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神兽,各有各的本事,你最器重哪一个?朱元璋说,众多神兽里,老大赑屃,最为英勇善战,而且神力无边,有搬山填海的本事,我最器重的就是它了。刘伯温听后,心里头有了打算,在九兄弟第二次过来请辞的时候,刘伯温就对老大也就是这个赑屃说:兄弟,你在众神兽里头,威能最大,功绩也是数一数二的,现在你们要走,太祖皇帝真心舍不得,可他又知道你们归心似箭不得不走,只能放你们回去,但是,在走之前,有一事相求,说,皇宫之中,有一块石碑,硕大无比,上百人过去都抬不起来,可这东西,本来是想放到太庙之中的,你看你,能不能帮忙把这石碑驮到台面之中,这,便是太祖皇帝给你们的最后一项任务,你们要是把这事儿办了,就可以回去了。”
“然后呢?”邱老闻言,点头道。
“我刚才说了,这赑屃,本身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又以神力著称,据说,把五岳雄峰放在它的后背上,它都扛得起来,既然有此神通,又怎么会被一座石碑吓到呢?于是,这赑屃,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可事实上,刘伯温这个人,非常阴,而且,本身是一个深谙道法之人,他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也知道,如何克制天降神力,在此之前,他派人将大明朝的山河社稷和五帝以来,各位贤明的功勋业绩篆刻在石碑之上,并且,以道家法阵暗藏其中。那神兽赑屃不知详情,将石碑放在身上之后,一下子就被镇在当场,不论如何,都动弹不得。众兄弟不傻,一下子就知道被算计了,可兄弟情深,不舍弃赑屃而去,于是,众神兽一同留在宫中,各司其位。只是心中怨念,难以平复,没有几天,这些神兽就像是合计好了似的,纷纷化作顽石,再也没有显出真身来。那赑屃的神像,也一直驮着石碑留在宫中,后人听闻这个故事,觉得艺术成分很高,于是,东施效颦,就弄出一个个“王八驮石碑”的奇葩造型,加上,那个年代,文盲很多,不知其中典故的大有人在,几经辗转之后,赑屃的形象,就越来越像龟,这关于王-八的误会,也就坐下了。”
“在此之前,你或是你的前辈们有没有遇上过类似的东西?”点了点头,邱老问。
“怎么说呢,我入门时间短,知道的事情并不算多,很多过去的掌故都之知道个大概,具体来说,门内的人有没有遇上过类似的,真的不好说,不过,以前玩儿的时候,我听一个同学说过,好像是湘赣边界那个位置,深山之中又一座禅院,禅院里头,有就有一只很大很老的赑屃,按照当时的僧人的说法,说,这个,是民国年间,政府从一座古墓里头挖出来的,因为没地方放,就暂时放在寺院之中,但是,年头久了,僧人们发现,这东西好像不太对劲,因为,一到半夜三更,寺院之中时常会有异响,一天,晚间的时候,一个小沙弥闹肚子上厕所,路过居士们筹资建的小池塘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庞然大物正趴在池塘边儿上在河水,圆滚滚的,像是个大锅,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进前来,一看,那趴在水池边儿上的东西,正是古墓之中弄出来的那个驮着石壁的赑屃,小沙弥毕竟年轻,胆子又小,惊呼一声就给吓得昏死过去,医院里的僧人闻讯赶来,将他摇醒,他颤颤巍巍地把刚才看到的事
情跟众人说了,大家面面相觑,半信半疑,纷纷打着灯笼上前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好大一跳,原来,原本端端正正趴在底座上的那只赑屃,竟然有一条腿踩到了石碑下面,侧歪着身子像是没来得及找好位置一样,不但如此,就连,它后背上,那个端端正正的石碑跟跟着歪向一边,很是明显,据说,那东西,现在还在禅院之中,虽然,里面的和尚已经没几个了,你们要是有兴趣,倒是可以去看看。”
莞尔一笑,我说。
“你知道的事情,真不少啊。”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邱老赞叹道。
“多听多看多积累,是谁都可以这样的。”心里头很得意,但是,我不说。
“没错,你说得对,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博观约取,厚积薄发,年轻人嘛,多学习有好处。”
“是啊。”见话题有点远了,我赔笑了一下。
“你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妖怪么?当然我不是说狐狸精这种,就比如,石头,铜铁,水,这些看起来根本跟生物没有关系的东西。”
“按照道家的说法,确实是有的,一般来说,民间方士的口径比较统一,大多同意‘物老成精’的说法,不论何物,只要年头久了,就有幻化成妖怪的可能,在门内,我们统称为‘魅’,现在似乎很难见到了,往前推个百十年,这种事情是屡见不鲜的,因为,中国人的风险意识一直都很强,许多的大家族在最鼎盛的时候都会考虑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一条后路,这种后路,便时常会以偷偷藏起来的金银财宝为形式,久而久之,很多深宅大院的地底下,墙壁里,或是一些想不到的地方都会藏些金银细软留给后人,这些东西,本就灵性充足,加之接近地脉,能很好地吸收地阴之气,所以,年头一久,就会变成我们所说的‘魅’,‘魅’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只有有缘人或是埋宝的主人的子嗣才能看到,通常来说,它们都会以不同形象的小人的样子出现,或是从墙皮里头跑出来,或是从地底冒出头儿来,虽然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是,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若是有缘,只要跟着它们就可以找到埋藏宝贝的地方,这类的实例,其实很多,只是,信与不信,都是个人的事儿。“
“信与不信,是个人的事儿,这话说得很有技巧啊,诶,陆离啊,既然熟知此道,那,老夫倒要问你,这种‘老物成精’的事儿,你信么?”
“我是一个道士,茅山道士。”苦笑了一下,我说。
“可你只能算是半个道士吧,又不出家,又不修仙,不斋戒,不请神,不请天师授箓也不诵经打坐,打卦问卜完全不会,泡妞儿的本事却跟捉鬼降妖一样一流,你真好意思说,你是道士?”
“您这话,说远了,佛家有句话,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从唐太宗的时代开始,少林寺的和尚就成了酒肉和尚,可你看看,这千年来少林寺出了多少禅门泰斗?所以说,细枝末节,都在其次,循规蹈矩,也未必得其真髓,贫道修心不修身,修道不修真,虽然有人质疑有人鄙视,又,能奈我何?”我说着,讪讪一笑。
“你啊......”苦笑着摇摇头,邱老无可奈何地瞅了我一眼,随后说道:“找你这么说,你是相信金银之物可以成精的了。”
“那老夫问你,如果,金银之物成了精怪,你有什么办法将它寻出来么?”迟疑了一下,邱老问。
“我是一个道士,捉鬼降妖的道士。”听话头儿不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