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旺大叔,为什么你们村里的人,明明知道有这个古怪的地方,却还是坚持要出海啊?”大哲问。
“为啥?还不都是为了一张嘴,咱们这里不比你们城里,不干活啥也吃不上,守着山吃山,守着水当然是吃水。以前从来没有犯了毛病,但是二十多年前,我们这里突然就开始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以为是水中有怪兽把人拖走吃了,当时大家都到估计寻找,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反倒是越来越严重,死的人越来越多,直到上面排了领导来,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叔说。
“老哥,那上级领导怎么说?”陆大叔问。
“还能怎么说,专家来了一批又一批,得出来的结论也是千奇百怪,但是就是没有一个说到点子上的。事情得不到解决,就连来勘探的科学家也都无计可施,甚至还有几个科学家连命都搭在这儿了。再后来上面说这片水以后封了,谁也不能下水,可是这哪能行啊,挣钱的路眼看要被截了,这时候我孙子站出来说,很多证据都有问提不可信,他也要亲自下水找一找,结果这一去就在也没有回来。”德旺大叔说。
“那么您儿子他们那一次呢?”我小心翼翼的问。
“那次其实有些年头了,那时候我孙子才七岁,那天天气很好,适合出海,我们一家四口把孙子放在我亲家家里,就去了湖上,寻思着可以弄点应季的鲜货,换点钱,给孙子准备上学用。刚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我们差不多开到了湖中间的位置,情况开始有点不对了。我看到水面开始冒泡,我们的网一瞬间就满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这些鱼不像是我们自己捕到的,它们好像只顾着逃命躲避什么东西撞进了我们的网里面。湖面开始冒出气泡,慢慢的气泡越来越大,很快水面就像是开了锅似得。我原本已经调转了船头,可是这船忽然犯了毛病,竟然说什么都开不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然后我就看见湖面出现了巨大的漩涡,所有的东西都被卷了进去。我们努力的趴住船帮,这个时候一根桅杆折了,正砸在我的脑袋上。我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岸边,折了一条腿。我被人救上来,才知道原来我家其他的人都没能上来。”德旺大叔说着叹了口气,看了看摆在一边的排位,我看到四个排位,有三个已经有些褪色了,还有一个略微新一点。
“那您又是怎么知道月初六的?”我问。
“自从我们家人出了事儿,我也开始观察这片水,发现很多次这个水域出事儿,都是在初六这一天。不瞒你们说,为了求证,我曾经在初六这一天独自划船到湖里看过,这才确认了这个事情。”德旺大叔说。
“这么说您不是只有那一次死里逃生?”王娜姐问。
“死里逃生就只有那一次,我后来的证实都是在那个位置附近,我发现每次出事儿的地点都是差不多相同的位置,我只要在那儿周围活动就不要紧,只不过初六那天离得远了,也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大叔说。
“大叔,有一件事儿我不明白,你既然知道月初六,湖吞楼这回事儿,为什么还要让你的孙子犯险呢?”云希明问。
德旺大叔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这个话题明显触及了他的伤心处,“我那个孙子,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了,好孩子是好孩子,却是个没有脑子的。这也是我们家的宿命吧,终究都是要折在这片水里。”
第582章德旺大叔(下)
德旺大叔点了一杆水烟,这还是来他家这段时间他第一次抽烟。“一年多前这边来了不少的游客,那时候网上都说我们这个地方邪性,说什么大三角的,引了不少的年轻人来探险。不过因为只有初六才会出事儿,所以很多人都只是来凑凑热闹,都没有真的出过事儿。那阵子来的人里面,有一帮人最是阔绰,不仅开来了自己的游艇,还带了不少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刚开始几天都没有事情,差不多待了一周吧,他们天天上湖里转悠,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弄掉在了水里。他们于是就说,村子里要是有人能把那东西捞上来,就给不少的好处。”德旺大叔说。
“您孙子是为了钱才跟他们去的?”我问。
“唉,我家那个孩子孝顺,那个时候我身子不好,他也是担心我,这才瞒着我上了船。我孙子的水性我是知道的,如果真的就只是捞个东西根本难不倒他,可是那天偏偏是初六。等我赶到岸边的时候,就听见岸上的人都在喊,我就知道出事儿了。果然,那艘船就在我们眼前,慢慢的沉了。船上没有人跳下来,我们甚至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这倒是奇了,他们也都没有求救么?”大哲问。
“这就是诡异的地方,他们开的是游艇,上面的设备也都先进,但是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动静,也没有使用无线电和岸上联系。”大叔说。
“这个报道我看到过,那是这片水域最后一次出现人员失踪的报道。那船上失踪的人确实都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之后舆论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有猜测说这根本就是谋杀,只是后来也没有了定论。”王娜姐说。
“大叔,您之后也有去寻找您孙子的尸体么?”我问。
“找了,可是和我们家的船一样,就那么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别说是尸体,就连个船只的残渣都没有。你说那船那么大的一个家伙,怎么就说不见就不见了。”德旺大叔说。
“大叔,您也别难过了。”云希明说,只不过这安慰苍白的可怜。
“说到底都是我做的孽,如果早年听了那个大仙的话,也不至于如此。”德旺大叔说。
“大仙?什么大仙?”我问。
“那是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虽然这片水上也出事儿,但是没觉得这么邪乎,本来这片水就连着河,又位于入海口,底下的水流复杂,在水上讨生活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的。那一年村里来了一位大仙,他虽说是个大仙,但是他摆了个摊子,既不算命,也不测字,他说他等人。后来他就拦住了我,让我离水远一点,说我们家的人都得折在这里。我当时都还没有成家,哪里肯听,再说了生长在水边,故土难离,哪能因为人家一句话就搬走。”德旺大叔说。
“这位大仙现在还在村上么?”我问。
“早就不在了,他当时来这里只待了半个月,他说他来这里就只是看看,说什么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大叔,你可知道这个人叫什么?”我问。
“具体的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他葛半仙。”德旺大叔说。
“莫不是葛有念,葛半仙?”云希明说,他这么一说大家全都看向了陆大叔。
“师傅…师傅来过这里。”陆大叔自言自语的说。
“老陆,你师父以前留下过那么多的信息给你,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关于这次事情的启示?”云希明问。
“没有,师傅总说天机不可泄露,他说就算是带到棺材里,有些事儿,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他也说过,事情总有变数,人心才是决定事情的关键,人的一念往往会影响诸多的变化和不确定,所以事事才会总无常。”陆大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