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命这么大,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很丑陋,但是已经没流血了。
我不知道他是粽子还是人,盯着我,就像是看到了宝一样,眼睛直勾勾的,贼亮,瞧得我心里直发虚。
这时候张弦已经顶不住了,塞王粽子突破了他的防线,直接冲我这边来了!
阿勒在我身前,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眼睛里闪着一种诡异的荧光,好像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似乎是将这大粽子定在了原地。她和塞王相隔不过咫尺,这骷髅粽子筛糠似的剧烈发抖起来,牙关打得格格响,却愣是没有再前进一步。
东海变成了粽子,朝我这里过来了,塞王粽子也过来了,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却还得保护阿勒,已经是完全的不知所措了。
我急得只好大喊大叫起来。“小哥,阿佑,快来救救我!啊!”
东海骂道:“操,老子刚从鬼门关回来,吓了个半死,还指望着跟你汇合咧。你鬼吼什么!”
我高兴得瞬间流出了眼泪:“靠!你为什么还没死?”
东海朝我这边跑了过来,又骂道:“你他妈还咒老子死,是吧?”
我已经语无伦次了,他没事,我高兴得要哭了。可是我看到他身后,绿毛尸也爬了起来,顿时语塞,我想提醒他注意,但突然失声了,只好指着他后面,满脸惊恐。
东海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一拍屁股就朝我这边跑:“我糙!我糙!二黑,快掩护我!”
东海这一跑,似乎惊了尸,李亨利活体尸变而成的尸厌,也狂奔了过来,祂速度奇快,东海根本就跑不赢,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我心想完了,难道今年是你的本命年,你怎么搞的嘛,才捡回一条命,这么快又要交待了吗?
尸厌追上了东海,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东海反应倒是快,跟兔子蹬鹰似的,倒在地上就猛蹬腿,也不顾脑袋撞得“梆”一声响。我都替他疼死了。
但奇怪的是,尸厌竟然越过了他,直接冲着阿勒和我这边跑过来。
祂的目标是阿勒!
我拔出了伞兵刀,尸厌却一把将阿勒推到在我怀里,拖着塞王返身就跑,我还没反应过来,祂迅速跑到了花岗岩石棺边,钻了进去,同时将塞王粽子也拖了进去。
张弦和休佑赶紧一个箭步飞冲,跑过去推动棺材盖,将祂们两个都封在了里面。石棺剧烈震颤,“砰砰”闷响,似乎里面在打架。
我惊魂未定,赶紧分开阿勒,跑过去帮忙,阿勒也在后面追了过来,东海从侧面也围了上来。
可我一靠近花岗石,就头晕得严重,完全失去了力量,只好退回来作罢。
张弦痛苦地说:“你不要过来!石棺沉得很,有我们两个在,可以稳得住了!”
我们没了退路,只好干巴巴等着,里面闷响了一阵,终于没动静了。我暗自松了口气,心脏“咚咚咚”剧烈地跳动起来,这才有空后怕。
石棺里突然传出了声音:“小佑,打开棺盖,我出来就盖上!”
这居然是李亨利的声音。难道他没有死?或者说,这是祂强大的阴功在蛊惑我们?
休佑和张弦一人一头,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棺材盖,居然让尸厌敏捷地钻出来了。我不知道李亨利现在到底是人是鬼,张弦和休佑已经迅速合上了棺盖,石棺里面又闹腾起来。
尸厌道:“小佑,你有什么法子让祂安静下来吗?”
我愣了一下,会说这么有条理的话,有清晰的思维,果然李亨利没有死!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这次身体竟然恢复得这么快。
休佑笑道:“你们将我关进去,我送祂一个见面礼。”
李亨利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两秒的时间,才笑道:“摸金校尉果然是有手段!”
他们再度打开了石棺,里面忽然伸出来一只皮包骨头的死人手,休佑一把抓住,接着塞王的骷髅头也探了出来,被他用另一只手塞了回去,他自己也跟着扑进去了。我看得特别紧张,张弦和李亨利再度飞快地合上了棺盖。
东海好奇地问:“我糙,这是怎么回事?李老板,你刚才太吓人了,变成个烂粽子,在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活生生吃掉了!你下回提前打个招呼好吗,吓死宝宝了!”
我更感到惊奇,前一刻东海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一刻伤口竟然就好了,他开得出玩笑,说明已经不疼了,不然他肯定还活在恐惧中,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虽然伤疤是永远留下了,但他这恢复速度,也太神奇了吧。
李亨利说:“我的长生之法,是源自鱼凫王的吞噬修复长生法,属于古蜀第二代长生法。刚才我为了救人,只好让自己加速尸化,恶化成尸厌体质,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的失控了。刚才谢谢你的一块生肉,要不是救我及时,恐怕我这次就彻底变粽子,再也缓不过来了,我差点就在棺材里将你给吃掉。”
他最后这句话,听着让人毛骨悚然。东海吓得脸色惨白:“靠!那你还是别谢我了,这么特别的感谢,我接受不了哇。”
阿勒担忧地问:“塞王粽子这么恐怖,阿佑在棺材里很危险吧?”
李亨利干脆撑手轻跳,在石棺上坐着,吊着两条腿笑道:“小姑娘别担心,他可是摸金校尉的开山祖宗,本事大得很。你这话,留着关心塞王比较合适。”
我虽然也很担心,可是看李亨利这么胸有成竹,也不好再啰嗦什么。我搞不懂这花岗岩做的棺材,怎么会比镇魂棺还要管用,于是就问他。
李亨利微笑道:“知道你为什么一靠近这口棺材,头就晕得受不了吗?”
我摇了摇头,他拍了拍棺盖,微微冷笑着说:“哼,花岗岩本来就有辐射,这里的花岗岩辐射更严重,这就好比是一个天然的放射线载体,被大自然写入了某种特殊的宇宙射线能量,以前那些镇魂棺,也是这个理。”他又指了指脚下:“玄机就在这神庙下面。”
虽然脚下是墓石砖,看不出名堂来,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了地下一眼,脚底下好像就是阴曹地府一样的感觉爬上心头,酥酥麻麻的。
李亨利说:“要说到塞王,还得提一提周穆王。当年周穆王西巡,到了昆仑西王母之国,两人产生了情愫,这在《穆天子传》中就有记载,其中提到了西王母和周穆王对歌的事情,我给你们讲一讲。”
李亨利坐在石棺上,对我们讲起了西王母的歌谣。
他说:“《穆天子传》记载了这么一个历史。癸亥,至于西王毋之邦……吉日甲子,天子宾于西王毋。乃执白圭玄璧以见西王毋。好献锦组百纯,组三百纯。西王毋再拜受之。”
“乙丑,天子觞西王毋于瑶池之上。西王毋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天子答之,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
“西王母又为天子吟曰:‘徂彼西土,爰居其野。虎豹为群,于鹊与处。嘉命不迁,我惟帝女。彼何世民,又将去子。吹笙鼓簧,中心翱翔。世民之子,惟天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