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镜头对准远处的半截亭子,我仔细看了看那个亭子边上的台阶洞口,正在此时,那里面突然走出一个弓腰驼背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的年纪很大了,脸朝对面正拿着一个桶子往外走,她穿着一个黑色的很夸张的像是“雨披”的那种东西,帽兜儿遮住脸,只露出边缘处的几绺儿白发,她沒有抬头看我,看她驼背的程度她也抬不起头來,这副模样让我想起了西方神话里那丑恶的老巫婆,可旋即想想,又觉得这种想法太不人道了。
等一等,她拿的什么。
将镜头转向那个老太太的右手,我发现她那缩在袖管里的手正掐着一个半大的水桶,那水桶是铁的,比装色拉油的那种油壶还要小一圈,因为角度问題我也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看那水桶一点都不晃动的样子,想來不是很轻。
嘶......这人是谁啊,难不成,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白眉道长还雇了一个人看管这里。
心念于此,我将望远镜拧了两下,一边注视她的行动一边拨开糖衣放了一块口香糖在嘴里,可还沒等我将那糖衣塞进口袋呢,那老太太突然动了一下,可一动,我就紧张了,因为,她的姿势很诡异......
这人的腿,肯定是有问題的,因为,在看到她转身的一刹那,我发现她的身子猛地颠了一下。
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一边的腿还直不过弯來......
沒错,是这样的,你能想象一下一个驼背驼到抬不起头还特么有一只瘸腿的老太太是个什么样子么,看着她一侧歪一侧歪地往外走,我发现我有点受不了这副情景了。
正在此时,身下一阵晃动,低头一看,丁翎也不甘寂寞地爬了上來,紧跟着,小胖和老杨也爬上了另外一棵树,很明显看我不动是等得不耐烦了,我挪了挪身子给丁翎让出一点地方,依然坐在树枝上看那老太太。
可抬眼这一看,一个激灵我差点从那树梢翻下去,就在刚才这会儿功夫,那老太太竟然侧过身去朝着我的方向一转头,,,她身子直不起來,但是脖子沒问題,这歪着脑袋驮着腰的样子來的太突然了,我有点接受不了,可更让我惊讶的是,她那白色的瞳孔和已然烂掉了的半张脸......
将望远镜放下來,我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下,血液涌上头皮小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丁翎不知道我为何如此,也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她倒是沒我的反映那么激烈,可也是小脸煞白显得很紧张。
“那......那是什么东西啊,,”看着那老太太一点一点地挪到一个离地不到半米高的黑箱子的前面,丁翎小声对我说。
“是僵尸,”我说着,苦笑了一下,几乎在同时,那老太太已经用右手的瓢子舀出了一瓢红色的液体,缓缓翻转胳膊,一下浇灌在了那个像是树根一样的东西上,
棺材。
盯着那个树桩一样的东西,我微微皱眉,因为那东西露出地面只有一尺不到的高度,因此我一直沒有太注意,现在一看那玩意的形状大小,立即觉得很奇怪,那像花瓣一样的黑色木头,很像是过去常见的那种棺材,跟其它的棺材不同的是,这玩意是竖着葬的,也就是说,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将这棺材插进泥土里了。
“果然是养尸地,”点了点头,我说。
丁翎闻言,大为不解,见她疑惑我指着那凉亭周围密密麻麻的棺材解释道:“你不知道,这养尸炼尸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对各种条件的要求很高,你看这里,大白天都阴测测的,就跟被雾气笼罩着一样,院子里面的能见度更是低得吓人,这在风水里就叫四阴之地,所谓四阴,也就是天阴、地阴、时阴、再加上棺材里阴时阴日出生的尸体,正好四个‘阴’,这种地方,在白天能够遮蔽阳光避免阳气入侵,晚上却晴空万里能够吸充分收月华以辅助尸变,你看那些棺材是不是露出一个头來,这就是为了让月光照在棺材板上才这么设计的,”
“那她在做什么,”丁翎一听,歪着脑袋问我道。
“她在淋鸡血,你看那棺材板的顶部,是不是有一个碗,”我说着,指着那棺材上面白色的物体对她说:“一般來讲,那里头装的都是白米,用鸡血浇在白米之上可以喂养还沒成型的僵尸,另外,白天阳气太足,即便是四阴之地也沒有办法完全化解阳气的灌入,用这两件东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缓解阳气的作用,看这里头的情况,院子里的僵尸养了不止一两天了,白眉要这么多僵尸做什么,起义么,”
摸摸下巴看着那老太太在每个棺材上面浇上一瓢鸡血,我十分不解地挠挠脑袋,丁翎一听,摇头道:“不是用來打架,是用來卖的,有些地方用这种东西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在之前,我见毛显芳跟人谈过这方面的生意,像最近这一次,也是很重要的一笔单子,人家点了名要一只尸王,价钱也高的离谱,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他也不会铤而走险宁可惹祸上身也要活埋了你们,”
“你是说,他们要那个光屁股女尸和他老公來炼制尸王,”听着挺有道理的,我转头问丁翎,丁翎闻言,点了点头:“那个黄树良和毛显芳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他知道毛显芳对尸体什么的很有兴趣,所以,那两个民工把那两个尸体送过來他就给毛显芳去了电话,可他们要价太高了,毛显芳有点不乐意,最后还是白眉劝他拍的板,白眉是个残疾,沒办法第一时间赶到那里,于是找了两个伙计带着他的符咒去押那两具古尸,本來说昨天晚上去把尸体运走的,可万万沒想到,那个姓黄的打了一个擦边球,她看那女尸的衣服沒有腐烂竟然把她的衣服扒下來想要换点钱,可他不知道,那衣服上面附着着女人的魂魄,更不知道那尸体上的符咒是不能轻易揭下來的,晚上的时候,那女尸醒了,直接把那小子给杀了,后來,还是白眉的一个伙计被吵醒了将那尸体重新压住的,他想将尸体转移走,却沒想遇上你这家伙带着丨警丨察跑來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你自己都知道了,”
丁翎说着,皱着鼻子像是在埋怨我多事,我想了一下,问她:“这么说,你们埋伏我也是因为白眉的伙计告的密,”
“对啊,不过他知道他打不过你,于是跟他们设了一个反间计将你们擒住了,”丁翎说着,笑嘻嘻地在我的脸上捏了一下,“那么傻的陷阱你都往里钻,亏我还觉得你这家伙挺聪明呢......你说,你是不是傻~”
“去去去,说正经的呢,我要不傻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女魔头,”我说着,撇撇嘴,丁翎听了好像很开心,见她这么沒追求,我往她的边上挪了挪旋即问道:“那个小子现在在哪里,他也跑了么,”
“沒有啊,被你一刀戳死那个就是,”丁翎说着,大体描述了一下那个小子的长相,我想了半天,沒弄明白具体是哪个,最后只能放弃,换了个话題:“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有一个问題,那个甄有为是干什么的,他不是一个大学教授么,怎么跟毛显芳弄到一起了,难不成,他也是毛显芳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