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很不爽地说:“你们打情骂俏的,别拿我当点心啊,程爷又不供你们消遣!”
霍超摸出个竹哨吹了一响,说也奇怪,东海马上就说没事了。就算是寄生虫或者毒素什么的,从医学角度来讲治疗起来也没这么快见效吧?东海说:“不行,你得赔偿我的损失,难不成我就这么白痛了?”
吴敌瞪眼拦着他:“大个子,你悠着点啊!别见杆儿的往上爬,治好了就算了。”
霍超本来脸色也有点难看,听吴敌这么一说反倒来劲了:“你说吧,怎么赔偿?只要是我霍超做得到的,我就不会说个‘不’字。”
我看了吴敌一眼,他冲我无奈地笑,估计这阵仗他也没见过。东海说:“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霍超说:“不行,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我可就当你是在消遣我了!”
东海骑虎难下,点头道:“那好吧,我就问一件事,这可不是随便问的啊,很重要的。你说,蜈蚣蛊是不是还在我肚子里?为什么你吹个口哨就好了,我不信有那么玄乎的事。你给我彻底治好吧,霍超姐!”
东海一肉麻起来,居然也这么销魂,我算是服了。霍超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要我给你一两万块钱什么的,我一时还真拿不出来。不过这本来也是不传之秘,不好随便告诉人的,我跟你说了,就算抵清了啊。”
她等东海点了头,才接着说:“很简单的,有些蛊虫自己能把自己弄死,虫子没什么智商,听话那都是条件反射,只要它们接收到某种特别的讯号,就会死掉。”
东海脸色刷地变了,霍超安慰道:“你别紧张,当然死虫子对人体也没什么影响,自己会随着新陈代谢排掉的,这你不用担心。”
东海无奈地说:“说来说去就一句话,蛊虫还在我肚子里,只不过已经死了对吧?那它们的虫卵呢,也会死吗?别到时候虫卵在我体内孵化,再来个复发。”
霍超笑道:“你想象力可真丰富,蜈蚣蛊是不产卵的,死了就死了。”
东海说:“那还差不多。我说霍超姐,你和老吴也是那个关系,能不能对我们好点儿啊,不然我跟你并排着走我都害怕你知道吗?”
霍超忽然就变了脸:“哼,我跟他哪个关系?我跟他没关系!你话不要总是乱说。再有,不要喊我霍超姐,听着怪别扭的,我不习惯。”
东海笑道:“这你可管不着,只要你别害我,别说叫姐,叫妈都成啊。”
霍超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刚刚憋出来的一点严肃感就被她整没了。
我看他俩前一刻还象仇人似的,你害我我骂你,这一刻怎么就姐啊妈的叫,真是两个怪人。不过这个霍超看谁不爽就种个蛊下个绊子的,这可不好,她还故意装崴脚,现在却又绝口不提,肯定没什么事,是我想多了。我猜她就是想让老吴难看,谁叫东海偏偏不识相,让她下不了台。
可不管怎么说,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她就是再好,不知道别人怕不怕,我反正还是害怕的,这不动声色的就玩一把毒,拿别人的命开玩笑,让虫子吃人的肉喝人的血,谁受得了她啊。
我提醒说:“前面那帮人跟我们打过交道,东海这次的生意被算计得厉害,他那个古玩店子直接就被猪老板闹破产了,一个磨盘手段,你的钱就变成了我的钱,太损了他。这人手黑,你们防着点儿,别大意。”
吴敌冷笑了一下,对东海说:“该!道上混着,没有识人之明你混什么?以前我看你和他熟,以为只是互相合作利用,毕竟朱子豪也有他的路子,多条路做生意多个渠道嘛,我也就没提醒你,谁知道你不长进,高看你了。”
东海说:“我是该,用命去挣了这么久的家当,全给他打工了。”
吴敌说:“这人在道上可是出了名的烂,连我老板的主意他都敢打,更别说你那个小店子了,对猪老板这样的人,下手就得狠,宰了他的钱你拿去捐希望小学都好。下回千万记得教训,别再栽到他手里了,说喝你的血都不是夸张!要不是有法律约束着,他能杀你的肉做成早点包子卖,你信不信。”
霍超说:“行了,做生意哪有一直不吃亏的,别人都不行,就你能耐,怎么少了一只手来见我?”
吴敌笑道:“终于看到我的手没啦?十九年不见,还以为你心冷,一点都不关心我呢。”
霍超看了我们一眼,脸上有点挂不住,冷冷地说:“谁关心你?我只是讽刺你一下罢了。”
吴敌笑了笑不说话,东海朝前面挥了挥手,意思说走吧,霍超才收起心思赶路。
我们全都跟着她,我倒斗这么久,第一次看见有人在斗里谈恋爱,虽然这里不是墓穴,但好歹也是葬所,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一点都不忌讳呢,还是搁了十九年的干柴烈火碰到一起,苗头实在压不住。
不过听吴敌话里的意思,他们当年来云南应该是在去四川之后的事,中间可能隔了个一年半载的。我们倒斗之所以进度这么快,想必也是李亨利苦心孤诣谋划了多年的结果,被我们捡了个大便宜。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到目前为止,除了不断地死人之外,关于长生和李亨利口中那个所谓“世界的真相”,我们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顶多是推翻了一个又一个的可能。虽然目标被排除了一些,但事件却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甚至我连李亨利是怎么知道四时青鸟的,他凭什么指引张弦,这些都还没闹个明白。
先前见过的那对男女又出现在我们前面,影影绰绰的,这回我看得很清楚,男的就是哈布都没差了!女的身材挺苗条,我对这种身材女人的背影没有分辨力,在我看来她们都是一个样,估计多半我也不认识。
可是在和风村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哈布都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个问题再度爬上了我的脑海。我赶紧对他们说那男的是哈布都,东海和胡子却破天荒地同声说我脑残,吴敌看看那对男女又消失了,就说:“死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我看那女的身材和阿超还长一个样呢,天底下这样人不都差不多嘛。”
霍超愠恼地看了他一眼,吴敌说:“我错了我错了。”霍超才笑了起来,吴敌又说:“我该说天底下苗条人长得到底是不是一样,这个事我不清楚,所以不该乱说。但很明显,你和她背影都一样嘛。”
老吴也真能作的,我生肖属蛇,但他是属于不麻烦不舒服斯基那种。我看霍超真生气了,跟个小女孩似的,而我最怕的就是小女孩的任性脾气,于是笑道:“老吴,你就别故意逗她了,看你把人家气得。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前面还有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