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震，意识到我所看到的景象很有可能与那石牛射出的水有关。

忽然，我脑中如过电一样，想到了一件与通灵和牛相关的时。

据说，古时的通灵术之中，有一个媒介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牛眼泪。

会通灵术的人，在施展通灵术与亡魂或鬼神沟通的时候，除了祭法升坛，点香烧纸，画符念咒之外，还需要再眼皮上涂抹牛眼泪。

牛眼泪对于通灵术非常的珍贵，想得到也非常艰难。

牛通人性，并且也有泪腺，理论上会流泪，但实际上很少看到牛哭。

为了得到牛眼泪，通灵者会将一直生活在一起的牛聚集在一起，并取其中一只牛在众牛面前用铁锤活活砸死。

通人性的牛看到同伴被杀，联想自己可能会遭遇到的命运，会忍不住留下眼泪，被通灵者收集。

不过，这个通灵术都是民间传下来的，很多人曾试过，从没奏效过。

况且，这个传说是汉人之间传统文化里的一部分，怎么想也不该和这遥远的苗疆扯上关系才对，毕竟古时苗疆和外面的汉人接触的非常少。

也或者，降术里面也有这么一套？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我被使用了通灵术，而石牛射出来的水就是牛眼泪，能够让我看到鬼魂。

这些在迷雾之中的黑色人影一定就是鬼魂无疑了。

沈大力在那边也大声惊呼了起来：“我靠！五哥，我他妈见鬼了！”

冷月对我说：“什么也别管，跟我走。”

我点头，但是对沈大力他们非常不放心，于是对冷月说：“要把沈大力他们一起接过来，我不想他们出事。”

冷月点头说：“正有此意。”

于是，他拽着我的胳膊，向着沈大力他们那边跑了过去。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通灵术竟然开始出现了升级。

那些黑色的人影在我眼前已经不只是黑乎乎的一团，还生出了五官，还穿上了遮羞的东西，皮肤上还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彩绘，看起来就像是忽然复生的苗疆古人一样。

我不想再看，紧紧闭上双眼，只凭声音来赶路。

这是我的特长，是我为了盗墓练出来的，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起到了这么关键的作用。

然而，通灵术仍然在升级。

我虽然闭上了双眼，却已经能够听到那些东西发出的声音。

他们似乎都聚集到了我的旁边，正在对我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样一来，我的听力也受到了影响，导致我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能够听到属于我自己的，就是呼吸声和心跳声。

冷月拉着我跑了一会后，让我停下，然后松开我离开。

我知道，他一定是去找沈大力、张毅和幺朵去了。

不多时，骂骂咧咧的沈大力和惊慌失措的张毅、幺朵都被冷月拽了过来。

我说：“咱们拉成一条线，谁也不要松开谁，让冷月带路。”

众人没有表示任何异议，非常配合的拉起了对方的胳膊。

唯独幺朵听不懂我的话，正在呀呀哇哇的乱叫，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我们不由分说，将她安排在最中间，由我和沈大力拉着，跟着冷月一路狂奔。

因为看不清脚下的路，我们好几次差点跌倒。

好在冷月的力气够大，否则我们都会摔得不轻。

不知道跑出了多远，毕竟我们的速度没有办法太快。冷月忽然停了下来，我正以为我们已经到了地方，却听冷月沉声道：“糟糕！”

能从冷月的嘴里吐出“糟糕”两字，可见一定是有更加恶劣的情况发生。

我正要问他是怎么回事，却忽然听到有类似下雨的声音，然后竟然真的感觉有暴雨落在身上的感觉。我也暗道了一声“糟糕”，忍不住睁开双眼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见冷月气呼呼的站在前面，一动不动。

他的头发已经被淋湿，有水从他的发尖流下，滑过他的额头，已经打湿了他的眼皮。

冷月回头看了我一眼，松开我的手，说：“松开吧，我也中招了。”

谁能料到那些石牛竟然如此的阴险，一开始放水线，然后就没了声音，原来是一直在憋绝招。

任冷月如何身手，也必然无法做到混乱雨中过，滴水不沾身啊。

这样的水量，一定不是牛眼泪，我猜测，那一定是含有某种至幻药物的水，很有可能与蛊术或者降术有关。

听到我和冷月的对话，其他人也都睁开了双眼，都是满面恐惧神色的看着周围无数穿梭在雾气中的人影。

那些人毕竟是假象不是实物，并且似乎只会按照特定的轨迹行走，甚至有人直接从我们的身体内穿过。

张毅不安的问:“就当这些东西都不存在，继续往前走，找到需要的东西离开这里就可以了，对吧？”

我点头，恼火的说：“可是，虽然心里知道该这样做，但是身体恐怕很难做得到。”

此时，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临近了巨大的石头莲花，不知为何，莲花花心喷出的水柱竟然焕发着七色光晕，华丽得如同彩虹一样。

周围那些奔走的虚幻人影匆忙奔向石头莲花上，在抵达花心位置时，将手中捧着东西一股脑都丢进花心内的水中，然后他们退到一旁，跪倒在地，将脸埋在地面上，恭敬到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虽然当前我们所处的状况并不理想，但好在没有生死危机，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于是，我们开始小心继续向前。

这一段路很长，我们走得非常小心，每一步几乎都经过试探。毕竟我们此时视力和听力都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影响，我已经无法应用我的特长。

当我们踏上一片莲花花瓣的时候，我忽然感觉那石头花瓣竟然微微向下一沉，惊得我连忙招呼大家退回好几步。

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到了我们踩到花瓣的影响，巨大的石头莲花竟然整体颤了缠，而后花心处的水柱竟然在我们惊讶的注视下开始逐渐升高，外形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扭曲。

我心下一沉，不知道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忙要求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

随着水柱的升高，一团团大小不一的水团从花心中升了起来，并且逐渐向外扩散。

那些水团在空中不断扭曲，不仅大小不同，就连闪耀着的光的颜色也各不相同，将整座巨型石头莲花所处的区域都营造出了一种玄幻而奇妙的气氛。

水柱升高大致三米高度时，终于停止了继续向上攀升，但是扭曲的程度却越来越严重，竟然横向分出了两条水柱，并且在顶端还冒出了一个巨大的水团。

那水柱持续变化，竟然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并只有上半身的人。

虽然那水人距离我们很远，中间隔了浓郁的迷雾，但是我隐隐能够感觉到，那水人应于这个平台入口处的那个巨型石像一样，是同一个人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