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到了一处山隘口停了下来,人们纷纷下车,有人喊道:“该抽烟的抽烟,该放水的放水,没事儿的都出来抻抻胳膊撩撩腿儿,进了山谷可就不停了——”
齐晴坐在车里偷偷拉拉木哥的衣袖,脸色微红。
木哥没明白:“怎么了?”
齐晴低着头:“我、我——”
“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嗨,是尿憋的——”方乔道。
木哥见齐晴也不说话,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顿时恍然大悟,马上帮她推开车门。
“怎么?你不跟着去呀——”方乔说,“这里男人这么多,人家一个大姑娘,敢自己下去么?”
“啊?可我、我——”木哥真心觉得自己不太方便。
“唉,我真是劳碌命啊——”方乔叹道,看了眼齐晴,“走吧,我陪你去…这事儿闹得,自己这朵花没人疼,反倒成了别人的护花使者…”
木哥感激的笑笑:“放心,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找人给你好好浇浇水。”
“嘁——”方乔冷哼一声,领着齐晴下了车,向一处密林走去。
木哥和金佳子也下来透气,金佳子抻着懒腰说:“老木,其实我感觉方乔那丫头不错,是,有时候做事儿确实不走正路,但是本性不太坏,而且对你也挺好,比她那个姐姐要强多了,要不,让两位师爷给你说说吧,跟方家堡定的亲换一换…”
“不用换——”乌乌坐在地上,用后爪直抓后脑勺,“那个三小姐根本就没看上大木头,看她跟别人亲亲热热的,用不了多久就得回去跟她爹嚷嚷悔婚!”
车队的前方,方蓓儿站在郎泉的身边,跟郎月说说笑笑。
木哥都没往那边瞅上一眼,目光一直盯着路边的几个人,他们嘴里叼着烟低声细语,脸上带着淫邪的笑,眼睛一直往密林里偷瞄,那里正是方乔和齐晴没去的方向。
几人猛吸几口烟,把烟头狠狠的摔在地上,又小声说了几句,一猫腰,都钻进了林子…
木哥目射冷电,金佳子用脚尖儿踢了踢还在地上抻懒腰的乌乌,“走吧,傻狗,干活了。”
“干毛活?”
“英雄救美啊——”
“干咱俩鸟事?”
“唉!我说的‘英雄’不是指老木,他很可能都伸不上手,我的意思是,你不想看看热闹么?”金佳子笑道,“方家那小丫头可不是好惹的,快走,快走!去晚了再错过什么。”
木哥眼睛也一瞪:“对啊,快走!晚了要出人命!”说完,当先冲进了林子,可刚踏进草丛,就听林里有女声尖叫——
“啊!”
是齐晴的声音。
随后是几个男人的惨叫声——
“哇!”
“啊!”
“呀!”
坏了,还是晚了,木哥急急冲了过去。
金佳子在后面拎着乌乌:“嘿嘿,看到没,就是这个节奏,老木的初恋发现有人偷窥,方家小丫头大怒,使出家传的‘打狼神功’,一招一个,把那些色胆包天的家伙都…”他边说边往里走,见到木哥正在前面傻站着,笑着走了过去,一眼看见前方,眼睛登时直了,“都、都给打死了…”
乌乌也愣愣的看着那里,喃喃道:“不,是、是撕碎了…”
林子中已经是一片血红,草地上、树干上、灌木上,到处都溅上了殷红的血水,那几个家伙已经没了人形,残肢断体的分裂四处,树枝上挂着数截肠子,几颗人头还在地上滚动,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在死前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一股血腥味儿在空气中弥漫,久久散不出去,一片惨不忍睹…
“这、这也太狠了吧——”乌乌惊道。
“啊!”
旁边又传来齐晴的一声惊叫。
木哥掏出金翎刚要冲过去,就听方乔一阵“咯咯咯”的娇笑,随后见她从林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条尺长的小蛇,边走边对身后远远跟着的齐晴说:“嘿嘿,小家伙没毒啦,看把你吓的…”说着把小蛇放进草丛里,再一抬头往前看,顿时也愣住了。
林子外的人也都被惊动,等赶过来时木哥和金佳子已经在周围搜了一大圈儿,草丛中留下了动物的足迹,看爪印的大小该是一只大家伙,那些人里有认识的,说好像是熊,让人惊奇的是,他们见到自己的同伴惨死,竟没有几个伤心难过的,只是有些怕,但更多人表现得很兴奋,都在摩拳擦掌,似是发现了宝藏。
几十人把同伴的尸身匆匆掩埋了,就回车里拖出大包,这会儿也不遮遮掩掩了,抽出猎丨枪丨砍刀就开始在林中搜索,木哥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前站着,树干上正有几道深深的爪痕,他用手摸了摸,皱紧眉头。
金佳子问:“是不是妖?”
木哥摇摇头:“确定不了,不过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撕烂几个人,即便不是妖,也一定是什么凶兽。”他眼睛盯着一处,从树皮上拈下了一小撮白色的毛…
“哥,这里好臭!我们回去吧。”郎月捂着鼻子说。
郎泉却蹙着眉道:“不行,此地凶险,或有妖物,我们得照看这些人。”
方蓓儿看着那斑斑血迹,目光闪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木哥和金佳子懒得去管那些人,他们直接回到了车里,没过多久,所有人也都撤回来了。他们在林子里没搜到什么,都显得有些失望。
车队继续往前行,进了山隘口,路突然变窄了。经过一道狭长的谷地后,车子才再次飞驰起来,又开了将近四个多钟头,车队总算慢下来了,木哥以为是马上到地方了。可发现此处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也不像是“野狼涧”的入口。
在路上,木哥已经用手机查出了“野狼涧”的一些信息,那里是一片原始森林,在百年前,野兽当道,猛禽横飞,而且盛产一种体型硕大的凶狼,解放后,当地政.府还专门派去军民猎捕。后来数量急剧减少,近些年被列为国家保护动物,才渐渐得以恢复生息,但却被一些不法之徒盯上了,他们猎杀狼群,卖皮贩肉,挣得一笔笔不义之财,给这里搞的腥气弥漫、血流成河…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越来越多的亡命凶徒铤而走险,干脆集结在一起往深山里闯。往往“收获”更丰,大小动物也就惨遭屠戮,当地不是没人管,只是偷猎的人越来越多。团伙犯罪的规模越来越大,而且带来的武器也愈具杀伤力,所以仅凭县里那几百干警和十几只枪是没法展开抓有效的捕行动的,经常是刚截住一拨,另一拨却从别的岔路上偷偷溜过去了,所以他们只能向上打报告。要求调配人手,可批复件还没回来,山里就出了事儿,十几个偷猎者发了疯,拿着枪口对准自己人,互相打成了筛子,等被别人发现的时候,身上的肉已经被野兽啃得差不多了,只能在骨头上看到斑斑弹孔…
车队速度稍减,那些人的眼睛就贼了起来,开始往两边的林子里细看,正巧有一群五彩斑斓的漂亮大鸟被惊起,前面的几辆车里同时传来枪声——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