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来说,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比较暴力,叫“武盘”,说白了就是用白布将玉器裹着,然后由几个爷们日夜不停地搓,紧赶慢赶地折腾一段时日也就出现起效了,但是,玉性耗损得很厉害,弄不好就盘废了。
另外一种,要温柔些,也稳妥些,通常是让一些干干净净没有经过人事的小美女将这种被消耗得很严重的玉器贴身带着,用美人的“气”来温养,将原本消褪了的玉性盘出来,虽然时间比较长,三五年都是短的,但是,这种方法盘出来的玉器,光洁如新,莹润无比,通常来说,这么苦心孤诣地盘出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所以,在过去,为了将一块“死玉”盘活,往往会花费很多心血,一代人盘一块儿的也是很常见的,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所用的原理跟我们之前说的一样,其实也是以人的“气”来温养“玉髓”,以“人性”来唤起“玉性”。
也正因如此,盘好玉的,必须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大美人,像大牛这种龇着大牙各种淫-笑的糙汉是干不了这活儿的。
当然,这也是题外话,不说太多。
我们需要知道的是,贴身的东西,一般不要轻易送人,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都是常识,当然了,个别东西除外,而在现在遇到的这档子事情里头,那倒霉孩子缺的就是这种常识。
既然被人将自己的衣服压在车轮底下做了替身,那,这胖子遇上的找人替命的女鬼必定会找上对方。
他死了,女鬼得救了,人世间却多出了一个浪荡流离的鬼,正常来说,这个小子会跟那个女鬼一样,徘徊在自己死的地方自己找替身,不过,看样子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从这胖子的表述上看,那倒霉孩子最少还是存留着生前的记忆的,他不断地骚扰对方,只是要讨个公道而已。
唉......叹息一声,我有点头疼,因为,这事情好像不应该由我们去管。
学道的人都知道,天地万物,都是有规律的,既需要秩序,也需要平衡,让一切按照固定的规律运转,就是我们时常强调的“道”,现在遇到的这种事情,其实也是“道”的一部分,自然是对方种下的“因”结下了今天的“果”,吃苦受罪赔上性命,这都怪不得别人。
可是,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总不能见死不救,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有些为难了。
“咋样?能不能救救我?我可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说了!”对方说着,很焦急,我抿着嘴唇瞅了他半天,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你遇到的都是什么情形吧,在你不小心害死对方之后,大约过了多久他来找你的,还有,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有没有直接伤害过你?”
我说着,在随身带着的背包里头拿出纸笔,很专业地写上时间日期之后有条不紊地做了个笔记,对方闻言,想了想,随后翻着眼皮对我说:“时间,我记不太清楚了,也就那事儿出了之后的一个星期左右的光景吧,我坐在家里,就听见有人砸门,可开门出去什么都没看见。后来,有个帮我看门的大爷说,看见有个小伙子蹲在门口,手抱着膝盖缩在一边。一开始,他也没注意,还以为是要饭的乞丐来讨要东西呢,心里头不高兴,就撵他走。可那人像是聋子一样,怎么撵都不走,那大爷觉得奇怪,也挺生气,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脖领子就问你这人怎么回事,却没想,手一伸出来,立马抓了一个空!他一个激灵,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黑色的灰!”
“什么东西?”一听这话,我本能地留意了一下。
“灰,黑灰,就,就像是什么东西被烧尽了留下的那种黑色的灰!哎喔天,当时那老大爷就给吓个半死,一病不起现在还没好呢!上次我去见他,他就拉着我的手说这宅子门口蹲着个恶鬼,让我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招了那东西的道儿,可他不知道啊,那玩意,自始至终就一直缠着我......我跟你说,从出事开始,我就没有再开过车,我这手往方向盘上一放,就能看见,一张白惨惨的大脸贴在玻璃上看着我,就算车子不打着火,也总感觉车上多出了一个人来,那个不得劲儿啊!当时我就觉得,这副驾驶的位置,那车座后面,到处有有人,有的时候后脖颈子嗖嗖嗖地冒着凉风,就像是给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死死盯着自己似的!”
对方说着,比划了几下,我听得认真,一寻思那副情景也觉得怪吓人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低下头来看看自己记录的东西,随后,自顾自地用钢笔圈了两条线索问他道:“这么说,你之前说的那个被人画在门板上的像是诅咒一样的图纹,都是假的咯?”
“恩,那个,其实是我找人弄上去的,你知道,我很害怕,又不想让人知道里面的事情,所以......所以必须给人一个让别人相信我被人祸害了的理由才能找你们这些奇人来帮忙不是!最少,在当时的时候我确实是这么想过的......”
他说着,挠了挠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可那满是横肉的一张大脸上,我,却没看出丁点的悔意。
我盯着他,盯了能有半分多钟,随后自己靠在沙发上问他,除了蹲在他的家门口,还有藏在车子上面吓唬他之外,那个被它祸害了的男子的鬼魂有没有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就比如,冲到房间里头,狞笑着想要掐死他这类的。
对方听后,沉吟许久,随后摇摇头对我说:“这个,没有,他就站在一边看着我,有的时候,大半天都能看到,就像是出来卖东西,一不小心就能扫到那乌漆墨黑的小胡同儿的阴影里头,他直勾勾地盯着你,像是要把你盯死了一样。还比如昨天晚上,他跟着我找到这里来了,大半夜的,我就听见有人在敲门,砰砰砰,砰砰砰,这个扰民啊,可我走到门口顺着猫眼往外这一看......那家伙正跟我一样,歪着脑袋咧着嘴,狞笑着往里头看呢......你知道他那种表情么......太夸张了......”
对方说着,双目无神像是在极力回忆当时的情景似的,面容一僵,大脸一歪,哆哆嗦嗦地摆出一副十分乖戾的表情来。
我看了一下,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结束了,可就在这么个节骨眼上,他身子一抽,瞪大了眼睛盯着我身后,手扶着沙发的扶手想要站起身来,可屁股刚一离开靠垫,对方脚下一软又歪着身子坐在地上了,随后.....整个人像是受了极大刺激似的指着我身后的位置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
沿着他所指的方向,我回头看去,他所指的地方,其实是一处阳台,门,半开着,花花草草所在的隔断的里侧的玻璃后面,一张影影绰绰的脸正贴在上面狞笑着看着我这边.......一闪,即逝。
他说得没错,这小子的表情确实挺乖戾的,回头的时候,连对这种事情都有点麻木了的我都给吓了一跳,可定睛再看时,那东西已经没了,要不是两个人同时看到它,八成会被自己当成幻觉处理掉。
“就是他?”往后一指,我云淡风轻地问那胖子,对方闻言,一个劲儿地在点头,随后眼珠不转地盯着我,问道:“你,你你你,你看见啦?你看见那玩意啦,你,你你,你咋能一点不怕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