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说着,比划了一下,随后翻着眼睛继续道:“我刚才说的那四句话就刻在那个印章上,当时我问他这个是什么,他说是发丘印,盗墓贼的辟邪圣物。一听这话我就问他这玩意怎么会辟邪呢,他说这东西都是祖传的,有法力。后来我才知道,那东西还真有些来历,据说当年曹操带兵打仗,民生凋敝凑不齐军饷,于是这混蛋设立了两支专门挖坟掘墓搜集钱财的队伍来补充后勤供给。其中,一支的首领叫摸金校尉,带的是一个用穿山甲的爪子做的摸金符。而另一支队伍的首领叫发丘中郎将,也叫发丘天官,他身上带的就是那种名叫发丘印的东西。按照传说,他们佩戴的这两种东西最辟邪,个别时候比我们茅山派的护身符咒还好用呢。”
“哦,这个我也听过。”闻言,我点点头,曹操设立“官盗”的事儿没几个人不知道的,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儿的普及程度不比曹操喜欢少丨妇丨不爱处-子的怪癖弱多少。可传说终归是传说,这发丘中郎将是否真实存在还是有争议的,可今天这情况一出来,我也开始怀疑九爷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了。
荒郊野岭遇上一个会法术的高人,想来也不是巧合,流传数百年的神秘职业突然露出端倪,似乎有些蹊跷,这一切是事先安排好的还是误打误撞碰到了呢?想到这里,一种很牛逼的赶脚油然而生,我就在想,莫不是说,我们还真在这奇诡莫名的地方我们还真遇上一个发丘天官的后人了?
要知道,那些人可是专门盗掘古墓的,曹操征集他们的时候也有过一定筛选,这些人会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方术实属常见,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难不成,这些家伙跟九爷他们一样,也在世世代代地守护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诶?
心念于此,我又想起一个很有趣的说法来。史书记载,说曹操这一辈子盗墓无数,深知陵墓被挖开的惨状,故而在遗嘱中明确表示要让自己“薄葬”,不带金银器皿,而且在墓葬周边设立七十二疑冢摆下迷魂阵,让盗墓者真假难辨。可坊间传闻,这都是混淆视听的说法,真正的曹操墓不在那里。他的尸骨早就是被发丘天官和摸金校尉藏在了一个常人根本无法到达的隐秘地带,又有丞相府派出数百死士化作乡民猎户常年看守,胆敢擅自接近着,一律杀之。想想他的样子,再看看这四周的情形,倒觉得这种说法也有他合理的地方......
我靠,莫不是说,我们所要去的地方正是传说中的曹操墓?
矮油,这要是真的,那这些人的忠诚度实在是太高了,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民国......我的天,掐指头仔细算算这特么是多少年啊!别的不敢说,要真有这工夫愚公都把大山抠成煤窑了......那些人要是还在这里蹲守着,那这得是多么值得敬佩的一件事啊!
如果我这个假设是成立的,那么,小日本鬼子处心居虑想要进去找寻古墓的初衷也就有了解释,一个颇有道行的发丘天官的后代出现在这里也就有了解释,可深入浅出地想了想,又觉得这个猜测有些欠妥。
首先,我们所在的这片林子,十分接近长白山的原始林区,三国时期,曹操盘踞北方,可他再牛逼自己的爪牙势力也不可能波及到这种鸟不拉屎的蛮夷之地,就算有那深谙风水大局的高人找到这里,他也没办法在这地方建造一个大型陵寝的。打个比方,这就好比大美利坚的土著居民想在天安门广场抠个地窖,怎么想都很荒唐。
其次,更让人不解的事情出来了,门口那快石头,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东西。看它的斑纹样式,很像是激流险滩里磨出来的鹅卵石,可这大山之中哪里找来如此巨大的一块卵石?又是谁在这卵石之上弄出栈兵道这三个篆字?
虫鱼大篆,那可不是近代人会用的东西,据我所知,这虫鱼大篆在商周两代最为普及,再以后,很少有人用它了。建立在这样一个基础之上,那么,镌刻此物的人很可能是一个活在商周时期的古圣先贤,就算不是商周时期的人也应该和那年代十分接近才对。
掐着手指算一算,那,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活在几千年前的老祖宗。
难不成这里头的那只闻其名未见真相的古墓竟然是一个先秦时期就有了的神奇所在?
如果这是真的,那岂不是发财了?
按照常理推算,只要那古墓的主人不是一个啥都没有的升斗小民,那,建立在如此久远的年代之上即便在墓道里扯下一个油灯来都很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有了这些,那还抓鬼降妖干毛线啊,将卖掉的钱放银行吃利息都够吃上几辈子的了!
越想越开心,一路奔波的郁闷也随着自己的侥幸而变得一扫而空。后来想,当时还真搞笑,不知不觉都忘了自己为何而来,一不小心就产生了挖坟掘冢找宝贝的幼稚想法。要知道我们不是职业盗墓的,那墓葬之中又大多机关重重,靠我们几个人的本事,就算找到入口进去了也未必就能活着出来。
“我靠,这上面写得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小胖倒没想那么多,趁我发愣的那会儿工夫这家伙拿着手电照着石碑上面的三个字转头问。
“栈,兵,道。”想也不想,我掐着腰笑呵呵地对他说。
“栈兵道?你咋知道的?我靠,不是从那顺口溜上推测来的吧......哎喔说,小同志这你就不对了,你要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不能人云亦云啊,那老头儿的话不能当真的,谁知道他肚子里装的什么鬼主意!”说完这话,小胖还觉得自己讲得挺有水平,腆个肚子摆出一副首长姿态。
“拉倒吧,你当我是你啊,逮什么说什么......你看这石碑,这上面写的是虫鱼大篆,这玩意比甲骨文年轻点可离现在少说也有几千年了,不信你看看,你认得几个?”我说着,斜着眼睛一脸鄙视。
小胖闻言,瞪着眼睛看看我,又十分不服气地转头问九爷:“九爷,啥是虫鱼大篆啊?”
“我不知道......这你得问他......”九爷摇头,倒是干脆利落。
“我靠,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小胖说着,一下没了脾气,可他爱面子,也不好意思再问我。
“呵呵,别逞能了,还是我来跟你说吧。据我所知这虫鱼大篆是商朝时期普遍应用的一种文字,你看这上面的图形是不是还带着一点象形文字的影子?在我小的时候我在这方面做过研究,称不上专业可多多少少也是认识一些的。”
“照你这么说,这三个字你全都认识咯?”小胖说着,悻悻地看着那快石碑。
“也不能这么说。事实上,小篆我认识不少,大篆认识得相对少些,这些毕竟是先秦时期的东西即便是专家也未必认得那么全。不过,篆字有共性,两者虽有差异却也没有现在这么悬殊,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上面写得就是栈兵道三个字。至于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吧。尤其是最后那个,我很确定,我曾经在一个影印的拓片上看过这个字,至于其它的,也差不多。”
“照你这么说,这石碑还真是先秦时期的东西咯?”九爷闻言,很是疑惑地在那石碑之上拍了一下,很明显,他有点怀疑这块石头的出处。其实这个疑虑我也有。鹅卵石这东西,并不少见,但是,那些石头之所以光滑无比完全是因为水流的不断冲击。这就好比一个无比精细的砂纸在它的表面不断打磨,想不光滑都很难。但是,看看这里的环境,再联想一下它的年代和所要经历的风风雨雨,那,这事情就有些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