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门何派啊?”点了点头,他问。
“无门无派,野路子。”善意地笑了笑,我说。
“哦。”那人听出了我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我知道,这人也是个很精明的角色,颇有点洞察先机的本事,好在,和聪明人聊天往往不是一个很难受的事情,处处留人余地也能让人轻易接受。
一番长谈之后,我对他大体有了个了解,从言谈里能看出来,这胖子和老编的关系不错,我能躺在这里还是托了他老人家的福。
其实我跟编辑的关系也不算有多好,不过,有那么一个人在中间两边的关系也在无形之中拉近了几分,说着说着,自然要将话题牵引到两个人的身份上来,相问之下才知道,那胖子的名字,叫“金九龄”。
金九龄这个名字,在本地应该算是响当当的了,上学的时候我就听一个教授心理学的老师提到过他却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
对于他这种不出家的道士,世人的评价大多是毁誉参半的,信奉者把他当成神仙供着,不信的嗤之以鼻,尊敬的人叫他金九爷,恶心他的管他叫金三胖,个中缘由不用解释,要是没有经历之前的事情我也不相信他是张道陵的第n代传人。
他旁边那个戴面具的汉子,名叫鬼仆,据说是金九爷的干儿子,小的时候被大火烧伤了脸,不说话也一直不能见人。
跟传说中的一样,这两个人真的是靠着抓鬼降妖糊口的牛逼人,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我也没有多作怀疑,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气氛和缓了很多,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相互间保持一点尊重可以化解很多矛盾。
“对了,这是什么地方?”微微放下心来,心乱如麻的我赶紧问他。
“我家啊。”那胖子说着,依然没有将手里的油条放下。
“那,我睡了多久?”直勾勾盯着他,赶紧问到。
“一天一夜。”听我这么问,鬼仆答道。
“那......那尸体呢?!我怎么会在这儿?”一把扯住那胖子,我问。
“你昏过去了,被恶鬼冲了一下。至于尸体,早就烧了。”
“烧了?!我靠!”
一听这话我就郁闷了,慌忙打开相机这一翻看,相册里面什么都没有......完了,这次算是躲不过去了,依着老编那苛刻的作风这个月的工资又要被扣得体无完肤了,一转身摔在旁边的钢丝床上,我的郁闷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不用担心,你小子不会死的。”见我这样,那胖子嘿嘿一笑,我坚信,他那笑容里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啦,你不知道,本来想去拍两张照片做素材的,谁想遇到这么一档子事儿,看来又白跑了一趟,唉......”我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相机,那胖子听我这么说微微一愣,随后在一面的抽屉里拿出一沓儿的相片给我,“你要的,是不是这种东西?”
接过来一看,信封里面装着的都是相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
其中大部分是尸体,一部分是怪物,还有一些看不太清楚的神秘物件,不过,每一张照片上的东西都有些非同凡响的地方。
在确定这玩意不是ps过的之后,我的眼球完全被那些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给牢牢地抓住了。
我草,基于老编给我灌输的新闻理念,那,这厚厚的一沓照片绝对是百年难遇的好线索啊......
“这......这些是......你从哪儿弄来的?”
“秘密。”
金九爷闻言,憨厚一笑,随后腆着个肚子坐在一边,咕嘟咕嘟地将碗里的粥水喝光,一抹嘴巴又翘起了二郎腿,“做我们这行,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知道你们对这些有兴趣,所以,将一部分资料留了下来,带一张回去吧,这样,老表就不会怪你了。”
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喜上眉梢,可在那各不相同的宝贝之间做出取舍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挑来挑去也没有个结果,最后,我也腆着个大脸耍起了无赖,“呵呵~既然要送,不如把这些都送给我吧,反正,这些照片留在您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如找个机会放诸报端跟大家分享一下,就当是为人民服务了。”
“好啊,一万一张。”金九爷一听,勾勾嘴角,那狡猾又市侩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我靠,这么贵......”一听这话,我差点给他噎死,当时,我一个月的收入也就两千多一点,一张照片顶我五个月的血汗钱,干嘛不去抢......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黑啊?实话告诉你,这些东西要是投给别人,更贵,你也不能怪我抠门,做我们这行的,收入不固定,不积攒点东西保不准什么时候就饿死了。”九爷说着,拍拍肚皮做怡然自得状,不知怎地,那分外祥和的样子,立刻让我想起了电视里在冰面上晒太阳的老海豹......
好吧,你赢了。
摇头苦笑,有点失落地将那些东西还了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我手里,不安全。
九爷见状,瞥了一眼又在里面抽出一张和那猫脸老太极为相似的照片给我,“算了,把这张拿着吧,和你要的那个差不多,我知道老表那人就喜欢跟自己的员工过不去,看你这样子过得也不轻松,对了,你这一个月能赚多少啊,这么拼命。”
“不扣钱的情况下,两千多吧。”接过照片,我说。
“我草......”金九爷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千块钱......两千块钱值得你这么卖力么?”
“没办法啊,日子难过。”耸了耸肩,我说。
“要不,你过来帮我吧,一个月三千不算分成。”金九爷说着,坐在椅子上转过头来,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犹豫了一下。
“四千。”还以为我嫌少,金九爷又说。
“.......”这句话刚一出来,我就紧张了,有点小激动又担心他是拿我在开涮,在那个时候,大学毕业生一个月两千来多的很普遍,保底四千的薪金待遇绝对不算低,一般来说,遇上这种好工作不是上当受骗就是走了狗屎运了,当然,前者的可能性往往比后者要大很多。
“怎么,嫌少?”
见我迟迟不表态,金九爷微微皱眉。
“不不不,不是钱的问题,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找我。”
“呵呵。”听我这么说,九爷那胖脸舒缓了不少,“你小子,身手不错,胆子也不小,被那种东西冲了一下都不会死足以证明你很适合这份工作的,再说了,咱们能在遇到一起,终归是个缘分,你说呢。”
我以为他在问我,却没想着胖子突然转头问鬼仆,那戴面具的家伙一听,抱着肩膀用那迥异于常人的橙黄瞳孔看了看我,随后一抱肩膀摇摇头。
“她说什么?”知道他不会说话,我问。
“他说,这种事情,还是让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摸了摸基本没有的胡子,金九爷回答道。
“也是。”我想了想,点头。
“那你自己做着吧,我等你的好消息。”金九爷听后,笑了笑,随后在抽屉里抽出一张名片给我,给我找了点不知名的伤药还告诉我有想法的时候就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