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里是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大头提议大家去北平饭店先住下来等下,那个饭店老板认识庞清禾,到时候有什么消息,也方便知晓,否则这样干着急也没有用,我们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跨过道路上还在流淌着鲜血的层层尸体,上车径直驶向饭店。
进了房间,众人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第二日的到来,阿武的老板说过只要躲过了这一波的攻击,就会有一段时间的安宁,他说的话基本不会有错,所以我们住在饭店,也不用多么担心还会发生诸如之前那样的事情。不过目前大家最担心的还是庞清禾的安危。
时间就在这样的忧虑之中迅速流逝,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里的时候,饭店的拥有着吴姓老板已经差人送来了一份今日第一版印刷的报纸。
我接过报纸,不明就里的眼神甫一落下,便再也无法挪开,只见到头条显示的就是那老头于昨夜睡梦中安祥离世的消息,大头等人见到我惊愕的样子,纷纷围了过来,在看到这则公告后,脸上的表情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不管怎么说,那老头对我们算是不薄,虽说昨天那番绝望的话在晚间就得以验证,但我们可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以他的地位会落到这个地步,自然,报纸上说的什么安详离世之类的都是些骗人的鬼话,糊弄普通老百姓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昨天组织的人肯定是找上老头,并且残忍的将他消灭。
“怎么连他都死了?组织的人竟然连这种身份的人都敢动?”大头颇感惊讶。
“只能说在我们的扶持下成功上任的新领导人真的是很有魄力,不过老头理应预料到了这样的事情发生,算是走得坦然了,他也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失去了就要面对后果。”我悲伤的说着。
“那现在怎么办?我的意思是,接下来该去哪里?总不能一直呆在饭店里吧。”芋头问道。
我看向胡五爷,心知此次回来,四天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事情,全部与大家有所牵连,北平城暂时是没办法呆下去了,正好他想要去那个据说是黄金之国后裔的村落,不如大家结伴同行,暂时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想到这里,我开口道“既然这样,等到确定了庞清禾的消息后,我们一起出发去河北那个村落,五爷,你看如何?”
“自然是好!”胡五爷答着,虽然脸上有些隐隐的不好的神情“不要怪老夫爱说丧气话,清禾那姑娘,怕是情况不妙。”
我咀嚼着这话的意思,不妙是指受伤了,还是说死了?可就在我要张口问个究竟的时候,一阵礼貌的轻轻敲门声响起,紧跟着的那日第一次与老头在这家饭店会面中途听见的独特的沙哑的嗓音传来“你们好,有人来拜访!”
在这种特殊时刻,可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虽说除了老鬼和胡五爷之外,大家都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便是饭店的吴姓老板,但还是不得不防备一点。于是黑子右手搭上腰间的青刀,侧过身,左手打开门。
随着木门的缓缓启开,一张从没想过会主动找上门的脸孔显现在众人眼前,胡五爷见到她,也是知道我同她之间的矛盾,便赶忙站上前,和气的打招呼道“三娘,你怎么来了?”
吴姓老板眼神锐利的扫射一眼房间,确定没有发生打斗的迹象,才干笑着点头合上房门离开。庞三娘独自一人前来,站在门口,神情不再是那般不可一世的冷傲,相反的却多了一丝柔情。只见她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清禾出事了!”
“嘭!”的一声,众人的心脏在听到这句话之时,立时猛烈的跳动开来,随即重重摔落,秀儿都已经掩面转身,不想再听下去。
半晌,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了的,于是问道“你是说她,死了?”
庞三娘迟疑了一会儿,摇着头道“暂时还没有,受了重伤现在是昏迷状态,医生还在想办法。”
猴子着急,“那我们可以去看看她吗?”
庞三娘朝前走了几步,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等我问清楚这些事为什么会发生后,会带你们过去,清禾未昏迷前也嘱咐过如果你们幸存下来,一定要去看她。不过此刻,我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大家对这庞三娘是没有什么好感,但如今是关乎着庞清禾的生命,我们便也只能放下之前的不愉快,都坐了下来,由我开口解释“是一个神秘组织做的。”
庞三娘点头“我听清禾说过,可是问题就在于,那个追逐着黄金之国上千年的组织我并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几年前有一段时间还曾与他们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以我对组织的了解,他们是不可能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出动如此之多的兵力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种事。”
当然,她说她对组织有所了解,我是半点都不惊讶的,那个组织里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既然立足于这片大地,自然就要与外面的世界有些接触,何况得知了阿武的老头都曾经是组织中的一员这种重磅消息,此刻再听见庞三娘说这个,基本也就是小儿科了。
见她不愿意相信,我只得将手边的那份报纸递了过去“头条上今日离世的这老头,想必你应该不会陌生吧!他是试图推翻消灭组织的主导者,可惜昨日的行动以惨败而收场,以至于当天晚上他就不得不与世长辞。你想,以他这样的身份,组织的人都敢杀,其它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庞三娘盯着那则报道,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们这些人可真是胆大包天,怎么什么人都敢得罪,那个组织的力量难道你们就一点都没有听闻?怎么能异想天开的想要去毁灭它?清禾那丫头也是的,竟然跟着蹚这摊浑水。”
对于她这番话,我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便只能默不作声。
“可是还是有些问题无法解释,那个组织一向来是以神秘低调著称,这也是为什么它能够屹立不倒上千年的时光,为何现在却变得如此张扬?”
我看着她,思忖着该怎么回答,终于还是决定照实说“那是因为组织的领导换人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要解释这个事情就显得麻烦多了,于是我只能以尽量简短的语言将大家的经历描述了一遍,好在整个过程庞三娘并没有打扰,待得说完,她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是这个新领导利用了你们达到了目的之后立即派人过来展开围剿行动。”庞三娘的脸上怒气陡现,冷冷的问道“知道有谁亲眼见过这个新领导吗?”
我的心中隐隐了线索,“如果说真要有谁见过,魏宁江怕是一个入手点。”
“他已经死了。前天晚上!”庞三娘听到这个名字,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前天晚上?我们是前天傍晚的时候找到他的,当时他还说要离开北平城寻一处宁静的地方安享晚年,还说只要他说出指使之人的名字,就会带来杀身之祸,却不曾想,即使没有透露,他的死亡怕是在第一次与那人见面之时就已注定。
庞三娘见也没办法从我们身上问出更多的线索,叹了口气,好似这么一会儿功夫衰老了不少,看来庞清禾遭遇这般险境,对她来说打击颇大。可是我望着她就不明白了,按照文件上的记载,她的丈夫是她亲手害死,何以对庞清禾还会有如此关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