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瑾倒也不嫌脏,把那沾满了我唾液的汲灵妖玉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又戴在了胸前。
我们刚刚松了一口气,这时候,独眼老头儿冲我们喊道:“张贺方,你们完成了吗?快一点,组织的增援赶过来了。”
我们看向独眼老头儿,只见他嘴角挂着血水,嘴唇乌黑,像是中了什么邪术,仅剩下的唯一一只眼睛,现在竟然没有眼白。在反观那个老鬼,他仍旧是气定神闲,在他身边的孤魂野鬼越聚越多,那都是他这一路而来收取的亡魂。
与此同时,透过洞口,我们看到外面的山路里面有许许多多的黄色的光点,那些都是组织的车辆,它们正在拼命地朝我们这边赶来支援。
那老兵一看到自己的支援快到了,虽然自己手下的士兵几乎已经要被那摄血蛊弄得遍体鳞伤,而他自己在老鬼的保护下勉强没有收到致命的伤害,这一下又精神了起来,冲我们喊道:“哈哈,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走不了。”
但是,我们仍然冲到了青铜树前和独眼老头儿他们会合。独眼老头儿在与老鬼过招的过程中已经是中了许多的阴邪鬼术,此刻元气大伤,已经无心恋战,斌子背着我,我们几个人一会和就开始由黑衣人用冲锋枪掩护,朝山洞外面跑去。
刚跑到山洞洞口的时候,突然几声枪响就在我们的身后炸响,那群黑衣人跟组织的人火力交替,但是一颗子丨弹丨还是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了老幺的后脑勺上。顿时,老幺的脑袋如同被摔碎的西瓜一样被炸烂,血水脑浆喷了我一脸。大家愣了几秒钟,都感到万分可惜,眼看着就要重见天日,可是老幺就在这门口被枪打死,我们只能庆幸他死前没有经历太多的疼痛。
我们冲出了山洞,但是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这倒不是因为那些组织的士兵的问题,他们在摄血蛊的侵蚀下已经变得苟延残喘了,让我惊讶的是那个老鬼。按理说,他一个人操纵着那么多的亡魂,虽然说不敢肯定就能一定把我们重新困在这里,可是起码也能够拖延我们一段时间,等到组织的人员赶到的时候,我们一定插翅难飞。
但是,这些老鬼都没有做。他见我们要逃跑,只是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似乎我们跟他根本就没有关系。他不是想要汲灵妖玉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追上来?还是说,他另有隐情?
但,老鬼没上千抓我们,不代表那老兵和其他的士兵就这么随意地放走了我们,他们跟着我们冲出了山洞,黑衣人们的子丨弹丨也都不多了,我们甚至有一段时间眼看着就要被那群人给抓到了。
尤其为首的那个老兵,更是穷追不舍,就在他抬起强准备射击我们的时候,突然之间,空气之中划过一丝尖啸。一根木棍削成的简易矛不知从何处而来,劈空而逝,快如闪电,一下子插进了那老兵的脖子上。
我们大家略显惊讶,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出手相救,但是,他们没有时间考虑这个,他们必须尽最快的速度冲出去。
而我趴在斌子的背上,看着老兵远远的倒下去的身影,以及那个置他于死地的武器——我太熟悉不过了。
是梁赞!
他在哪里?我四周查看,但是没有任何的收获。我猛然想起了之前在青铜树旁的精舍里面看到的人影,难道说,那个人影就是梁赞?
我们一路飞下山坡,路过黑泽湖的时候,我又一次看见了李忠凯教授的尸体。他的尸体,曾经跟老鬼站在一起,但是,现在,他的尸体竟然已经完全腐烂了,而且,从尸体腐烂的伤口不停地向外爬着这种蛆虫。
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李忠凯教授的尸体的用途。他们把蛊虫放进了李忠凯教授的身体中,这样的话,当组织的人发现他的时候,只要一碰他的尸体,就会中蛊,但是,显然,这样的雕虫小技并没有难倒老鬼。
我的大腿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刚才那妖蛊钻进我身体里的时候,那种难受的感觉也挥之不散,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了。我听见独眼老头儿在说,“我们不能走山谷了,否则一定会跟组织的人撞上,我们走山路。”
“可是,路途太远,我刚才看了范先生的伤口,应该伤到了静脉,虽然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但是,如果走山路的话,我怕他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张贺方说道。
独眼老头儿的语气很强硬地说道:“那也没有办法,如果他死了,我们我们只能在二十几年后重新来过。”
为什么?为什么我死了之后要等到二十几年以后再重新来过?我不是天御侍者,不死之身吗?我不是皿器吗?我不是巫宗复生的关键吗……
楔子生在棺材里的孩子(上)
1946年夏天,国际局势错综复杂,美苏冷战已经开始,二战刚刚结束后不久,世界就又一次笼罩在了战争的阴云之下。虽然大多数国家正忙着在废墟中重建自己的家园,但真正的和平还远远没有到来。这一年,中国的内战全面爆发,蒋介石的国民党军第一次开始与***的共军正面交锋。整个中国笼罩在隆隆的炮火声中。
但是,九州浩土,幅员辽阔,主要战场屈指可数,在中国许多偏远山区的小村庄中,日子仍旧是平淡无奇,甚至还不知道中国已经进入了历史的转折点。
李家营子,一个不大的小村庄,坐落于内蒙古省赤峰市的东北部,整个村庄不过几十户人家。村子里都是黄土垒砌的简陋的矮小房屋,在那个年代,能吃上饭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人去过多地在乎自己的住所或身上穿着的破旧衣衫。
村里人大多都是四口之家,两个老人,外带一个儿媳和一个孙子,男丁都去充军打仗了。他们只是知道国内在打仗,但是,这仗打到了什么地步,究竟是在打日本人还是内战,他们还并不知晓,甚至可以说,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只是希望村里的那群年轻的小伙子能够早日平安回来,一家圆满,过着平淡的日子,再无他求。
当然,那个年代饿死、病死的人也都不是少数,偶尔有个孤寡老人,邻里之间帮忙照顾也没有什么。
李哇啦就是这样一个老人。
李哇啦是村子里的人给这个老人起的外号,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字,而他又恰好是一个哑巴,平日里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是“哇啦哇啦”,带着手语瞎比划,村里人才能勉强明白他的意思,久而久之,大家就叫他李哇啦。
说来也奇怪,李哇啦今年也七十有三了,村里有不少老人跟他是一辈人,但是,谁也说不出来李哇啦的家事。没有人知道李哇啦的父母是谁,祖籍在哪里,他似乎是在十几岁的时候来到了李家营子,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大家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哑巴。村里有好心人给他食物,他就吃,吃完了帮人干活,久而久之就在李家营子定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