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杵破空呼啸而来,我正在冲阵,已经没法分身去阻击金刚杵,赵黑子此时已经力衰,但无奈之下,拼尽全力长枪一别。
金刚杵如流星般速度极快,有千钧之力,哪里虚弱的赵黑子能抵挡的。
当即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背,由于力劲太大。穿透了他的胸口,透到我的背部。
我几乎与赵黑子同时喷血,赵黑子的长枪隐没,头靠在我背上,当即晕死了过去。
我用力甩了甩头。手持缰绳,大喝一声,冲出敌阵,以闪电般的速度过了北关,往中台而去。
西关很快就沦陷了,守关的玄门中人早跑的没了影。
北关副将为了给我和赵黑子争取求生的机会,咬牙仍在坚守。
然而,我刚过北关没多久。就听到关门轰隆倒塌的声音,回头一看,阴鬼们如潮水般涌进北关,撕碎了守关的将士。
我咬紧牙关,快马加鞭冲到了中台。
剑关中台是封先生的大本营,但守城的将士大多被我和赵黑子调走,主要是以燕东楼的一千精兵镇守。
吁!我勒住冥马!
封先生,开关!我大喝道。
关上打着的旗号与灯笼是燕,哪里有封二的影子,燕东楼正在剑台之上饮酒,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好这孙子怕是要变卦。
果然,燕东楼从关上探出头,脚踩在城坎上,悠然自得的举着酒杯。
哟,这不是秦无伤吗?燕东楼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干掉杯中酒,讥讽问道。
我冷峻的看着他,肃然大喊道:尸魔杀近,快放老子入关!
燕东楼啧啧了两声,笑道:我说秦无伤,你有点脑子行吗?尸魔进不进江东管本公子屁事,不过有一件事让我很奇怪,明明是咱们约定在剑关之下斩杀赵黑子,你怎么又当起了好人呢。
没错,我原定的计划是,一旦赵黑子守不住北关,往剑关中台撤退的时候,我尾随而至,燕东楼以逸待劳,两相夹击赵黑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黑子这时候已经完全昏迷,他浑身都是血,贴在我的背上,连带着我的衣袍都被血水浸染。
阴气如此之重,若是进不了关,尸魔转瞬即至,燕东楼若不开关,到时候想退也无门了。
封先生在哪,我要见封先生!我怒吼道。
燕东楼哂笑道:封先生嘛,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我建议他老人家回燕山养老去了。
说到这,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秦无伤,你想进关吗?你与那条死狗跪下来给本公子磕一千个响头,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眼看黑气往剑关卷了过来,我心急如焚,却也是毫无办法,燕东楼肯定是控制了封先生,掌握了江东大局。
燕东楼,速速开关,否则我他日必定血洗你蓬莱阁!我照着燕东楼,弯弓就是一箭。
燕东楼微微侧身,轻而易举的便将箭支接了下来,手指轻轻一动,血箭边化作虚无。
秦无伤,你的血气看来快消耗尽了,老天真是开眼,给了本公子如此良机,能让我亲眼看见你与赵狗死在关下。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拒绝这种绝世难逢的机会。燕东楼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了一口,悠然道。
啊!燕东楼,你会为今日的愚蠢付出代价的!我怒吼道。
燕东楼也真够毒的,我就是不够他狠,他眼下的做法对他来说,确实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击杀。
秦无伤啊秦无伤,你看看你,你现在像不像两条丧家之犬。临别之前,送你三杯薄酒,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燕东楼仰天狂笑了起来,酒壶里的酒水洒在关前。
我现在已经到了绝境,身负重伤,关门不开,茫茫剑关,尽皆毒蝎之人,我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情急之下,我突然想到了白朝阳留给我的锦囊,眼下不正是绝望之时吗?连忙打开了第一个,上面只有四个简单的字。
遇水而生!
遇水而生,对,我可以去江东水路,寻找蔡小七!
燕东楼见我望着西南面,猜到我是想去水路逃生,当下鄙夷的狂笑道:秦无伤,我劝你死了走水路的心,水路与剑关中间隔着阎君石,高达五、六丈。你就是长了翅膀也休想飞过去。
我现在因为凡身的束缚一跃大概不到二丈,就算能借力,中途再拔高一丈,也不过是三丈而已。
阎君石是立在城角水路与陆路的交叉处,犹如一道天然的绝壁,封住了北山与江东的联系,完美的将剑关厚厚的城墙与水路连接了起来。
拼了,与其死在关下,不如搏一把。我咬了咬牙,说完,策马往回退了数百米。
马儿,马儿,今日便是你立功之时,若能渡劫,我和你的主人则生。若过不了阎君石,那就是苍天无眼,我命该绝!是生是死,全看你了啊。我勒紧了缰绳,脱下披风将赵黑子捆绑在我身后,运足浑身血气,沉声道。
燕东楼鄙夷的看着我,像是在看小丑演戏一般。
城上士兵也尽探出头,想看我能否飞跃阎君石,这时候尸魔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内,这些家伙来的太快了。
阴鬼卷着阴雾,如黑色的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诛杀秦无伤!尸魔对我恨极,隔空就是一声爆喝,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来吧,来吧!看你们有这等天命取我秦无伤的命!我面色肃杀,心中暗自冷笑道。
驾!
我怒喝一声,两腿紧绷,缰绳一松,冥马像离弦的箭一般,撒腿往阎君石冲去。
阎君石原本是一堵山崖,上面雕刻着昔日七叔与一百零七位阴倌的守卫江东的壮烈场景,是以取名为阎君石。
这匹冥马,也不知道赵黑子是从哪里找到的,脚力雄劲,而且极其通灵性。
在我的驱策下冥马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它的口鼻内与四蹄,喷出紫色的冥火,仿若一道紫色的惊雷。
啾啾!
冥马狂嘶了一声在离阎君石十几米的地方,腾了起来,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是死是活只在这一跃。
当冥马腾空的那一刻,时间一切仿佛都停止了。
尸魔与众阴鬼停住了怒吼,燕东楼与守城将士也尽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几乎自杀式的驱马往绝不能逾越的阎君石撞了过去。
耳际尽是风声,这一刻对我来说是如此的漫长,生死浮沉、功名利禄尽在这短短的一秒。
我感觉到冥马发出啾啾的嘶鸣声,睁开眼一看。阎君石已经尽在眼前,七叔那肃杀、冷静的面容正对着我,恐怕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的江东虽然加固了雄关,但由于人心大失,无可避免的面临灭顶之灾。
冥马确实脚力非凡,但也不过跃起四丈左右,离阎君石崖顶,足足还有不可逾越的两丈之高。
我心想这下真是完了!
七叔佑我!
砰,冥马还是无可避免的落了下来,往雕像撞去。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