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佳子本想骂她两句,但想到好男不和女斗,而且又马上要分开了,犯不上治那气,也再懒得搭理她,可郎月以为是自己哥哥回来了,所以金佳子才犯了怂,于是,她的言辞更加激烈,侮辱人的话也变本加厉,金佳子实在忍不住了,刚想回嘴,就听头上的方乔惊呼:“别吵了!有情况!”
“有情况有情况!哼,小方姐姐,你分明就是向着这两个蠢男人——”郎月突然大喊大叫道,“好!方乔!以后你就不是我姐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
“好了,有完没?!”方乔突然喝道,“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你——”郎月还想说话,可郎泉突然道:“嘘——你们听——”
一阵轰轰隆隆的震荡之声越来越近,没几秒,大地都跟着震颤起来,似有千军万马疾驰而来…
方乔站在高处看得更真切,只见那本来已远去的树木震荡又调头反逼回来,冲势如潮水,瞬间就到了近处…
方乔惊急的大喊:“快跑!”一个翻身就从树上跃下来,也不管别人,拉住木哥和金佳子就往北面冲:“这条是活路,哥哥们,有多快跑多快吧!”
除了郎月,其他人都跟了上去,只有她自己还不屑的站在原地,把那装满动物皮毛的一大包背在身后,慢腾腾的往前面走。
岳靖伦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又调回身拉着郎月一块儿跑,他的力气不小,带着一个人也赶上了众人,可刚接近木哥和金佳子身边,就被金佳子一胳膊挡了回去——
岳靖伦急了,刚想掏刀往上冲,却听金佳子骂道:“你个二货,赶快把那些东西扔掉,是不是想把大伙都害死!”
岳靖伦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金佳子是什么意思,反倒是郎泉瞬间恍然大悟,高声叫道:“岳师兄,那些动物的皮毛!是它们的气息引来的猛兽!”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动物的嗅觉异常灵敏,你扒了它同类的皮,它们哪能感受不到?
郎月还在发愣,但岳靖伦已经把那些皮毛抛下了,最后只剩下郎月身上披着的一套雪狼皮,金佳子离得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住皮子一角就往下扯,狼皮结实,又被系得很死,金佳子力气大,一把没扯下来,反倒把郎月拽了个跟斗,噗嗤!来了个狗啃屎,满嘴呛了半下子土,刚“叩叩”咳了两声,金佳子的手就又动了,往起一撩,郎月颠了起来,往下一抖,她又摔了下去,又向回一扯,她就像个风筝一样的被牵了回来,后面的岳靖伦可气坏了,猛地抱住那姑娘的双腿,只听“嘶啦”一声,狼皮是拽下来了,可郎月的外衣也被连带着扯了下去,露出大片的白色皮肉,只剩下了一个胸围子,噗嗵!平拍到地上…
金佳子看着那她那发育异常丰满的胸脯,挑挑眉梢,把狼皮扔远…
岳靖伦盯着郎月的雪白酥胸也愣了愣,但转瞬就反应过来,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郎月满嘴满脸都是泥,吐了半天才能说话,冲着金佳子大骂:“狗杂种!我杀了你!”盛怒之下,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拔出短剑就往金佳子身上刺。
“郎月!不要胡闹,快跑!”郎泉大喝道,拽住郎月的手腕疾步飞奔。
一行人仓皇的向北方逃窜,身后动物的狂奔声越来越近,他们似乎能都闻到那浓重的腥臊味儿。
齐晴被木哥拉着跑,脸色已吓得苍白如纸,惊慌间,也忍不住回头张望,可一看之后,更是魂飞魄散——
只见身后的林子里涌出了大群的虎豹狼熊,四肢急刨,利牙参差,咆哮着如潮水般扑涌过来…
众人没命的往前跑,就在大群猛兽即将扑到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林子边缘,往前是一个长长的陡坡,金佳子及时停住,一块大石头被他踢动,叽里咕噜的往坡下滚,半天都没有回响,也不知那茫茫的谷底到底有多深,下面是什么。
野兽把众人逼到了谷边,个个呲着牙怒视过来,逐渐把包围圈缩小…
“老、老木,你说怎、怎么办?”金佳子也有些不寒而栗。
木哥看了看身后的兽群,又瞄了瞄脚下的陡坡,一咬牙:“跳!”
说罢,拉着齐晴第一个跃了下去。
金佳子提着乌乌,也毫不犹豫的跟着下去。
其他人不得不纷纷效仿,转瞬间,坡上只剩下了郎泉、郎月和岳靖伦。
“哥,我、我怕!”郎月战战兢兢地说。
郎泉目光闪动:“跟住了!”说罢,一纵身跳了下去,郎月还是犹豫,但岳靖伦已顾不了那么多了,揽住她的腰,从坡顶冲了下去…
刚开始,金佳子还能就着坡势跑动几步,可越往下地势越陡,到了后来,竟已成了六十度角,下冲的速度太快,他终于由跑动变成了滚动,一阵天旋地转,只感觉自己像一个鼓鼓囊囊的破沙袋,眼前的一切都在飞速的转,一直持续了好久,噗嗵!终于停下了…
晕呐!
金佳子头昏脑胀,胃腹翻滚,跪在地上一阵干呕,幸好长坡上都是细草不见山石,否则即便不磕个脑浆迸裂,也会碰得全身是伤。他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大喘几口,手里正好按住了什么东西,顺手拿起来一看,是个人的骷髅头……
“呃——”金佳子嫌恶的把骷髅抛开,见木哥等人也都下来了,刚想站起,却感到脚下发虚,又跌了回去,令他惊奇的是,木哥和齐晴都是直立着冲下来的,往他们脚底下一看,顿时明白了——原来一截树干从中劈开,二人各踩了一半,平面朝上,弧面朝下,俨然就成了两块儿天然“滑板”…
再看方乔和方蓓儿,身上都被小阵罩着,大概是加持了轻身的法术,动作那是灵动敏捷,飘悠悠的就落在了地上。
金佳子抓了抓脑袋,敢情就自己这般狼狈,低头一看怀里的乌乌,眼冒金星,舌头耷拉得老长,他总算找到了点安慰…
最后下来的是郎泉一伙,“合一派”的弟子就不用说了,有几个甚至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可郎泉着实了得,只凭双脚就稳住了身形,竟在坡上趟出两道浅沟,稳稳的停在那里。
郎月和岳靖伦也不错,快滑行到坡底时,郎月的长鞭卷住下面的一颗大树,二人纵身跃起,借势一荡,也平稳着地。
方乔和方蓓儿并肩站着,自从落地,二人脸上就是一片惊奇,方乔道:“姐姐,不对!这里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金佳子问了一声,终于站起身来,可还没挺直腰,忽然感觉额头上一片冰冰凉凉,抬头一看,一只黑漆漆的枪管儿就在自己眼前…
咔咔咔!
十几只猎丨枪丨都把子丨弹丨推上了膛,直指众人。
“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一人笑道,“我们半路把你们丢下,就是想放你们一条生路,谁不想,你们还是跟过来了,这可怪不得咱们心狠手辣,把你们灭了口!”说罢。把枪头一扬。
那四个幸存的偷猎者一直被人搀着,这一阵滚摔竟把他们都震清醒了,挣扎着爬起来,跑向持枪的那些人。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兄弟们,可、可算找到你们啦——咱、咱们快跑吧!”
一人端着枪,用枪口顶住那人的胸膛,皱着眉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都死啦。他、他们都死啦——”四人同时大喊,“妖、妖怪!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