传来三声爆破的轰鸣,几分钟后,两名野人拿着石器长矛支支吾吾跑到木屋,年长野人与首领交流,手势不断指向我和柳茹嫣。
“是影子云、大雷和蔫叔!”我有些激动,接着说道:“影子云一定暗中跟过来,苦于找不到入口,这才让……让大雷用丨雷丨管弄出声响。”
首领长长的眉毛搭在眼角,转身低沉道:“时间已到……让他们进墓。”
从地窖离开,出了木屋,首领带领族人来到祭祀圆场,那一刻,首领似乎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示意我们拿好背包赶紧离开。
年长野人在前面带路,后侧传来一阵嘈杂的跪拜声,柳茹嫣有些感慨,“这些乌桓守护者为信仰付出世代人的生命,可谁又知道,我们信仰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了想,信仰?信仰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它可以驱赶黑暗,也可以,把你带到另一个深渊。
这些守护者属于山林,属于他们寂静的世界,我在心里默默祝福:无论结果怎么样,就让他们这么与世无争的,活下去。
绕出松林,我回头望几眼,参天松树内都是密麻枝桠,耳畔是针叶莎莎莎的响动,更本分不清东西南北,难怪影子云没有继续追踪。
无论如何,我和柳茹嫣算是有惊无险,乌桓守护者告诉我们蹋顿墓入口,我们治好了他的虫蛊,还没说声告别,年长野人已经消失视线。
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远处山巅夕阳西下,兴安岭难得一时静谧,我默默注视柳茹嫣,笑道:“你看,手上还有伤,来,我给你包扎。”
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女人手,但是柳茹嫣藕白的柔指,仿佛云朵软到我心田,我怔了几秒,赶紧拿出消毒水轻轻擦拭。
两人坐在山坡,下面就是盆地组成的地池,虽然截然不同的画面,但是此刻,按照电影电视剧情节,男女起码拥在一起,最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柳茹嫣若有所思的望着山下,眼眸忽闪,我的手刚刚抬起,就听见远处几声喧天喊叫:“宇子……宇子!该不会,真被野人吃了吧!好歹回句话啊,宇子啊宇子!”
我“嗖”的起身,不用说,张大雷扯着嗓子左右瞧看,手里拿着丨雷丨管,不知道的以为皇军进村了,“哈哈哈!蔫叔影子哥,你们快看,两人没事,在那约会呢!让我情何以堪!”
五人再次汇合,影子云对我点头道:“没事就好,我一直跟到北山,就是找不到入口。”
我把期间经历跟大家讲述,影子云远眺着池,低道:“没想到是乌桓的守护者,蹋顿墓一定有萨满禁术,一切……才刚刚开始。”
大雷坐在草地上,一会儿又站起来,挠着屁股嘿道:“他娘的,也不知道这群守护者弄的什么粉末,影子哥给我弄醒后,一顿跑肚拉稀,折腾的我差点被蛇咬了。”逗得我们笑起来,蔫叔关切道:“这还有药,吃不吃了?”
大雷话锋一转,“有大家在,我啥都不怕,就算阎王爷在地池,老子也要去!”
好一句也要去,声音铿然有力,蔫叔起身后拍拍大雷,又把我拉起来,诚恳道:“蔫叔年轻那会儿,不太喜欢说话,只回到凤凰村,才肯与乡里乡亲打招呼,后来项三爷开导我,人这一辈子只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才能发生蜕变,我们经历了选择了,没什么,人心齐泰山移,趁着黄昏,大家进地池吧,天黑夜路不好走。”
五人站在山坡,相互注视,整理背包所有物品,尤其花狐貂,从山崖那会儿与柳茹嫣短暂分别,现在一直腻在周围。
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是怪石嶙峋的地池,我们下到最底部,已经夜里七点。
天色即将被黑暗侵袭,地下深林的气温逐渐下降,大面积的红松林如同站立在鬼门关的冥兵,伴着脚下流水声,让人不寒而栗。
红松露出光秃秃的树杆,裸露的树根被浅层溪水浸泡,树根常年积水,在水下变得腐烂膨胀,但奇怪的是:并不影响生命,树根竟然在水下生出一个个白色的枝芽,手电照上去,密密麻麻像依附的蛆虫,伴着水纹来回扭动。
树根时不时冒出小气泡,五人保持高度紧张,一来浅水区冰凉,二是,谁也不知道气泡来源,保不齐冒出什么生物。
夜色弥漫,由于冷热空气交替,风声逐渐变大,空气中漂浮着夹杂鱼腥味的薄雾,虽然不影响能见度,但是看起来,我们根本走在通往阴间之路。
大雷在我身后,嘀咕道:“他娘的,真是产生凶穴的地方,哪有一点生命迹象,除了树就是树根,森林和水完全合二为一。”
蔫叔转身叮嘱,“千万注意脚下,我刚才好像……看到几条大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