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江湖郎中,就是真正的大神,必须懂玄学识异事,可能是道长,也可以是高僧,没有道行,是治不好爷爷的。
我想说什么,话到嗓子眼愣是张不开口,父亲已经联系不上,我不想爷爷出现意外。
鼻子发酸,我擦下眼角,柔若无骨的依靠藏柜,没有再说,赵叔推开木门,去中介联系买家。
赵叔走了之后,我身体慢慢滑下,坐在地板上,脑海乱成一锅粥,就在此刻。
“吱嘎”!传来急促有力的推门声!
“对不起!这里不营业了!”我不抬头的喊道。
顺着目光,看见一双粗壮大脚,旅游鞋边缘有些开胶,黑色牛仔裤,还有几处破洞,并不是赶时髦,真的磨破了。
我在想:这人有病吧!都说不营业了,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哈哈!宇哥!天王宇!没想到你真在这,我是闷地雷啊!”
“天王宇,闷地雷!?”谁还知道我小时候的绰号!?
在村里,我们一群小孩打打闹闹,掏鸟窝捉泥鳅,也去过后山防空洞探险,结果被蝙蝠当场吓尿,其他孩子失魂落魄般疯跑,只有我原地不动。
后来大人们过来,将我抱出去,从此邻居张大雷像神一样崇拜我,叫我“天王宇”,我叫他“闷地雷”。
说实话,我想跑了,只是鞋陷在泥地里,丫的真跑不动啊!
迅速抬头,面前分明站着一位肌肉壮汉,皮肤黝黑,圆脸厚嘴唇,乍一看就像大狗熊,难道……难道是张大雷?
“嘿嘿,宇子,你小子上了大学就不认识我了?”张大雷憨厚傻笑,露出整个大牙床。
“次奥!大雷!真是你!”
我立刻起身,时间如流水,转眼十多年,若不是叫出我的绰号和这家伙标志的大牙床,我真不敢想象,面前是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
张大雷摊开手掌,将我抱起转了几圈,差点甩出去,这家伙力气和小时候一样。
张大雷的出现,是这段时间唯一高兴的事情,人生四大喜事,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他乡遇故知。
坐下来有说有笑聊了半小时,张大雷肚子“咕噜噜”的叫唤,可以看出,大雷混的不好,虽然同龄,大雷长得有点着急,出力气活整天风吹日晒,很显老。
好友来访,勒紧裤腰带,我和大雷去老道外小炒,点了满桌子饭菜。
对瓶吹哈啤,酒过三巡,已经喝了七瓶,大雷挠挠头,咧嘴喷着吐沫星子,叹道:“宇子,说实话,我不想找你。你知道我初中都没上过,与你这个大学生比起来,我屁都不是。”
“大学生?大学生遍地都是,有毛用!现在的社会,有权有钱才是王道。”我迷迷糊糊,但说的都是实话,这就是社会现实写照。
“呵呵。”大雷举起酒瓶,我俩高高昂头,“咕隆隆”的牛饮。
大雷抹抹嘴巴,笑道:“说的好!人活着必须有钱,他娘的没钱狗都不是!你看看有钱人养的狗,比我吃的还好!你不知道,工地的条件……”
“前几年,我父母离婚,我还有两个弟弟,老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拼死拼活一年几万块,还累了一生病。钱!钱!钱他吗就是王八蛋!”
“砰!”
大雷情绪激动,挥拳怒砸桌角,性子还是那么火爆,我拍拍他肩膀,对于钱,我也有相同的概念,啥也别说了,都在酒里。
大雷晃晃脑袋,压低声音说道:“宇子,五月份的时候,你爷爷去了凤凰村,你知道吗?”
凤凰村就是我小时候的老家,北面有个凤凰山,还闹了一阵沸沸扬扬的外星人事件。当事者离奇被外星人劫持,身体还被外星人打了标记,甚至详细描述外星人的性别、外貌和装扮,九几年的时候,着实在全国火了一阵。
“是吗?我不知道,爷爷去干什么了?”我急忙追问。
“那就不清楚了,可能会老友,我在大街上遇到三爷了,才知道你是历史老师。”大雷用筷子夹口小鸡炖蘑菇。
“做不了老师,无业呢。”
“哦。”
大雷吭声之后,再次压低额头,环顾四周,神秘说道:“我知道你学的历史,家里还有当铺,我想请你……鉴个宝。”
“鉴宝?什么宝?”我来了兴趣,将耳朵凑过去。
大雷在工地有个外地小伙,老家打电话,说从后院挖出一件青铜器,农村人不懂行情,让小伙在大城市找找人,看看是什么物件。
这也是大雷酒桌上套出的话,大雷隐约感觉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于是想到我。
大雷把手机递给我,上面有几张青铜器的照片,不看则罢,看过之后,我差点栽倒。
照片中,长方形的器具上,竟然有九条龙雕,虽然图片像素不高,看上去却栩栩如生,龙爪龙眼活灵活现仿佛置身云海,中间三个圆孔,四周镂空。
青铜器简单大气,散发出一股王者气息,我几乎断定,这是国宝---西周铜禁啊!
第二章怪事连连
西周铜禁是贵族祭祀、摆酒请客的器具,中间的圆孔用来放置酒樽。
一般贵族用的铜禁会雕刻雷纹鸟纹和波纹,这照片中的九龙雕,难不成是哪位西周皇帝的遗物?
我彻底醒酒了,心脏“砰砰砰”狂跳,甚至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历史上西周铜禁一共出土了六件,军阀混战期间,盘踞陕西凤翔县的狂盗党玉琨,自己就挖出四件。
这家伙和孙殿英、靳云鄂被称为民国三大盗宝枭雄,孙殿英还炸过慈禧老佛爷的墓地,但是与党玉琨比起来,我认为只能是小巫见大巫。
因墓发财,因墓丧命。
党玉琨自从得到西周铜禁,就被身边人盯上了,最后被部下杀害。只是,铜禁一件在战火中丢失,一件保存现今的天津博物馆,一家在美国纽约博物馆,还有最后一件,被党玉琨埋在凤翔县的山洞里,迄今为止,下落不明。
这就是我兴奋的原因,西周铜禁可以说是历史上重要文物,大学期间我还写过几篇关于铜禁的文章,为此还得了奖学金。
我也环顾四周,瞪起眼睛,低语道:“大雷这东西值钱。”
“值多少钱?几万?”张大雷撅起厚嘴唇,吞了口酒水。
“不知道!很值钱!”我即刻回答。
张大雷“咕咚咚”连干一瓶啤酒,打着饱嗝回答:“好宇子,值钱就行!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物件,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一两个,嘿嘿,换点酒钱。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启程,去安徽。”
“咳……”
“你说什么?去安徽?”我呛着酒水惊讶反问。
“对啊,我工地的哥们老家就是安徽乡下的,我把你包装一下,你毕竟是科班出身,没问题。”张大雷若无其事的回答。
说实话,那一刻,我彻底懵圈了。
西周定都陕西,就连地图板块都没到安徽境内,怎么铜禁跑到了安微?简直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