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我们以为九头灵蛇是要去救胖子之时,却见它的身子弯成了九十度。不知从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宛若人类一般狠狠的顶向了胖子,生生将他推进了那片旋转的黑暗之中。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
灵蛇不管不顾我们的惊讶,随即“咝咝”的尖叫声猛然冲着众人响起,九颗脑袋,来回打着转好似在指示着要跳进那片黑暗之中。
秀儿率先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的说道“小九好像是在告诉我们,那里就是离开的路。”
那片旋转的黑暗仿佛察觉到的异样一般,逐渐开始减小。远处“轰隆轰隆”的好似山崩地裂般的声响传来,灯光过去。只看见涵洞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崩塌。
大头狠下心,首先冲了过去,直直的往黑暗跳了进去,剩下的我们四人。相视一眼便似约好了似的,狂奔了过去,在旋转的黑暗将将消失之际,秀儿抓住了灵蛇,一齐融入。
我只感觉到全身一阵剧痛,犹如每一片肌肉都在无声的抗议一般,但好歹,眼睛还是可以睁开。等到眼前的模糊消失之后,我才可以看清此时所处的环境。只消一眼,我便庆幸起来,“还好。还好我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情况大家终于算是回到了现实了。”
待得我勉强支撑着起身后,才看见,其他人,包括最先消失的黑子。张伟,张尧三人正安静的躺在一边的地上。陡然间。一股糟糕了的情绪打胸膛升起,我暗道一声“不会又跟之前一样,叫不醒吧。”
好在,在我急忙冲到黑子身边,狠狠的朝他脸上打了两个巴掌之后,他就醒了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欣喜表情的我,眼睛滴溜的转动了一会儿,声音沙哑的问道“我们成功走出来了?”
“嗯嗯。”我激动的猛点头,随即如法炮制将其他人全都唤醒。
时间已近黄昏,等到所有人都清醒过来后,我才松了口气靠在一棵大树上,点着根烟目光略显呆滞的望着几乎全部挂着迷茫神情的他们,不由得思绪有些恍惚,一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明白大家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个涵洞又是怎么一回事,何以最后会像是穿越一样走进了悬浮在空中旋转的黑暗就踏回了现实。
虽然不得不承认,那段旅程回想起来的确是颇为耐人寻味,不过没关系,只要此时此刻,大家都好,都平平安安就已足够。
当天晚上,我们怀着不要再次被拉回涵洞的心思,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后停了下来,扎起帐篷准备过夜。
此次因为有着胖子的加入,照例的,他还是不顾劝说的在背包里夹带了很多食物,我望着他脸上堆起的生硬笑容,不禁有些心酸。不过这就是生活,其中的酸甜苦辣,只能自己去体会。
生起了篝火,众人一边吃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仿佛这么一会儿功夫就都已经忘却了之前所经历过的种种诡异之事,只管活在当下,没有明天。
最先从旋转的黑暗里走出来的黑子介绍当时的情况只用了非常简洁的一段话:听到风声,转过身,下一秒只知道自己醒来看见蚊子了。
张伟张尧随着几天时间的相处,也渐渐能融入到我们的大家庭里,大半年前发生的事情,大家都一致的选择了遗忘,不再提及。而我们对他们两人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大头吃饱喝足后,打着饱嗝,双手反转撑着地面,挺着肚子说道“我有预感,这趟旅程一定是妙不可言。那个乌国,很有可能就是处在如同之前那涵洞一样拥有特异能力的地块。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巴蜀地区很多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却一直无法寻找的到。毕竟那些现象,根本就超越了人类的认知,无法用我们的知识去解释为什么会发生。”
胖子无所谓的说道“反正大家又没怎么样,不都平安出来了吗?管那么多干嘛?走一步是一步。”
张伟轻轻反驳道“大头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首先我们知道的是乌国是个蛮夷小国,而且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他们国家是躲在深山里的,基于这些前提,要想不会太多人发现的话,只能说,乌国国土面积非常小,甚至有可能只有外界的一个村庄那么大,二则是他们国家所处位置非常非常隐蔽,不易发现,不易进入,进去之后更不容易离开。综合这些因素,我们即使能够顺利找到乌国,也不可能寄希望于再像刚才那样幸运的莫名其妙的被那个洞送出来。”
“送出来?”庞清禾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张伟面露古怪之色,脸上肌肉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难道你不觉得那个涵洞像是有生命一样吗?我感觉并不是我们歪打正着碰巧遇到了传送的黑洞,而是它主动寻到了我们。试想一下,经历过第一波海浪的冲击,那节车厢其实已经被推送了很远的距离,为何就刚刚好到了出口?除非说那一切都是有意为之。不过详细的我也没办法解释清楚,只是脑子里有这种感觉而已。”
虽然张伟所说的话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证据可以支持,可是只要细想一下,便会觉得还挺有道理,我们不明不白的被动进入了涵洞,最后又不明不白的主动送了出来。很像是一个轮回。
想到轮回二字,我的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明显大脑在警告我不要往那个方向去想,似乎那里是处禁地一样。
秀儿喃喃的小声说道“不管怎么样,希望不要再碰到同样的情况就好。”
在这之后,我们这些人还是免不了的围绕着那个涵洞进行了很多很多的讨论,直到夜色渐深,黑子与张伟张尧三人主动承担起了守夜的工作后,其他人才钻进帐篷呼呼大睡起来。
我闭上双眼,两只胳膊弯曲着垫在脑后,任由思绪胡乱的游荡,不知不觉间,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携带着势不可挡之力涌了上来,迫使着大脑照着它想要的方式运行着。
庄生晓梦迷蝴蝶,究竟是自己出现在了蝴蝶的梦中,还是蝴蝶跑进了我的梦里?
人类的思维着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从事这一行已经大半年的时间,我也做过那么两三次噩梦,无一不是在死亡即将到来或者我以为它已经来临之时,脑子里自发演绎的梦境。而往往等我醒来之后,我却无法分辨那般真实的记忆到底是梦,还是真实。亦或是说我所认为的梦才是真正的现实,而我所认为的此刻的现实,才是梦中我所产生的梦境。
如果说我们所以为真实的从出自娘胎嘤嘤哭泣到蹒跚学步再到坎坎坷坷的终老死亡的一生,不过是一场幻觉,一场另一个自己所做的漫长的梦。
如果说,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忙碌疲惫的活着,却只不过是一群人的集体梦魇。
我觉得自己没办法再继续思考下去,脑袋像要爆炸一般的嗡嗡作响,四周本来万籁俱寂的丛林中。零星的虫鸣鸟叫声忽然无限制的放大起来,声声入耳,毫无停歇的敲打着我的耳膜。宛如誓要将其敲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