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没什么,以前我们调查灵异事件不就是全靠自己去了解事情真相的吗?一直借助冥鸢的力量倒也不好,这种事还是要自己去调查才有意思,而且,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只要我们今晚见到那一家四口的游魂便可得知真相,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过了一会儿,我便让夏言收了记录本,和他一块儿步入梧桐小区,找到吴一诺和王语安所住的公寓,上了三楼,寻找安阳。
手上唯一的线索便是安阳的照片,王语安说安阳是一位杂志摄影师,今天应该已经放假,但这个时间她通常会在家里处理照片,估摸着不会出门。
去的时候,果然如此,安阳穿着一件蓬松睡衣出来开门,本人看上去比照片上还要年轻一些,虽然不施脂粉,却是青春靓丽的明艳动人。
我和夏言表明身份,说是王语安和吴一诺的朋友,希望能进去同她单独谈谈。但似乎之前王语安他们就已经同安阳说过我和夏言会来的事,她愣了愣便让我们进了房间。
屋子收拾的很整洁,一个单身女孩租住这样的屋子似乎大了一些,她将原先的客房和书房都用来放摄影工具,客厅里还摆着几张放大的相框照,照片上的女孩正是她,各种姿态,皆是自由的形体,与周围的风景相融洽,看上去很随意,很舒服……
不过屋子里并没有餐桌。
安阳说她搬进来的时候就没有,餐桌应该被吴一诺出租房屋之前就扔掉了。
除了这件事之外,最让我关注的,还是这屋子里时时刻刻弥漫着的冷意。
那冷意密密麻麻的,像是从地板每一个缝隙钻出,无孔不入的占据着每一个角落……
好似陷入冰窖,冻得人浑身紧绷。
坐在沙发上时,夏言甚至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但我和他都清楚的看见墙壁上的空调亮着灯,温度设置在27度,很适宜,很正常,没有任何出现故障的迹象,因为站着的时候还能够感觉到空调中吹出的暖气源源不断,只是那温暖的气流很快就会被地板涌出的冷意吹散,寻不到半点踪迹。
站在茶几前的安阳一边俯身给我和夏言递上热茶,一边顺着我们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很奇怪对吧,屋子里明明开着暖气,却还是这样的冷。来过这里的朋友都开玩笑似的跟我说这里很有可能曾经死过人,但我只知道曾经有一位老妇人死在了小区里,还是在前面那栋公寓的位置,不知道这两件事究竟有没有关系,我只是听说住在这里的人都觉得冷……”
这话吴一诺和王语安也说过,我自然了然,但我更关心的是她为什么会怀疑这里曾经死过人。
打量着她包裹着厚重棉质睡衣,却依旧显得纤瘦的身体,我问出心中疑问,她便搬来了一把单人椅坐在了我们对面,紧盯着我的眼睛反问我:“你见过鬼吗?”
“当然。”
我如实回答。
身为驱魔人,我自然是见过鬼的,而且见过的鬼还不少,各种各样的,各种死因的,各种怨气戾气的……就连夏言听了这话也不由的笑了起来,想必也是觉得安阳这话问得很是奇怪。
但安阳的神情却很紧张,或许她心存疑虑的认为我们不会相信她接下来即将说出口的话。
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小瞧了我们的承受力,也不知道吴一诺和王语安之前同她联系的时候,是不是没有表明我们的身份。
因此,我只好在她有所犹豫之时淡淡一笑,如实说道:“我们是驱魔人,显然,我们见过很多鬼。”
在她略带震惊和愕然的表情下,我告诉了她很多有关鬼怪的事。
比如,我曾经被鬼附身,甚至险些因此丧命,而夏言为了救我,拼尽全力,后来厉鬼离开了我的身体,他却因此在医院里躺了足足半月,才得以恢复。
还有一次,他运用巫术牌发现了一宗命案,成功协助警方破案后,死者的亡灵非但没有离去,反而缠上了他。
那个女鬼把他当英雄崇拜,对我各种痛下杀手,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在夏言屡屡出手相助下挺了过来,最终他不得不亲手摧毁了那女鬼,才平息此事。
而我,也是因为这种种舍身相救的危难经历,下定了决心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也许在安阳看来,这些事都犹如神话传说一般不可轻信,但于我而言却是亲身经历,刻骨铭心的历历在目。
她不会明白那种迫近死亡的恐慌感,也不会明白每一次同鬼怪交手的惊心动魄,毕竟会找上她的一家四口游魂并没有出现害人性命的行为,她的情况相对比较安全,也十分的幸运。
但听了我的述说之后,安阳长长叹了口气,终于愿意同我们袒露真相。
她说她第一次见鬼是在搬来梧桐小区之后。
那是去年秋季的雨天,Y市的天气变得十分潮湿,大雨接连下了好几日,莫名的叫人心情烦躁。
刚好那段时间有一组照片需要她拍摄,安阳出了几天门,回到Y市时已是傍晚。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她清楚的记得那晚的街道上行人都撑着伞,马路上来回穿梭的车辆接二连三。
她站在梧桐小区对面的街道上等待红绿灯通过斑马线,却无意间看见一个浑身湿漉漉没有打伞的女人站在马路中间,飘忽的身形被往来的车辆穿过,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目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