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深深吸了口气，激动地说：“我二十年没回山了，师父可好？”

“还是那样，老不正经。”

汉子哈哈大笑，彻底放下心来，敢说青云子老不正经的，除了他嫡传弟子，还有什么人？

“来来，进屋说。”推开小店的内门，请叶少阳进去。

小马傻傻的看着二人，“我靠，地下党接头啊，搞这么多暗语，云里雾里的。”

叶少阳笑道：“江湖骗子太多，不可不防。”

内门后面，是一间小客厅，老郭泡了一壶茶，与叶少阳叙旧，提起茅山旧事，十分感怀。

“我二十二岁那年，一家人被尸煞所杀，我自己也中了尸毒，多亏师父搭救，我便拜入师父门下，可惜资质愚钝，难以进入内门，在师父门下呆了五年，学了一些本事，下山回到老家，开了这家店。”

说到这，老郭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很想念师父，但是你也知道，茅山有规矩，外门弟子一旦出师，终生不许上山。小师弟你真了不起，二十出头，就得到师父真传，还是唯一内门弟子。师兄惭愧。”

叶少阳挠了挠后脑勺：“我现在石城上大学，会住很久，师兄有什么好关照的？”

老郭一听就明白了，道：“你来的是时候，最近有个活，我一个人接不了，正想找人搭伙，小师弟你道法高明，肯定没问题。”

叶少阳一愣，老郭虽然是外门弟子，也学过一些茅山术，连他都搞不定的，肯定不是一般的鬼妖，忙问：“是什么东西？”

“尸魔！”

“尸魔？”叶少阳吃惊不小，“城里也有尸魔？”

小马插了一句，“什么是尸魔？”

老郭瞥了他一眼：“他是谁？”

“我同学。”叶少阳道，“郭师兄你接着说，这鬼尸是怎么回事？”

老郭点了一根烟，说道：“石城有一个叫孤山的地方，下面有很多防空洞，里面冬暖夏凉，还能遮风避雨，很多流浪汉、拾荒者都住在里面，就从上个月开始，不断有流浪汉惨死在里面，每个都是脑袋被啃成稀巴烂，脑髓被吸干，警方查不到凶手，只好把防空洞给封了，不准任何人出入。”

“上礼拜的一个晚上，一个负责在那守卫的警察也死了，跟那几个死者一样：脑袋被咬开，脑髓被吸干，另一个守卫侥幸逃脱，回来就一个劲说是僵尸干的，警方这才相信是灵异事件，找到我。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直接进了防空洞，还真走运——不不，应该说不走运，砰到那僵尸了，我一看，浑身长白毛……”

叶少阳惊道：“白毛，那真就成尸魔了，你斗不过它。”

“是啊，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对手，拔腿就跑，幸亏那天带的雄黄和糯米多，挡了它一阵，不然我这条老命也交待了。”

老郭道：“小师弟，你要是有兴趣，咱俩去****一票怎么样？”

叶少阳道：“有钱赚吗？”

“无利不起早，没钱赚我犯得着去跟一个尸魔拼命吗？”老郭脸上带着奸商的标准笑容，伸出五根手指，“五万块，警方给的劳务费。”

“五万杀一个尸魔，不多啊。”叶少阳道。

“五万还不多？”小马叫起来，“干了干了，我也干！”

叶少阳白了他一眼，“你凑什么热闹，你能干什么？”

“我去给你当助手啊，拎个包端个茶送个水什么的，到时候稍微分我点钱就行，嘿嘿。”小马腆着脸笑着。

老郭诡笑道：“你就让他去吧，没准还有用场。”

三人这就出门，从那一排纸人面前走过时，叶少阳突然站住，指着其中一个纸人说道：“最多还有半个月，这个准成邪灵。”

老郭奸笑道：“我要的就是它成邪灵。”

叶少阳一皱眉：“怎么讲？”

“回来再说，走吧。”

走出胡同，老郭让他们等着，自己到路边开过来一辆普桑，叶少阳不认识车标，但看车的外形，破的不能再破，肯定不是什么好车，上车后问道：“师兄，你按说这些年也没少挣啊，怎么开这么破的车？”

“哈哈，这叫财不外露，这一带都是老街坊，我要是太显摆，他们肯定会找我借钱的。”

叶少阳和小马郁闷的对望一眼，天天担心别人借钱，这得抠门到什么地步？

开车途中，小马询问什么叫尸魔，叶少不耐纠缠，只好跟他解释：“鬼、妖、尸、灵都是分等级的，僵尸的等级是：丧尸、灵尸、尸魔、尸王，特征也不一样，尸魔浑身长白毛，也叫白毛僵尸，有五百年以上修为，算是很厉害的了。”

小马一听说尸魔这么强，表情有点不自在，问道：“比昨晚遇到的水尸还厉害？”

“水尸只是外表恶心吓人，才上百年的修为，跟尸魔怎么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小马深吸一口气，“好吧，到时候你们可要保护我。”

“放心，放心。”老郭看了他一眼，笑的有点奸。

汽车开出城区，在一条乡镇公路上开了几十分钟，停在一个小镇上，老郭指着小镇后面一座山说道：“这就是孤山，防空洞就在山下，前面车开不进去，我们走过去吧。”

一路步行，刚到山下，叶少阳收到周静茹约她吃饭的短信，猛然想起这茬，后悔不已，捉鬼赚钱固然重要，但相比和美女约会，一切都是浮云，只是都到地方了，回去肯定不行了，想了想，回了一条：小马失恋闹自杀，我要陪陪安慰他，明天再请你吃饭。

防空洞外面，临时加了一道铁栅栏，旁边有四个警察把守，见老郭三人来到，其中一个迎上来，打了招呼：“郭师傅好，赵队打过电话了，你们现在就进去？”

老郭回答是，那警察便打开铁栅栏，看着三人进去，迟疑了一下道：“郭师傅，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们搞得定。”

警察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诸位小心。”

进到洞中，温度立刻降了好几度，十分凉爽，老郭打着手电走在前面，叶少阳点起了一支长明烛，让小马拿着。

“不是有手电吗，点蜡烛干什么？”小马不解。

“这是长明烛，里面加了七星草粉，能探查阴气。”叶少阳看了眼长明烛的火光，黑中带绿，对老郭道：“这里不光有僵尸，还有厉鬼。”

小马道：“怎么看出来的？”

“黑火代表尸气，绿火代表鬼气。”叶少阳有点烦，“你能不能消停点，不要问了。”

防空洞左右两边，有很多人为开凿的小房间，都是几平米大小，老郭解释，这些是临时避难所，如果空袭时间过长，避难的人们可以在这里暂时住下。

“之前那些流浪汉，都是住在这里，自从闹僵尸后，一个人都没有了。”老郭拿手电照过，几乎每一间里都有很多杂物，有的还铺着草席或旧衣服。

叶少阳叹了口气，活着不易。

走了几十米远，前方洞穴一分为三，用手电照过去，每一条都看不到尽头，叶少阳纳闷道：“怎么这么大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