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夜里,但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愿意再在这个地方过夜,宁愿冒险穿过山林,恨不能插上双翼飞离这里。
我们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没有干的雨水。
极大的疲惫不断侵袭着我们,我们越走越觉得艰难,双腿都好像灌铅了一样。
即使这样,我们仍然坚持着穿过山林,找到了我们停在山路上的汽车。
而此时已经破晓,天边翻起鱼肚白,远远可以看到地平线上升起一片片朝霞。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可我们仍然在路上,在未知的路上,在崎岖的路上。
这条路会通向什么地方,我们没有人知道,我们只想就先这样一直走下去,该最后面对的,就在最后时刻去面对吧。
是错是对,终究会有一个选择,一个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不是吗?
几天之后,我们赶到了南京。
崔先生已经换了医院,搬到南京的医院。不过我并不是为了找他,而是和其他人在路上商议之后,决定回去后先去拜访一下陈教授。
自从上次从鬼域石林回来,我们参加他儿子的葬礼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当然,我们此次去见他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想探望他,我们需要他帮我们解读羊皮地图,帮我们确定两张地图所对应的位置应是现在的什么地方。
冷月给我看过的那五张地图所对应的地方我基本上都去过,自然能够认得出。
可是,这两张地图在我看来非常的陌生,就连杨晴看过之后都指不出那是哪里。
经张毅打听之后,我们知道,陈教授自从陈涛的葬礼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对什么事情都变得漠不关心,只一心搞学术研究,每天连家也不回,没日没夜的住在学校。
换位思考,我能够体会他的心情。
他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应该除了自己的学术研究,就是自己的儿子。儿子已经没了,他便将全部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学术研究之中。
也或者,他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繁忙,才能暂时忘掉痛苦。
以他这样的状态,我其实挺不忍心再去打扰他的,甚至担心他会拒绝再见我们。但没想到,张毅回来后告诉我,陈教授很希望见到我们,并约好了晚上在酒店一起吃饭。
这个回答挺让我惊讶的,因为在我的印象中,陈教授非常的繁忙,一般不会拿出太长的时间与人会面才对。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当天晚上,我、张毅和杨晴三人早早来到了酒店事先定好的包间等待陈教授,约定时间还没到,陈教授已经赶到。
说实话,我差一点没认出来那个白发苍苍、身子微微佝偻的老者就是我们曾经见过的陈教授,怎么样也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居然会老成这个样子。
老年丧子,这种打击确实很难接受。
我们寒暄了几句,便开始让服务员上菜,边吃菜边闲聊。
再次出乎我们的意料,陈教授要了两瓶白酒,让我陪他喝一点。这一喝不要紧,陈教授一直喝到醉倒还不罢休。
我一看,这样可不好,主要的事还没办,陈教授已经醉得快不省人事了。
于是,我急忙取出羊皮地图,跑到陈教授边上,趁着他还睁着眼睛,焦急的问他这两张羊皮地图对应的应该是现在的什么地方。
陈教授迷迷糊糊的接过两张羊皮地图,伸直了胳膊放远了用他的老花眼眯眼看了好一会,忽然冷笑一声,含糊不清的说:“非秦非汉,这是赝品。”
说完,他竟然很嫌弃的要将两张羊皮地图丢到。
我急忙接过两张羊皮地图,焦急的问:“不管这是哪个朝代的了,这两个地方分别是现在的哪里呢?”
“一个是现在的半个江西,另一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趴到了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根据在手信息可以得知,在江西北部的某个地方,藏有我们所需要的龙卵。但是,那个地方究竟会是哪里?
为了找到那个地点,赵梓桐已经通宵了几个月,天天对着电脑里的卫星地图看,还经常跑去找王麻子介绍给她的那个易大师询问一些风水上的知识。
在这一段时间,她对于风水学识的掌握程度有了极大的提升,但是寻找龙卵所在之地这件事却没有丝毫的进展。
为了保证缩短进度,我在这期间还派刘胖子乘飞机专程去找济人堂的几个老前辈打探消息,但是并没有什么结果。
根据济人堂那几个老前辈所说,没有人在江西发现过任何大型古墓,因为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在江西设国都。
小型的古墓倒是有一些,主要是给刚入行的新人锻炼用的,普遍都是民墓,里面基本挖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值钱的也就是一些下葬仪式上用的铜钱而已。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我想要的。
根据我的经验来看,装有龙卵的古墓,不只是大型古墓那么简单,绝对可以称为超大型古墓,并且一定凶险重重。
这样的地方如果被发现,绝对是轰动性的,不可能一丁点风声都没有。
如此来看,那个地方极有可能还没被任何人发现过,那么只要我们找到那个地方,应该有很大的把握从里面找到我们所需的龙卵。
可是,正因如此,我们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走到这一步,我们所有人感到无比沮丧。地图都已经拿到了手中,却偏偏找不到地方。
崔先生恢复得比较顺利,他派大兵花钱找人打探消息,但得到的结果却非常的令人不满意。
试想,连济人堂那几个老前辈都不知道的墓,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
不对,或许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其实说心里话,我并不想去找那个人,毕竟他曾经和孙佛爷是死对头,明争暗斗无数次,我听他的名字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不过,他确实是圈子里面数一数二的高手,只不过在孙佛爷死后,他就从此退出了这一行,不知去向。
打听一个圈子里的名人和找一座没人知道的古墓比,前者显然更容易一些。
为了找到他,我几乎找遍了圈子里面的前辈,欠下了不少人情,终于打听到,他隐姓埋名回到湖北的老家养老去了。
在问清楚了具体位置之后,我从王麻子那里借来了一辆车,只带了刘胖子,在高速上狂奔八个多小时,又跑了一个多小时省道,半个多小时乡村土道,终于在晚上八点多钟到了那个村庄。
农村人休息的都早,我到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已经关门休息,但很多人家里面都还亮着灯,时不时还能听到麻将洗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