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两个过来坐吧。没事了。”
听到他这话,我和胡哥面面相觑,一起走过去坐在了黄老头的对面。
“黄医生,这什么个情况啊?”
“哦,我刚才用探射光把这个小台灯上的吞贼魄给照了出来。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胆大的,害怕他捣乱,没想到竟然是个没胆的,虚惊一场。”
“什么胆大、没胆的,您说明白点呗。”
“呃,是这样……”
老头抬手把机器猫小台灯拉回到桌子中间,细细解释,我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探照灯,就是黄老头一开始拿出来的那个发红光的强光手电。这东西是人魂研究中心的研究员使用的特殊工具,以特殊光谱调制而出的光线,专门用来将人的魂魄照射出来。
之前说过,机器猫小台灯上附着了一个人的吞贼魄,但这只是我和大个儿老师的感觉,其实并没有实际证明过。黄老头跟我们也是同样的感觉,所以他就想着用着实践方式来证明一下。
只是探照灯照射有一个弊端,它在照射魂魄的同时,有一定的几率可能会把魂魄从其附着的物体上给释放出来。
吞贼魄是与人的恐惧情绪相联系,它一方面让人知道害怕,另一方面又控制人体胆囊心脏等器官产生生物反应控制恐惧情绪不要过激。
由此,吞贼魄单独存在的时候就产生了两个极端。一,胆小如鼠,对于任何事物都是天生的恐惧;二,胆大包天,无论面对任何东西毫不害怕。
小台灯上附着的吞贼魄一旦被释放出来,如果是个胆小如鼠的,那就没什么了。但要是个胆大包天的,说不定就会到处乱窜搞破坏,造成很大麻烦。
正是基于这种担忧,黄老头刚才才会那么谨慎地去做这件事。
现在事实证明,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至于刚刚墙壁上显现出来的那个小葫芦,正是吞贼魄的主管地带,某人的“胆囊”,藤蔓之类的东西,就是和胆囊相连的人体经络血管了。
给我们解释清楚刚才的情况,黄老头才算是真正从紧张的情绪中缓解下来,拿起杯子喝口水,继续说道:“这个小台灯上确实附着了一个人的吞贼魄,目前我还看不出来是什么人的,但是我敢确定它一定不是你们口中的张嫂的,因为那个病号来到这里的时候缺失的是雀阴魄。
雀阴魄是主管人的悲哀情绪的魂魄,连通的人体器官主要是心房和肝脏,上接泪腺,下通大部分静脉血管。
我听胡海说过病号之前的经历,她是个苦命的女人,先是丢了儿子,接着丈夫杀人逃跑让她失去了生活依靠。其内心的悲哀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雀阴魄承受了巨大的折磨。幸好那时候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而这孩子又是支撑她正常活下去唯一支柱,才暂时缓解了雀阴魄的压力。
但是等她知道自己生出来个女儿,生活彻底无依无靠之后,那种积压下来的悲哀情绪彻底爆发,控制不住,结果就成了一个通俗意义上的神经病。
从灵学角度讲,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是七魄最不稳定,全部游离在体外的时候。在这么一个时间段,那位张嫂情绪又发生剧烈的变化,再加上他的雀阴魄本来就处于重压状态,最终直接就导致了雀阴魄的缺失。
不过,缺失不代表消失。只要一个人还活着,他的七魄就不会散掉,而是转移到其他存储物上面。根据我的猜测,那位张嫂的雀阴魄最终附着在了她当时生出的孩子身上。这个孩子也比较苦命,自出生开始三魂七魄中多出一魄,必然会影响到她的身体健康。久而久之,极有可能演变成某种绝症。
得了绝症只有两种结果,一,被治愈,二,死掉。不管出现哪一种结果,都会迫使附加在孩子身上的张嫂的雀阴魄再次无依无靠,它只能寻找本体所在,重新回归,然后张嫂就痊愈了。
喏,这就是我们研究之后得出的结论。”
真难为黄老头这么大年纪还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解释的非常清楚,不由得我们不信。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小台灯上的吞贼魄到底是什么人的呢?
我抬头看着黄老头,想要问问他有没有更先进的手段查清楚魂魄的主人,只是话还没说出口,身边胡哥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手机接听,没几秒钟就忍不住大喊道:“徐朗,你说什么,你把张嫂给抓起来了?”
世间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巧,我们还在说着张嫂,有人就送来了张嫂的消息。
不知道怎么的,张嫂昨天跑去了西玉峰那边想要偷偷逃离人*,结果被丨警丨察抓住送去了西郊派出所关押。到今天丨警丨察提审犯人的时候,徐朗偶然和张嫂碰见,这才赶紧给胡海打电话,让他一起来处理这件事情。
等胡哥挂断电话,再转过头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要多丰富有多丰富,看着黄老头问道:“黄医生,张嫂的病你们怎么给治的,她知道要从人*跑出去,就不知道来找找我和徐朗?正常人哪有这样的啊?”
听到胡哥这话,黄老头委屈了,怒吼道:“胡海,你什么意思?我在这干了快五十年了,是不是正常人我还分不清楚吗?那个病号在离开这里之前已经完全具有了一个成年人的思维行为能力,她想干什么是她的事,我是研究员,不是监护人!”
“呃,黄大夫,你先别生气,我就是想问清楚一点嘛,省得不确定她好没好,我还得再把人送这来一趟。那什么,您忙着,我先走了啊。”
胡哥不敢再多说话,转身招呼我一起离开去见张嫂。
我也是急着想见见那位传说中的王阿姨,问清楚这个小台灯是怎么来的。
跟黄医生打声招呼,我伸手就要去把机器猫小台灯拿回来带走,可是手刚一伸出去,那黄老头却先一步把东西给护住了。
“小子,你干什么?”
“啊?大夫,我拿东西走人啊。”
“人可以走,东西必须留下。”
“不是。您……”
“这个小台灯我还要研究研究呢。很少见过这种死物能附着人的魂魄的,我必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
黄老头一副护着玩具的孩子样,让我相当无语。
“黄医生,您这样可不行,我比您还想弄清楚这个小台灯是怎么回事呢。这次正好带着去见张嫂找她问清楚,您不能留下。”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那个病号的?”
“对啊。”
“那行,我跟你们一起去。”
“啊?”
黄老头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这会儿又提出来跟我们一起去见张嫂。也不管那边的胡海同不同意。他一面换衣服,一面嘟囔着:“你叫严是非是不是,一会儿路上跟我把这个小台灯的来历仔仔细细说清楚。对于我接下来的研究有帮助。”
老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换好衣服之后,把机器猫小台灯扔给我,带头就走了出去。
我和胡哥相顾无语。只能领着他一起回西郊派出所。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几个小时的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