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方祥武和姬晓晓同时惊叫出来,他们分别往自己的身边瞅,不看还好,一看登时脑中嗡响。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他们的身边各站着一个人影,有些虚淡,都抓着自己的后脖领往上提,而那两张脸,皮‘肉’松松垮垮的。眼角垂下,嘴角更是往下耷拉成一个倒扣的月牙,好像在笑,更似在哭,那神情简直比恶鬼还要恐怖难看…
“呀!鬼呀——”
两个小家伙同时惊叫,却也被‘激’出了本能,一个掏出“阵丸”,一个‘摸’出法宝,猛地往两边打去——
噗噗!
两个鬼影瞬间塌软下去,在地上成了两堆如泥的皮‘肉’。方祥武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那口大钟竟“当当”的敲了起来,回身一看,钟身摇摇晃晃,竟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敲动,不断的发出闷响。
俩人吓坏了,姬晓晓气道:“方祥武!”
“啊?在、在呢!”
“你个呆子兼乌鸦嘴,怎么说什么,什么就变成了鬼物——”姬晓晓大叫,“上次是太平间。这次是‘鬼钟’,你、你——我、我再也不要听你讲鬼故事啦——”
方祥武也很怕,不过心仪的姑娘就在身边,他还是鼓起勇气道:“晓晓。放心,我、我有办法对付它们!”
“啊?你、你真能——”
“嗯!相信我!我有办法——”方祥武信誓旦旦,憋足了力气,突然大声喊叫:“木大师,金大哥,救命哇——”
“……”姬晓晓一头黑线。说
方祥武叫的欢。可那些鬼物折腾得更欢——
二人身边本来已经软下去的两堆皮‘肉’竟然又抓起后领,把自己愣生生的提了起来,皮囊瘪瘪,就好像两张已被倒空的麻袋,飘飘悠悠的悬在那儿,随后,越来越多的类似鬼物都扑了上来,把二人团团围住,他们的嘴里异口同声的叫着——
“还我的头,还我的身子,我冷,我们好冷啊…”
二人惊得都快丢了魂儿,再看那鼓楼里,大钟摇晃,周围有无数缺肢断体的鬼魂在飘动,个个手里拿着森白的骨头——叮叮叮,当当当,好像在敲动一曲末日丧钟…
“荒荒天道借气仙,耀耀神光法无边,就问人间天堂在,可化怨魂下九渊——”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的法咒‘吟’念声,随即就见十几个人影穿街而过,一眨眼就到了方祥武二人的身后,手里同时打出大片的各‘色’灵符,符纸燃动间,那些鬼物嘶嚎惨叫,瞬间便逃了个干干净净,方祥武一愣,回头看清来人,这才松了口气,躬身施礼:“谢道长和诸位前辈及时出手相助,我、我——”
来的正是扬道人等人,他们把二楼的房间腾给了木哥和青荷他们,自己只能住在一楼,也幸好是这样,才第一时间赶来过来,帮两个小家伙解了围。
方祥武还想再说话,但金佳子和方乔也冲上来了,方乔瞪着方祥武恨恨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还能干什么,能不能少添‘乱’!”
方祥武红着脸深低头,似乎在找地缝儿钻下去,姬晓晓帮着解释:“乔乔姐,你、你错怪祥武哥哥啦,是、是我‘逼’着他变成‘乌鸦嘴’——”
“好了,以后有什么事自己摆平!”方乔恨恨道,“不要再劳烦同道前辈——不然,就给消停点儿!”
扬道人他们在一旁劝,易大师看了看周围:“诶?奇怪,为何不见木大师?”
方乔忙扯了个谎:“哦,他刚刚抱得美人归,现在正‘春’宵美梦、乐不思蜀,哪能有时间管这点小事儿…嘿嘿,嘿嘿嘿——”
十几个驱邪人笑着回去了,只留下金佳子一伙在那儿立在原地。
方祥武红着脸,刚想赔罪,却见方乔目光一凛,问方祥武和姬晓晓,“刚才看到齐晴了么?”
方祥武还有些支支吾吾,姬晓晓见话题转移,连忙道:“看见啦,看见啦——她鬼鬼祟祟的,好像往东去了…”
姬晓晓见方乔目光闪动,似在沉思,忙添油加醋:“乔乔姐,我觉得那个‘女’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咱们要不要好好查查她?”
方乔白了他们二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方祥武身上:“哼,还是好好查查他吧——”
“乔乔姐,祥武不会是‘‘奸’细’!”姬晓晓道。
“哼哼,我倒真希望他是——”方乔撇撇嘴,“这样,躲在后面捣‘乱’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木哥皱着眉,听几人向他讲述,从金佳子和方乔冲出去开始,往回倒述,甚至连方祥武和姬晓晓的“鬼故事”也没漏掉,最后把重点放在了那些皮囊松软的鬼物身上,问得很详细,又反复听了好几遍刚才那些驱邪人驱除众多鬼魂的经过,一句一字的记在心里,又逐个摆开分析,过了十几分钟才幽幽叹了一口:“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不能擅自行动,对周围任何人都要提高警惕,不能放过一分一寸!”
“任何人?”方祥武愣了愣,“木大师,您、您是说也包括那些——”
“任何人!”方乔冲方祥武大声吼道,“你和我也算在内!现在明白了吗?”
方祥武猛猛的点头,心里虽然还是不太清楚,不过也不敢多问了,被姬晓晓匆匆拉回了房间,其他人也想回房,但木哥又轻轻叹了口气,“锥子,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方乔识趣儿的走开,木哥见除了熟睡的肇莱和方蓓儿,屋内再没有其他的人,便小声道:“锥子,你‘识草断药’的能力还在么?”
“在呀,这个‘鸟技能’真的没啥大用,我正想着该怎么换掉它——”
“不,堪当大用!”木哥微微一笑道,“我记得在县城外的一个林子里,好像有不少药草,你看你能不能合制出几服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金佳子细细的记下了。有些困惑,皱着眉头问:“老木,你、你要这么多…”
“多多益善。防患未然。”木哥道。
金佳子笑着应允:“好嘞,瞧好吧,您呐…”可到了门口又停下,“老木,你发没发觉自己最近好像有些变了,别的不说,就是你的疑心病似乎越来越重了。竟然不太相信咱们的这些朋友…是不是——”
“好了,锥子。快去吧,那些药,我有急用。”木哥淡淡道,金佳子又定神儿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终于推门而出…
第二天一早,金佳子的房门是被那个小服务生敲响的,他迷迷糊糊的下了沙发,方祥武和姬晓晓睡得很沉——这也难怪,他们折腾了大半宿,后来回房发现金佳子半天也没回来,正欣喜的卧床躺倒,刚要睡去。却听门“咣当”一声响,“夜半雷神”还是回屋了,且浑身灰土泥尘。好像刚刚挖过坟、盗过洞,又见他手里拎着个同样脏兮兮的大包,往地上一摔,就开始兴致勃勃的忙活起来,一边背着身搓动还一边小声哼哼:“一呀嘛一根猪草呀,配呀嘛配俩花儿。俩花儿开呀嘛开枝呀,结呀嘛结仨瓜。仨瓜真呀嘛真甜呐,美倒嘛咱地娃…娃娃儿趴在地上数哇,数地嘛是个啥…一呀嘛一根猪草呀…”一遍一遍,好像卡了碟,没完没了的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