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不但花落失声痛哭,连刘宇魔和小胖都落泪了,俩人蹲在我身边,看着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咋说,只能是默默无语两眼泪。
林羽夕摸摸花落长长的头发,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别哭,谁都会死的,只不过我们早走一步。”然后转头看着我问:“你说我们死后,葬在哪里最好?”
这问题把我问愣了,我还真没想过。略微思索一下说:“龙家村吧,我想回到从小长大的地方。我们也是在那里认识的,缘于此,灭于此。”
“好,我想睡在那条河边,那里很安静。”林羽夕笑着答应。
小胖这小子听到我们俩都谈起了后事,哭的一塌糊涂,搂着我的肩膀说:“鱼哥,你还有啥没了的心事,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完成。”
要说未了的心事,那就是父母的遗体和鬼符经。父母遗体的事好办,今天回到龙凤谷就能打开棺材看看。而鬼符经还藏在出租屋里,那间屋子到现在都没退,原因也就是因为它。现在该是告诉小胖和丁馨的时候了,让他么俩看着怎么处置这本书。
想起鬼符经,忽然书里最后的一道无名咒符浮现在脑海里,让我眼前一亮。那道咒符是所有无名符里最怪的一道,竟然画了两个男女相互跪拜的内容,四个边角各画一个喜字。下面注解说了“喜冲鬼关,运则生变”八个字,然后就是一行稀奇古怪的咒语,也看不懂啥意思。
我抬头问老于:“冲喜的传统里,有没有改运这一说?”
“冲喜当然就是改运的,多为病重之人,以求成亲大喜来冲走病灾和晦气。”老于说到这儿顿了下,接着又道:“像你这种灾祸临头的情况,冲喜是不管用的,你们两个的灾祸远非其他病灾厄运所能比……不过,也可尝试下,万事没有绝对。”
我马上把鬼符经里这道符一说,老于惊喜的叫道:“你们有救了!”
他叫这么大声,把大家都吓一跳,丁馨高兴的忙问怎么有救了?老于说这道符是专门破解那种纸人诅咒的,纸人捆绑人的命运是咋回事,他说不上来,但听说过“喜冲鬼关符”,能够化解木人、纸人、布偶以及各种厌胜的恶毒诅咒,只是这道符早就失传了,如果这道符真的就是喜冲鬼关符,那么有八成希望能让我们俩保住小命。
林羽夕还没完全听明白,问道:“喜冲鬼关怎么个冲法?”
“就是你们俩结婚啊,把符贴在厅堂上,你们在符前拜堂成亲,只要这道符自己燃烧,那说明就灵验了!”老于解释道。
林羽夕立马摇头:“不行,我都没想过是否嫁给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小胖急了:“林经理,你又不是不喜欢鱼哥,再说现在救命要紧,你还装什么蒜啊?”
刘宇魔也跟着劝道:“你们两个命运相连,你不跟他结婚,还能嫁给谁?”
丁馨咬了咬嘴唇,跟她说:“小夕,这也是为了你自己,就答应吧。”
林羽夕瞅瞅她,更加摇头:“我们是仇家,你这么恨我,我怎么敢嫁给你弟弟?”
“不,我现在不恨了。其实看到你对小渔那么好,我早就……不恨了。”丁馨慌忙说。
林羽夕满脸犹豫的说:“这……我……好吧,要结婚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心说你个丫头心里并不是不想,只不过故作矜持,卖卖关子才行,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要条件,一定是结婚不洞房!
“什么条件你快说。”丁馨急不可耐的问。
“结婚可以,但绝对不能同房,等我考虑清楚是否要嫁给他,到那时再……”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丫头说着不住的瞅我们,似乎也知道这个条件行不通。
丁馨他们还没开口,老于抢先说道:“成亲冲喜只是图个吉利,有仪式那便算成了,同不同房都无所谓。我刚算了下,今天正好是个好日子,宜于嫁娶,赶紧去准备婚事吧。”
林羽夕忽然又紧张的说:“这样我也觉得不妥,我还是没想好……”
“不准备婚事,那就准备丧事吧!”老于生气的说。
林羽夕一耷拉脑袋,委屈的说:“好吧,那就准备婚事吧。”
“恭喜林姐,马上要做新娘子!”花落抹干眼泪,笑嘻嘻搂住林羽夕。
“这是假的,我就充个数,以后不许叫我新娘子。”林羽夕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都不敢抬头看大家伙。
小胖带着眼泪笑道:“两个冤家终于要结婚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仇人终成眷属……”
“滚,你不说话会死啊?”林羽夕差点没气哭了。
“会死!”这小子还没嗅到危险气味,竟然还了句嘴。
于是林羽夕和花落一人一脚,将这小子踢倒在地上,脑袋撞上木架,差点没把香烛撞翻下来。
这事定好了,那就事不宜迟,刘宇魔、小胖和花落仨人去镇上买结婚用品,然后回龙凤谷布置花厅。我和丁馨、林羽夕叫上黄美英、于森,一块先回龙凤谷。由于这是喜事,老于就不参加了,死鬼出现在婚礼上,太不吉利。而黄美英这个年长者,是喜事上不能缺少的见证人。
路过村外石龟旁时,这时黑烟和血水都停住了,鲜血已经凝固。旁边还围了不少人,对我们指指点点,丁馨瞪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回到龙凤谷,我和林羽夕累了一身的大汗。百鬼香火暂时吊住了小命,但体力却没完全恢复,我们俩坐在屋门外晒太阳,丁馨、黄美英和于森打扫屋子。中午时分,刘宇魔他们回来了,买了不少东西。
他们完全按照老于吩咐买的物品,老于说这种符要配合传统婚礼,所以花厅就要像旧时那么布置。除了买了红色绸缎、灯笼、红烛、彩花和古典新婚服等东西外,还买了一桌酒菜。他们忙着去布置,我在林羽夕帮忙下,在卧室里画符。
现在这种状态,画符是最伤元气的,可是没办法,他们谁都不会画符,并且这种符,就算我说出来,老于在世时都未必画的出来。我提起符气,用红色朱砂慢一笔笔勾勒出俩小人,相互跪拜的模样,然后在四个角写上喜字。俩小人之间,还有一行非常花哨的古怪符文,我也不知道怎么念,反正记得笔画,就比葫芦画瓢画了出来。
画完后,林羽夕提起这张符左看右看,皱眉说:“你这画画的技巧也太衰了,你看得出哪个是男的,哪个是女的吗?”
“笨啊,画胡子的是男人,头上戴花的是女人!”我指着上面说。
“我去,你这是胡子?我怎么看像是腊肠?还有这是花?我怎么感觉像坨……”说到这儿,这丫头捂着嘴格格笑起来。
“不管像什么,反正是戴在你头上的……哎哟,你干嘛拧我?”
他们忙到傍晚,婚礼花厅终于布置完毕。当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我看的心里都有些激动,你说这要是我们俩真正的婚礼,那该多好?起初我觉得可能就这么生米煮成熟饭了,谁知这丫头心里还在摇摆,老于又说只要有个仪式就成,最终变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唉,老于你真是多嘴,不说话会死啊?
他大爷瞎X的,他已经都死了,当然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