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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四周都安全了,我总算舒了一口气,东海还是趴在地上没起来,我感到有点奇怪,这要换了平时,他肯定第一个跳起来。我轻轻踢了他屁股一下,他还是趴着不动,我心想你小子不是活体尸变了吧?

赶紧蹲下扳过他的身体,发现他的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刚大哭过一场。我就说:“你小子看着挺硬朗的,怎么还学姑娘娃哭鼻子?”

东海居然腼腆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一骨碌爬了起来。

我觉得他肯定是哪根筋搭错了,这时候阿勒问道:“小哥嘞?他现在安全吗?”

东海说:“如果没有被吃掉的话,应该很安全。”

我忙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东海说:“知道人在什么时候精神最集中吗?只有两种情况,极度紧张和极度放松的时候。我刚才数过了,大部分的粽子都出来了,有可能全都跑出来了。所以如果小哥刚才没事的话,那现在就算下面还有粽子,以他的身手应该也不会怕了。”

他又说:“真他妈怪了!刚才粽子怎么会分成两个阵营,而且有一帮子居然会保护小哥呢?难道小哥就是那个最大的粽子?”

我说:“你别瞎猜,我看李老板他们没说错,保不齐那还真的是梁孝王刘武和他的部下。”

东海说:“我也纳闷,如果这些粽子是小哥撵出来的,就算有刘武帮忙,那他们又是怎么赶跑这些优昙鬼的?小哥的本事虽然不差,这样逆天的事情恐怕也办不到吧?”

胡子问东海要了根烟点上,大家沉默了片刻,连李亨利都没有急于做决定。最后还是胡子狠命吸了一口,将半根烟掐掉,然后沉稳地说:“走,进去看看。”

我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谨慎,能让这些优昙鬼迅速逃窜,下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想象不到的变故,而无论是什么变故,都极有可能是我们应付不下来的。

我们硬着头皮往盗洞里钻,虽说大家都知道如果张弦还好好的,应该可以自己出来的,根本不用我们下去,可万一他要是正处于危险之中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救人,似乎已经成了我们队伍里的本能了,张弦是我们队伍里不可分割的一份子,就像是家人一样,是不可以失去的。

我记得最初的时候,大家勾心斗角,彼此防范,甚至胁迫队友去送死,可是谁又曾想到,时至今日,甚至大家都不用商量,就这么默契的保持行动一致呢?烈火出真金,患难建真情,这话原是没错的。

这种复杂的情感,彼此伤害,彼此利用,彼此欺凌,而又舍弃性命地彼此救助,如果没有共同面对过真正的地狱,是磨练不出来的,上过战场的士兵、共历黑暗的狱友、饱读诗书的国士,以及一起倒斗的队伍,只有这些极端环境下,才能培养出这种生死交情,才能锻炼人的胆魄与情怀,唯有在知识与恐惧面前,方显本色。

当然,这也是经过岁月无情的淘洗之后,去沙留砂,才凝聚起来的团队精神,泛泛之辈的组合,始终难逃离勾心斗角的战场,因为那是人类的兽性挣扎,是与生俱来的劣根性,而大家现在表现出来的,是升华过后的人性,是人类真正追求的东西。

可是我不知道,这样奇特的情感,在李亨利这样的长生人心里,又会是怎样一种哀叹呢?他珍惜吗?害怕失去吗?甚至我不知道,他真的在意吗?

我相信他是有感觉的,但我所不知道的,是他们的麻木与抉择,开心与苦痛,因为这样的事情在他们而言,漫长岁月留下的恐怕是复杂的纠结情感,苦痛总是大于欢乐,悲伤总是浸漫幸福,因为长生是彻底孤独的。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么多,其实这些念头在脑海里,也就是瞬息之间一闪而过,50多米长的盗洞还没爬到头,我就已经恢复了清醒,不敢再神游天外了。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你不得不面对每一场厮杀,哪怕你多愁善感,对不起,不是时候,永远都不是时候。

不管怎么说,情势发生了变化,每当这个时候,或许就是一次转机。我们要想前行,就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盗墓贼本身就是亡命徒。

我被自己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从什么时候起,我居然开始以亡命徒自居了?难道只是在刚才那短短一刻吗?

张弦还是和那帮不知道是人还是粽子的家伙在一起,这时候为首的“粽子”发话了:“我有个条件。”

听他浑浊的口音,当是刘武无疑的,这么短的时间,我还不至于忘记他的口音。这件事已经确定了,我心里也松了口气。

李亨利笑道:“事情有转机就好。不怕你开条件,就怕你不开条件,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我尽量满足。”

刘武不紧不慢地说:“我一干将士,饮尔之血,此乃交换。”

李亨利闻言笑道:“这是有人告诉你的?喝我的血,呵呵,真是天真。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不错!还真是我当年的脾气。不过我说梁王,这恐怕不妥吧?你无非想补充元气,长生久视,从痛苦中得解脱,可是你想错了,真以为长生会给你带来快乐和满足?”

他带着残酷的表情,漫不在乎地讥诮笑道:“我的血是败血,梁王就不怕喝了以后肠穿肚烂,死了个痛快?”

刘武木然地说:“这副臭皮囊,丢就丢了,我何曾在乎过?”

我一听不妙,这家伙是打定主意要喝血吃肉了,他嘴上说不在乎,但言下之意,明明是很在乎!他的行动方向,心之所欲,已经说明了一切。

要是李亨利被分食了,哪还有我们几个的好果子吃?当然不能任人宰割。我马上抢过话头说:“这是什么破条件!自古以来,谈条件无非求生,寻求彼此利益的合理分割,你的条件却是让我们的人去死,这哪是谈条件!你这样,我们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咧!”

这话刚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本来李亨利在周旋,我这样讲话也太激将了,万一惹怒了这家伙,两边因为我而干上了,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他们话已经说僵了,我不打个破,还真不好搅乱这个局面,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忽然想到,这人放着张弦这个长生人在身边,不去吃肉喝血求长生,却费尽心力和李亨利谈什么条件,他们究竟安的什么心,打的什么算盘?这样想的时候,吓得我身上冷汗一沁。

这个刘武非常可疑,最开始吧,他明明已经将我们牢牢捏在手心里,却只要张弦做人质,放过了我们。接着等我们下来了,他却又开出更苛刻的条件,他说想喝长生人的血,却只想喝李亨利的血。

难道说李亨利的血有什么不同吗?

难道刘武是在试探我们什么?他这样欲擒故纵、欲纵故擒,阴阳怪气的,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我发现自己完全被搞懵了,什么都猜不透,心里一团乱麻,越理越乱,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如果他不知道张弦是长生人,而只知道李亨利的话,这里面就很有问题了,因为按照之前张弦的做派,他们至少也应该看得出来是个长生人。也就是说,刘武知道张弦是长生人,却需要李亨利的血肉,甚至他也可能知道休佑是长生人,却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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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回乡,无意挖出了一座古墓……第5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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