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茅山弟子,属于并不出家的道门子弟,在街边有个铺子,不看风水也不算命,只接一些捉鬼降妖镇宅救人的单子,顺带着,倒腾一些有灵力的法器,怎么,您有需要么?”
“不不不,我就是问问,就是问问。”对方说着,摆摆手转过身去,见他如此,我皱着眉头一阵不解,拿出二十块钱的零钱放在路边的摊位上面准备回去,刚一转身,却又被他叫住了。
“这位兄弟,我想求你个事儿。”
“看宅子,还是看病?”微微侧身,我问。
“看人。”对方说着,叹息一声。
“我要回去换身衣服,你等我一下,半个小时之后,我下来找你。”我说着,举起手里的东西跟他点点头,随后,便自顾自地走了回去。
做我们这行的人,其实有很多禁忌要遵守,所以,老派的前辈大多住在那种类似庙堂的屋子里头,一整天,香烟环绕,诵经声不绝于耳,看着装,非佛非道,奇怪得紧。
至于为什么这样,我想,还是跟门内技艺的衍化分不开,茅山,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是正一道,也是上清派里逐渐分化出来的一个小流派,其内容,以南地的巫术和道门的“山”字脉的技艺为主,逐渐发展之后,对各地方术多有借鉴,逐渐创出许多独树一帜的法术来,自成一派,又因此术传承,以茅山为中心四散开来,所以,才号称茅山派。
从本质上说,茅山术,应该算是一种半巫术半道术的法术类型,正因如此,茅山道术平时倚仗的,不仅仅是内在的修为还有一些物品的特殊能力,在这其中,符箓的作用最为突出,像八卦镜,桃木剑,蜡烛,红绳,童子尿这类东西,也都有自己的奇特作用。
但是,这些东西虽然很有用,却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就比如,晦气。
前文说过了,鬼这种东西,跟魂魄还不完全等同,集十八种苦厄于一身,晦气得很,即便被阴气碰到,正常人也会倒霉一段时间,所以,在外出做活儿的时候,我们大多会多带几件衣服,办事之前穿上,搞定之后换回来,具体的处理方法也不太一样,南派的,喜欢用柚子叶泡水清洗,北方的,花样就多了。
我们的工作服,还是那种类似武术行当里头的练功服的那种衣服,布鞋,绑腿,弄得跟民国时期的武术大师似的,除了这身衣服,还有一些面具罩在脸上,当然,这种东西只有在以身犯险的时候才能用得上,因为,鬼魅虽然记忆不完整,但是,冤鬼的报复心最重,一不小心被哪个记住再让她逃了,说不定在哪儿遇到就跟着你回了家。
这些,在九爷生前,都一个个地给我讲过,对此,我也是一万个赞成,相比清晨起来搜集露水或是定期去寺院里头扫些香灰过来的烦琐事情,这些,是被我贯彻得最为彻底的。
那包子铺的老板,虽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对此一窍不通,我这个人,从长相上说就比较靠谱,认真起来做事,一般不会有人怀疑。
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叫丁翎和鬼鬼出来吃饭了。
可喊了两声,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给面子的,无奈之余,有点不爽,推开门走进卧室骚扰了一阵,丁翎死抓着被子就是不撒手,拿她没办法,转头去叫鬼鬼,鬼鬼虽然一脸的不情愿,还是揉揉眼皮做了起来,一弯腰,将小妮子抱起来,弄了点温水让她洗洗脸,随后,将放在阳台上的皮箱拉进屋子,自顾自地找出几件常用的法器来。
见我好像要出去,鬼鬼歪着脑袋一脸疑惑,一边小口小口地咬着包子,一边问我:“陆离哥哥,你干嘛去啊?”
“卖包子的大叔遇见麻烦了,我得帮忙去看看。”我说着,转头瞅了她一眼,小妮子听了,一下忙了起来,急急忙忙将碗里的粥水喝光,又左顾右盼地去找自己的小背包,见她这样,我笑着说:“别着急,慢慢吃,这次你就别跟我一起去了,陪你丁翎姐姐逛街去吧。”
“不要。”鬼鬼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进了屋子里,这时候,丁翎也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头走了出来,见我蹲在那里,微微一怔,随后一歪脑袋摆出一副傻乎乎的小模样:“臭狐狸,又有生意了?”
“对啊。”将皮箱提起来放回去,我换好衣服背起背包对她说。
“等等我,我也去。”丁翎说着,一溜烟似的跑到了浴室里头,拦也拦不住。
“我的姑奶奶,我又不是去逛街,你跟我干嘛去?”瞅着浴室的方向各种无奈,我说。
“不用你管,我就是要去。”隔着浴室的门,丁翎在那哗啦啦的水声中带着一股子不容质疑的口吻道,我斜着眼睛看看墙上的时钟,摇摇头,溜溜达达地走到浴室门口将门打开,又贱贱地往里瞥了一眼......
丁翎见了,惊呼一声赶紧将浴室的门反锁上,随后,臭流氓臭流氓地骂了好一阵子,就好像,那点东西谁没见过似的。
“给你三十秒,你快点。”盯着墙壁上的时钟,我打着哈欠说。
“还有你。”听鬼鬼的房间里噼里啪啦地一阵乱响,我又说。
三十秒后,鬼鬼红着小脸蹦蹦哒哒地跑了出来,可丁翎却湿漉漉的没有弄好。
“走喽......”贼笑一声,我拉着鬼鬼转身就跑,丁翎那是什么身手,砰地一把将我的背包抓住,又硬生生地将我拖了回来,随后,火急火燎地将衣服换了,一边拢着头发一边追了上来。
她拢头发,像是要在后面梳个辫子,本来就很饱满的胸脯被这么一弄,立即凸显出一个令人喷血的弧度来。
脑子一热,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的我伸出手来抓了一下,却没想,刚在楼道里头捏上这么一小下,那在等我的老哥却突然从楼道里头转身上来,这一下,尴尬了,我倒是没什么,一向以冷艳端庄的形象示人丁翎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我......那个......不是......哎呀......我下去等你......”比比划划地在那里解释着,那老哥有点不好意思地跑了下去,他刚一下去,丁翎便在我的腰间狠狠地掐了我一下,一小块皮肉揪起来,生疼生疼的......
“姑娘,你再这样大爷就不跟你好了......”抓着那说什么都不肯放开的小手,我说。
“哟哟哟,厉害了是吧!我倒要看看不好了能怎样!”丁翎说着,面露得意,我转头看看她,问道:“你说真的?”
“真的。”丁翎说着,又点了点头。
一伸手,示意鬼鬼下去等我,手掐腰转过头来盯着她,跟这妞儿四目相对地对峙了老半天之后,身形前倾,将她挤在墙角,于此同时搬着这美妞儿的脸颊狠狠地亲了一口。
耍流氓,就要果断,不等这妞儿反应过来,刚刚得逞的我转身就跑。
“死狐狸,你给我站住!”丁翎说着,像要杀人一样,可穿裙子的女人怎么跑得过我,手一搭扶手,一跳就是半层,几个起落便将这美妞儿甩得老远。
等到了楼下,人来人往都是熟人,丁翎见了,脸色一变,本来怒发冲冠的女魔头立即变回那个端庄贤淑的大美人,手拢着头发低头走过,挎着我的胳膊给足了面子。
“诶,你好。”搓着手跟丁翎点点头,包子铺的老板略显局促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一寻思刚才的事情,丁翎那冷艳动人的一张小脸就红得不成样子,可当着这么多人,她也不好意思故意发难,趁人不备推了我一下,便将那一点点小过节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