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是他少见多怪了。叶晨听完，说道：“恕我直言，这邪术虽然邪恶残忍，但我们内地的一些邪修法师，手段比这残忍的我都见过，要说积累怨气，茅山术至少有一百种比这阴毒而有效的法术，所以……还请前辈们指教，这四九穿魂术究竟特别在哪里？”
巫师们还没开口，叶小木先问道：“茅山术真有这么多害人的法术？”
叶晨很不屑地斜乜了他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在告诉他，没资格跟自己说话。他冷冷回了一句：“你一个不入流的茅山外门弟子，不知道这些太正常了，你还是回去问问你们掌教，什么叫天下巫术出茅山。”
陈长老纠正话题，回答道：“四九穿魂术，在于一个‘穿’字，乃是穿针引线的意思，单独施展这门献祭术作用其实不大，至少并非别的法术不能替代。但在苗疆巫术中，四九穿魂术不会单独施展，而是配合别的巫术……在四九穿魂术的基础上去施展别的法术？”
众人听了他这说法，倒觉得稀奇，叶晨追问：“施展什么法术呢？”
“原则上，四九穿魂术可以搭配各种巫术，尤其是那些最邪恶最可怕的巫术。”
苏湘玉接过话头解释道：“比方说，四九穿魂术就好像是一个药引子，是搭配主药使用的。但这药引子已经足够特殊，说明主药就更非同一般了。”
她这个比喻倒是浅显易懂。
至于这些血巫的“主药”是什么，暂时他们这些巫师也判断不出来。
于是大家开始讨论别的，例如这尸体的来历，以及泡在这里多长时间了之类。这方面大家都不擅长，尝试拘魂，结果被封印在尸体内的魂魄也已经碎裂成了精魄，放出来之后就飞走了。
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人群里突然钻出来一个戴口罩、扎着马尾辫的姑娘，一只手戴了橡胶手套，蹲在尸体边上检查起来，甚至掰开嘴看。
现场人多，尤其大部分都是自发前来的法师，很多互相都不认识，因此也没人问她是谁。
半晌，这个姑娘一只手捏着下巴，开口说道：“这人泡在水里不超过三个月，而且他的身份是个当代人，应该是个农民。”
她一只手扶着喉咙，好像嗓子有点不舒服，说出话来声音很沙哑，有点怪怪的。但叶小木却是一怔，歪头看着她。
叶晨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当过……法医，从他身体腐烂程度就能判断溺水时间，说他是农民，是因为手掌有老茧，虽然被泡发了，可还是能看见。至于头发是绿色的，那是某种苔藓吧。”
大伙互相望去，一个月的时间……那也正好契合了之前有关血巫的情报。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名死者……还有池子里那些，都是最近几个月附近失踪的人口，你们应该听说了吧，最近几个月附近百里之内，陆续失踪了很多人。”姑娘一边说着，拿出手机对死者拍照。
这一幕让大家很是怀疑，叶晨问道：“你是谁，哪个门派的？“
“我……你管我这干什么！”
姑娘拍好了照片，转身就往人群里走。
“你回来！”
叶晨见她不理自己，顿时觉得很没面子，就算人家是自己来的吧，但自己身为法术公会的一个司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忽视，这个不能忍，于是招呼了两个人去堵住她。
这两人赶紧跟上去，态度很差地想要去按她的肩膀，突然人群里钻出来一个黄脸汉子挡住他们去路。
“干什么，让开！”两人恼怒，去推这汉子。
汉子抓住两人的手，轻轻一推，两人直接就倒了。
“什么人！”
叶晨这次是真怒了，刚要冲过去，却又人抢先一步，钻到那姑娘身后，双手按着她肩膀黄脸汉子一边看着，手抬了一半又放下了，趁乱又钻进了人群中。
“老妈，是你吗！”
“老妈，是你吗！”
大伙眼看叶小木冲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听见他这么大声喊，都大吃一惊。这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之前见到尸体。
“谁是你妈，走开！”
姑娘被叶小木拦住，试图掉头离开，叶小木当面看到她，更加确定了，上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趁其不备扯掉口罩。
叶小木当场愣住了。
苏烟冲过来，往那姑娘脸上一看，顿时捂住嘴巴。“阿姨……”
真的是叶小木的妈，谢雨晴！
叶小木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啊，老妈居然会到这里来。这怎么可能啊！
“你个兔崽子，这都被你认出来！”谢雨晴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是我妈啊！”叶小木也很委屈，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就算带着口罩、捏着嗓子说话，自己仍然从一开始就起疑心了。
“咳咳，我来，是办案的……之前不是说了，最近这一带不少人失踪，我是来调查这个的。”
“那你怎么知道……”
“我们也是有情报的，怀疑跟某种神秘宗教有关，正好听老郭说你要到这边来，我就怀疑两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一路跟着你，正好看到这么多人都是自发来的，很多人互相不认识，我也就混进来了。”
谢雨晴说完，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身跟苏烟打招呼。
“阿姨，我也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里……哦，你也一定是不放心小木，想跟过来看看吧。”
谢雨晴亲切地冲她翻了个白眼，“你们年轻人就是会折腾，要不是我逼问老郭，他还不告诉我呢。”
“老妈，之前那些……你全都看到了？”
“是呀，你好厉害，之前差点把命给送了！”
叶小木一张脸涨红了，走到谢雨晴身边去，有些失神的看着她，“那你看到那些……幻觉什么的……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些的，哎呀，我表达不好，就是……”
“你是担心老妈被鬼吓死啊！”
“对……”
叶小木想的就是，谢雨晴是个普通人，对鬼神什么的别说不信，就算信，只要没亲眼见过，那感觉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之前自己对付那个石像鬼，所经历的一切，谢雨晴既然在场，不知道她的世界观能否经受这样的冲击。
“你老妈我当了这么多年丨警丨察，什么没见识过，没跟你说过这些罢了。”
叶小木挠着头，还在想当丨警丨察跟这些有什么关系……元夕走过来，亲切地跟谢雨晴打招呼，嘴里喊着阿姨。
叶小木转头去看左右，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娘俩，顿时脸红了，摆手说道：“误会误会，大家接着忙。”
叶晨和秋风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很无语，怎么会有官府的人混到他们的队伍里，还是叶小木的妈……不过他妈妈看着倒是好年轻，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看着跟二十多岁姑娘似的。好多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好了好了，你不要磨叽了，我来都来了，你让我在这呆着就行，去做你自己的事吧。”谢雨晴烦躁地冲他摆摆手，不再搭理他。
于是事情继续……
有人建议把那些尸体都先弄上来，然后调查池塘，看到底下面有什么东西，为啥邪气一直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