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用尸鳖来解释这一切了。
除了尸鳖复制人,还有什么能解释这个现象呢。吴敌问:“阿超,你被尸鳖咬过吗?”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什么是尸鳖?”霍超显然没听懂。吴敌忙说:“没什么。是斗里的恐怖生物,和你玩的蛊有点像。”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霍超的话,毕竟她骗过我们,现在如果当她是真不知道的话,那事情就更麻烦了。不是尸鳖咬了变的,不是幽魂,更不是生魂和粽子,那还会是什么,幻觉吗,残像吗?
或者是世上还存在着某种我从来就没见过的奇特鬼物,这种存在形式是我根本就想象不出的?
霍超忽然直接往看到过“自己”的地方跑,我没想到她这么冲动,又不敢脱离她的庇护圈,赶紧跟他们一起追了上去。等到了地方,发现这里还是什么都没有,洞壁的石头看着就很坚硬,有黑色的断层,应该是含有铁矿石的山脉。
“你也变成我这样吧。”让人感到诡异的是,墙壁上居然又出现了这么一排血字,还有很多小虫子附在上面,看着就像是无数蠕动的血虫子组成的字一样。
霍超说:“肯定是有人在玩什么把戏,血上面的虫子是蚂腻儿蛊,这种蛊虫和蚊子有关系,喜欢吸血,所以是后来爬上去的。”
我感到浑身凉飕飕的,问她:“这洞里真的到处都是蛊虫?”
霍超说:“当然,这里是蛊洞。除了原生金蚕蛊,大部分都是我和沙玛沙依培养的,不过我距离近,来得多一点。”她安慰了我一句:“只要你别乱摸乱碰,跟着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东海忽然紧张地问:“野生的金蚕蛊自由觅食吗?它们会不会失控,追着活物啃噬?”
他问的,其实也是我们心里最担心的事情,所以大家都翘首以待。可这么关键的问题,霍超却摆出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扔了几句话出来。
“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蛊有蛊路,兽有兽路,有些秩序是天生的,就好比你在路上放一根树枝,蚂蚁就会顺着树枝绕弯一样。”
“如果你害怕它们的秩序忽然乱了,这就跟害怕家养的狗无缘无故地咬你、天花板上忽然掉下块砖头是一回事,照这个道理推下去,人走在路上都会被空气梗死呢,还要不要活了。”她说。
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正因为我们不懂养蛊,才会将她神化,但如果自己不注意的话,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命。
我想按她说的去做就对了,进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要担风险的,例如个别蚂蚁直接爬过树枝、狗狗不按常理出牌、天花板上真的掉下一块砖、吸一口气哽破了肺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
前面再度出现了一男一女,不过这次那男的拉着女人的手,女人还是那个女人,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夹丝娃纳斗篷,男人却不再是哈布都,而是吉乃。
吉乃早就死了,他就算有执念体,也远在西北边境,和这里隔着十万八千里,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我瞳孔收缩,偷偷看向霍超,她脸上表情很奇怪,像是气愤,又像是尴尬,好像那个穿斗篷的女人是她自己一样。
我又看了吴敌一眼,他似乎也闹不明白,正在看向霍超,脸上表情怪怪的,像是吃醋,又像是不解,或许都有吧。
东海问霍超:“吉乃和你是什么关系?”
霍超支吾了一下,还是说:“他……他是我哥哥。”
她看我们都不信,显得很着急,忙解释道:“他真是我哥哥!我们彝家蛊术传女不传男,我哥哥偷学了金蚕蛊术,这是禁术,犯了大忌讳,所以我妈要杀他正门户。”
吴敌冷笑了一声,显然不信,其实别说他不信,连我这个外人都不怎么信。
这是什么年代,因为儿子偷学了禁忌蛊术,因为传女不传男的规矩,她妈妈真的会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我想除了为民族家国大义灭亲,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看她这么急着辩解,我反倒觉得他们很像是一对情人,所以当着吴敌的面,她才会百般辩解。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我不是个多事的人,偏偏多愁善感,种种疑虑我都放在心里,却也不去点破。
霍超解释了几句,忽然一跺脚,咬牙说:“反正他是我哥,信不信随便你,老吴。”
听到霍超自作聪明的来这么一句,我们都会意地笑了起来。她冲我们一瞪眼,我们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这女人不能招惹,他们肯定跟我一个心思。我说走吧,这样打打闹闹的像什么话,出了事就不可收拾了。
霍超点头道:“好了,不闹了,走吧。”
这一路上总是有血腥气,经常出现一些怪模怪样的虫子在血滩上吸血。才走了没多远,前面地上忽然有很多没见过的奇怪虫子拦着,它们花花绿绿的,身上还长着棘刺,每一只虫子约莫是红蚂蚁那么大,正朝着更靠前的方向拥挤过去。
我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血腥气味,吴敌说:“这血洒一路的,前面肯定有死人!”
霍超说:“这是蚁蛊,敌哥说的没错,不过不一定是死人,也许是有什么动物死了,蚁蛊是被血腥气吸引,正在觅食。”
到处都是虫子,这路是没法走了,我问:“你有办法驱散它们吗?”
霍超笑道:“当然有。”她直接走过去,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那些虫子居然都朝两边退散,我们赶紧跟上,东海都快赶到她前面去了。她赶紧提醒:“别急,这种小虫子的腿哪有人快,要顺着它们的速度,不然你陷入包围圈,我可救不了你。”
东海吓得赶紧缩了回来。
等这些虫子都被她驱散后,我们往前多走了几步,果然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上面围满了虫子。霍超过去站了一会儿,那些虫子跑掉了不少,但还是有很多舍不得走。这时候我才看出地上是半截尸体,而且看样子,还是个男人。
由于尸体被虫子啃得面目全非,所以我看不出他是怎么死的,这种虫子太可怕,啃得尸体连血色的骨头都露出来了,上半身还缺了一只手,总之分不清哪些是暴力造成的,哪些是虫子吃掉的。
我感到有些恶心,可眼睛就是离不开,东海忽然骂起来:“我真是日了他的个亲娘,这他妈到底是谁写的字?”
我猜着又是和之前一样的血字,好奇地朝洞壁上看过去,发现果真是。
“我会将你变成不是人。”
我笑骂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连句话都写不好,还他妈装恶鬼!读起来真是狗屁不通。”
眼镜说:“你就当他语文是英语老师教的,文法独特嘛,能看懂就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