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原来是死鬼黄荣峰看的风水,不过这老混蛋的确有两手,风水确实没问题。我点点头后,才要从厨房出来,忽然看到厨台刀具架下,有一溜未干的水渍。我不由心头一动,这不是问题吗?
我走前两步,伸手指把这溜毛线那么细的水渍刮走,谁知马上水渍又重新涌现。我回头问陆先生:“橱柜里有出水的地方吗?”
陆先生不耐烦的点点头:“橱柜下面有水管道,不知为何厨台上经常渗水,叫修理工修了几次还是这个样子。”
林羽夕是个懂得见风使舵的人,看陆先生脸色不悦,急忙跟我招手:“你还是过来瞧瞧孩子吧。”
我心说孩子这会儿不哭,瞧个毛线?当下没理会她,又问陆先生:“我能打开橱柜看看吗?”
“可以,你看吧。”陆先生脸色更难看。
我拉开柜子门,借着客厅灯光看到这里面没摆放东西,只有一条横穿而过的水管道。伸手在上面摸了一把,没渗水的地方。我又拿出手机打开灯光,往台面底部照看,干巴巴的别说水珠了,连个潮气儿都没有。
于是印证了心里的想法,把柜门关好,直起腰撩开窗帘,往窗子外望去。对面楼房挡住了视线,那么没有形成通风之道,不会有煞气入侵。即便对面楼上有鬼气,但这屋子里布置的风水局,足够消解了。除非是随风而来不可阻挡的煞气,那就不容易化解。
我又把手指上刮起的水渍,在鼻子下闻了闻说:“孩子的毛病,源于祖坟!”
孩子毛病源于祖坟的话,让陆先生呆住,随即摇摇头说,请来很多人,从没人提起过祖坟的事。大部分都说是因为这座楼房地基下,可能不太干净。虽然屋子里布置了严密的风水局,但还是经不住鬼阴之气慢慢的侵蚀透入,这是多年日积月累造成的。
我见他不信,笑了笑说:“那么他们既然看出了问题,又有谁治好了孩子?”
陆先生当即哑口无言,如果治好孩子,还叫我们过来干吗?
林羽夕瞅着我不住转眼珠,探我的口气问:“祖坟的事有……把握吗?”
我点点头,问陆先生不介意借一个盘子用吧?陆先生点头说没问题,这会儿态度比之前好多了。我于是拉开橱柜,取出一只盘子,用手指刮了十几次,全都抹在盘子上,形成一个黄豆大的水珠。
然后回到客厅内,将胖子放在茶几上,拿起一个打火机打着火,在盘子水珠上一点,竟然烧着了!
这下不但陆先生愣住,连林羽夕和小胖都瞪大了眼珠,水怎么可能燃烧呢?除非是掺有化学成分的水。
女主人刘太太这时抬头看到这种诡异的光景,突然脸上变色,指着火苗说:“我在梦里就梦到过水能燃烧,水还是来自一个人身上……”
我转头问她:“这个人你认识吧?”
刘太太顿时全身一抖说:“认识,他是孩子的老爷爷!”她所谓的老爷爷,是当地的俗称,也就是太爷爷,或是太祖父,那是陆先生的爷爷。
陆先生听了这话,脸色唰地白了,问太太:“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说着话盘子上的火苗,散发出呛鼻的腥臭味,急忙用手掩住鼻子。
刘太太苦恼的说:“因为孩子的事,我心不在焉,早把这事忘记了。要不是今天看见水会燃烧,我还想不起来。”
说话之间,腥臭味越来越浓,除了我之外,他们几个都捂住了鼻子。一颗豆大的水珠,燃烧了这么久,居然还没燃尽,并且随着燃烧在四周渗出一层黄橙橙的液体,看着有些恶心。
我跟他们说:“水其实是从祖坟里渗出的,因为祖坟一旦出事,便会祸及后人,家里便会冒出了尸液!”
“师爷?”小胖眨巴眨巴眼,连林羽夕也没听明白这俩字是啥。
我没好气说:“还太爷呢。尸液就是尸体渗出的液体,原因是死者死后尸身不腐,又日日夜夜遭受折磨,于是便冒出了含有怨念的尸液,来提醒后人,帮它早日化解灾难。”
陆先生终于忍不住了,生气的说:“简直是一派……我爷爷死了四十多年,怎么可能尸身不腐?”他那句是要骂“一派胡言”,可能顾及到我是客人,多少还是给了点面子,把胡言咽下去了。
林羽夕皱眉跟我说:“你得把事弄清楚了再讲,别以为死人都像龙家村老粽子。”
我也不着恼,神色严肃的说:“但凡死者死后误葬养尸地或是阴盛煞极之地,都会出现这种情况。想必民间流传很多几百年尸体不腐的事情,你们都听说过,这不是空穴来风,很多都是真的。陆先生如果不信,那就另请高明吧。”说着擦了擦手,摆出一副告辞的架势。
陆先生既然能当上高官,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这家伙瞅着腥臭难闻的火苗,最后点点头说:“我不是不信,只是这一切有些玄乎。这样吧,你看怎么先能让孩子今晚不哭,然后咱们再去看祖坟。”
“法子很简单,到外面找个经常晒到阳光的地方,取回些土来,装满一只瓷碗,再扣在厨台渗水部位上,今晚孩子肯定一觉睡到天亮。不过,这只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如果不在祖坟上下手,长久之后,怕是全家人都会出毛病。”我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符,在火苗上点燃了,丢在盘子里。马上把豆大的火苗吞噬,随即一起熄灭,渗出的黄色尸液消失不见,腥臭的气味也闻不到了。
陆先生见我又露了这么一手,终于被折服了,不住点头说,只要孩子今晚能睡好,明天去接我们到乡下看祖坟。
从这儿出来都快十点了,林羽夕追着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别是拿出算命骗钱那套把戏蒙人的吧?我有点生气的说,蒙人骗钱那是小胖干的事,我从来都是真刀真枪,如果总是拿着骗人的侥幸心理,我怎么能对付得了厉鬼凶灵?
林羽夕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不再怀疑了。但小胖不干了,说什么就他蒙人了,你不是也总帮着当托儿的吗?我赶紧咳嗽两声,问他要不要吃火锅,这小子多聪明啊,立马闭上嘴,啥也不提了。
吃火锅当然还是回工作室,下面二楼就有火锅店,我和小胖还从来没在那吃过。坐在火锅店儿一边吃着,我一边又提起了陈大洪的事。林羽夕还想卖关子,说自己现在心情不太好,待会再说吧。我嗯了一声,和她说那我明天心情也不好,哪也不去了。
“还没到明天呢,你怎么知道你明天心情会不好?”林羽夕气的鼓起双腮。
“因为你不说陈大洪的事,我一辈子都会心情不好,明天心情当然会不好。”我说着端起一杯酒喝了。
林羽夕立刻败下阵来,跟我说昨天她因为要重新开张工作室,联络了不少关于此道的朋友聚会。席间听一个人说起,这段时间乡下出现了一位很出名的风水师,他碰巧一次机会与此人见面,听此人说叫陈大洪,曾经在龙家村住过很多年。
她当时就震惊了,想到这个陈大洪会不会就是杀死老瞎子和婷姨的凶手。但昨天她并没表露出什么,而是拜托这个朋友安排个时间,去跟陈大洪见个面,以后工作室有大家在风水上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请他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