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我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为了破案,梁少桓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甚至采取迷信的手段,请我这个半吊子帮忙,然而最终的答案揭晓了,凶手是自己,没有什么比这更嘲讽的了,梁少桓又哭又笑,几乎崩溃,我扶着他的肩膀,宽慰道:“这不能怪你,你是无辜的。”
我的安慰明显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梁少桓终究不是普通人,靠着自己强韧的信念,还是调整了过来,只是他的状态很不好,就像是蔫了的黄瓜,梁少桓问我,后面该怎么办?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想了下,那楚琛似乎挺有本事,只是找不到这家伙,我得想点办法。
我跟梁少桓说,晚上十点在公园见面,最好提前过去,不要睡着,否则就要变成另一个人了。
梁少桓点头答应,失落的离去。
我回去之后,拿起手机又几次放下,犹豫着要不要给干宏打电话,我觉得梁少桓是个好人,应该给他个清白,最终还是拨通了,干宏的声音有些疲惫,我把事情告诉她,没有过多犹豫,她便点头答应。
楚琛这家伙实在是太神秘,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招术能不能把他引过来,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带上宁雪,她的本命蛊还在休眠,但九首蛛后却已经有些精神了,论及战斗力,小丫头远胜于我。
晚上的时候,干宏开车来接我们,为了掩人耳目,她没有开警车,直接问我:“你确信梁队是无辜的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确信!”
干宏的神色复杂,梁少桓变得如此落魄和她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她上报警队,也许梁少桓现在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丨警丨察。
我们选择在公园的树林见面,找到梁少桓的时候,他自己把自己绑在树上,这一幕实在是怪异,梁少桓苦笑道:“我担心自己扛不住,让他跑了,只能出此下策。”
我点点头,心道这家伙对自己也是够狠,不过普通的绳子是没啥用的,我去给他解开,干宏望着他,欲言又止,梁少桓笑道:“不怪你,你做的没错,我现在是很危险,如果可以,我自己都想抓自己了。”
解开普通绳子,宁雪递给我一根红绳,我重新用红绳绑住梁少桓。
道书上记载着一种方法,叫做锁魂扣,用一根红绳,将人手脚全部绑住,自上而下,一共要打四十九个绳结,每打一个结,都要念一句咒语,这应该是很入门的玄学手段,但我做起来却仍然艰难无比,打结打到一半就开始头晕眼红,硬是咬着牙完成。
锁魂扣完成,我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得,汗水湿透了衣服,宁雪用纸巾帮我擦着汗,我说道:“用这个绳结,封锁住另一个魂,除非四十九个绳结全部解开,不然他是出不来的。”
楚琛是狗鼻子,闻到尸气就会赶来,我今天就是要把梁少桓作为诱饵,等到尸气出现,楚琛应该就要现身了。
晚上十一点半,梁少桓跟干宏聊天,谈着警队的事情,我在边上百无聊赖,这么久了,楚琛还是没到,该不是我想差了吧?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宁雪用胳膊肘戳了下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最底下的绳结,似乎开始松动起来,一点点的脱落,直到自然打开。
“小心!”
我及时推开干宏,与此同时,梁少桓朝着他的喉咙咬过去的动作落了个空。
我后怕的望着他:“你出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梁少桓的脸色开始变幻,最后跟我一模一样,仰着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徐铭,你拦不住我,真的,你这是在找死!”
说话之间,又有两个绳结散开,他通红的眼睛中涌出疯狂,已经开始动弹了。
“绑起来!”
我慌了,哪怕是知道普通的绳子没啥用。但还是病急乱投医,将他绑在树上,在这个过程中,又有五个绳结散开。他眼里的怨毒越来越重了。
“不可能的,你到底只是个普通人,如果是李长生,也许我还会怕,但就凭你,还差得远。”
他哈哈大笑,双手一崩。这次足足有十个绳结散开。
随着散开的绳结数量增加,他释放出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大。我们三个人硬是有点按不住他。
宁雪招出九首蛛后,还有些萎靡的大蜘蛛依然凶狠,喷出雪白的蛛丝,就要踩着上去咬他。却被干宏拦住:“不行,这是梁队啊!”
在跟梁少桓谈过之后,她知道梁少桓是无辜的,真正的凶手是住在他身体里的魔鬼,所以干宏不允许宁雪伤害他。
宁雪看了看我,我点头说道:“尽量不要伤害他吧。”
梁少桓,也是个可怜人。
他似乎感觉到九首蛛后的可怕,不再嚣张,眼里涌出可怜之色,脸型也朝着梁少桓的模样转换:“不要杀我,救救我,我是无辜的,我是梁少桓啊。”
干宏咬着嘴唇,很难下决心。
妈的。楚琛你怎么还不出现?
我看向苍茫的夜空,难道说这家伙已经放弃寻找尸气,离开了这座城市了吗?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低头看向绳结,只剩下十七个还在,看样子,他想要解开也只是瞬间的功夫,似乎觉得装可怜很有意思,他的脸不断转换,一会儿是疯狂,一会儿又是可怜,一会儿充满邪恶,一会儿又义正言辞,让我们无法分清,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梁少桓在说话。
“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最后大叫一声,剩下的十七个绳结同时解开,红绳燃烧起来,变成了一地灰烬,至于我们将他绑在树上的那根普通绳子,则是被他双臂一撑就断成好几截。
就在他踏前一步,想要动手的时候,干宏却也是逼上前去,手在腰间一抹:“不许动!”
她居然带了枪!
干宏拿枪指着他,毫不心软的说道:“你若是再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说话之间,自有一股狠意,显然这不是开玩笑,另一个我很吃这一套,脸上满是怨毒和犹豫交加的纠结,这让我陷入思考,难道说他的身体不能受到伤害吗?
仔细想想,应该是这个道理,他这个不是附身,而是随着梁少桓换肾进入了他的身体,换言之,已经是梁少桓的一部分,以这种方式,完成了重生!
他不是鬼,只是拥有着厉鬼附身一般的可怕,但实际上,还是人,是人就要怕死的,如果干宏开枪了,那么他也会“死”去,魂魄会出来,那时候就很好对付了。
他的脑子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最大的优势从来不是自己的力量,而是梁少桓,有他做挡箭牌,我们是狠不下心动手的,用那些驱邪的手段,根本无法将他从梁少桓体内赶出来,除非,将那颗肾一起挖出来!
但这明显不现实。
他嘴角带着冷冽的笑意:“你舍得杀我吗?你杀我就等于杀了梁少桓。”
干宏很认真的说道:“我现在眼里没有梁少桓,只有一个杀了很多,还将杀更多人的罪犯!”
另一个我还是不信,哂笑道:“你唬不住我!”
他身子就要动弹,然而干宏的手指直接搭在扳机上,直挺挺的顶着他的额头:“我从不唬人!”
他盯着干宏的眼睛,满是恼怒,自己居然被一个普通的女人给威胁了,但是在枪口的威胁下,他还是选择妥协,好不容易才以这种方式重生,体验做人的好,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呢?
他不甘心,所以缓缓举起双手。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范了,脸型再度变化,又成了梁少桓,他似乎有些迷茫,看着举枪的干宏,喃喃道:“你,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