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大家都呆了一下,随着湖水疯狂涌入这道门,我们被巨大的吸力顶到了门后面,接着石门就被水压给顶得重新关上了。
忽然一下子安全了,就像在做梦一样,我还有点不敢相信。可是等我打量了四周一眼后,瞬间又陷入了更大的绝望,简直要令人崩溃。
这扇石门里面是个小黑屋,只有五米的纵深,外面水压那么大,以我们的力量不可能再打得开,况且外面还有商羊和幽浮灵,以及爱妮变成的禁婆。爱妮虽然被张弦重伤,快要崩溃坏死,但目前毕竟还存在,还是很可怕的。
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亲手将自己关进了一座筑死的坟墓里。
东海在对讲机里哈哈笑着说:“这下比喝爽歪歪还要过瘾,给自己关了笼子吧。”
我心情很不好,看他还居然还开玩笑,一脚给他踹了过去,不过水里阻力大,也伤不到他。他倒冲我发起了火:“爱妮就这么没了,你以为我心里不难受啊!现在不光是她,可能我们几个都要栽在这破房子里,老子不笑,难道要老子哭?这么窝囊的活法老子天生不会,死老子也得站着!”
他一口一个老子,说着就要来打我,瘦货拉了拉他的胳膊,他也就算了。梅生伯催促说:“东海,里面这堵墙也是空的,刚才李老板那戏法挺不错,赶紧再变一个。”
东海说:“开门用两个比较保险,我已经用掉了一个,再拆下来一个的话,就剩一个氮气筒了,想要程爷死也不用这么急吧。你们谁三个都没用的,拆两个给我。”
眼镜忙说拆他的,就将背贴了过去,梅生伯担心力量不够,自己又拆了一个,上头架一根,下头架一根。他们用氮气筒撑住两面墙壁的连接点,让我们没动手的人躲远点,小心爆炸,接着就启动了阀门。也是幸运,石墙还真就被这股气给冲开了。
小黑屋的水泄了出去,我们随着水流,全都摔倒在地上,搞得一身泥。再一看,这层密室里面居然没有水,估计是墙壁那层厚厚的蜡油起到了封闭隔水的作用,我爬起来摸了摸,这蜡油果然是硬的,粘稠度很高。
就着光打量了四周,这是个大密室,有一个卧房那么大,正中间并排停着两口棺材,竟然是木头材质的,呈现出一种暗红色。棺材看上去成色不错,还反射着光泽。
大家都陆续爬了起来,张弦似乎很吃惊,立刻冲到棺材边上打量起来。瘦货关了气瓶就准备脱头罩,吴敌忙拦住他:“别脱,可能有毒气。”
我们几个生手都准备摘下头罩,听他这么说,吓得赶紧又整理好,重新打开了气瓶。吴敌解释说这个密室里面虽然没水,但是处在水底100多米深的位置,又是长期密封的状态,多半会产生大量有毒气体。并且棺材里的死人腐烂时也会生成尸气,不能马虎。
密室里虽然没有水,但是很潮湿,估计是这些石头缓慢渗透造成的,这毕竟是湖底,水压强太大。而且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个小空间里储存的湖水全部都流了过来,搞得地上泥泞不堪,挥发也是有一些的。
大家围着身前两口棺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棺材里发出了“哒哒”的怪声,梅生伯忙说:“你们小心点,可能会有粽子!”
棺材里的东西似乎还在沉睡,李亨利叫我们不要惊动祂,随后竟然脱掉了头罩。我担心气瓶用完了死翘翘,连忙问:“没有毒气吗?”
李亨利指着墙上说:“你们看,毒气如果能毒死人的话,这种浑身长满气门的小东西也该先被毒死才对。”
我顺着他头灯的方向看去,只见墙壁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多脚虫,也就是书上说的蚰蜓,俗称钱串子,据说墓室里遇到它就证明有财路。这种虫子披着色彩斑斓的外皮,长长的花腿,有复杂的神经毒素,打小我只要看一眼就头皮发麻,这里居然一次出现了起码几万条!
墙壁上的蚰蜓个个都很肥,也不知道它们吃什么的能长这么大,但这种小动物能存活,起码说明空气是可以用于人类呼吸的。我们都关掉了气瓶,剩下的量不多了,也就够我们直接回岸上的,浪费了就等于在自杀。
空气的味道不好闻,有点呛喉咙,我想长期密封的水底空间,毒气多少肯定还是有的。
木棺里发出了轻微的响声,我们都屏息凝神如临大敌,李亨利说:“里面的粽子还没有被我们惊动,别神经过敏。小郭,你三叔你还有多少印象?”
我吃了一惊,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我三叔以前来过这里?
我正猜疑,张弦捡起了地上的空氮气筒,朝墙壁上丢了过去,发出“咣”的一声响,反弹在地上后“咣当当”滚个不停。那些蚰蜓受到了惊吓,纷纷朝两旁散去,有些掉在地上乱爬,往人堆里钻,蚰蜓爬行的速度极快,我吓得赶紧踩死了几只,但更多的蚰蜓爬了过来。
里面太窄小,氮气筒的空瓶子震我耳膜一阵刺痛,大家躲避蚰蜓,都集中到了一起。李亨利被张弦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忙问:“你在做什么?”
张弦并没有回答他,但也用不着回答了,随着那些蚰蜓纷纷跑掉,墙壁上出现了一副巨大的壁画。画是雕刻上去的,油彩已经几乎都剥落了。李亨利好像被这幅画的内容给吓到,脸色很不自然。
张弦显然很激动,我看到他流下了眼泪,但他马上擦掉了,还以为没人看见。这使得我好奇心大起,不由对壁画的内容产生了特别的兴趣。我用灯照过去仔细看,很明显这是个大幅连环画,描述了一些人的连贯行为,笔工比较粗糙,人的形象倒也能看出男女老幼来。之所以能看出年纪,是因为孩子都有冲天辫,老人拄着拐杖还是弯腰驼背,男人光膀子女人有胸。
第一幅画上面画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正被人用绳子绑在树上,周围的人手里拿着长矛一类的武器;第二幅画是八个人在喝酒,边上也有很多人拿着武器;第三幅画是一个人躺在台子上,一群人围着他在进行祭祀行为,看不出台子上的人是男是女;第四幅画是八个人躺在台子上,身边站着一个龙头人;第五幅画上,一群人将一个用布包着的人扔进井里,好几百个人在边上举行一种古怪的仪式,他们拖着残肢断臂,或者提着脑袋,像是活死人。
第六幅画我有点看不懂,是一条圆鼓鼓的大鱼被布包着在游泳,边上有两幅棺材和一个头发很长的孕妇。
而最后一幅画,是许多巨人站在一处宏伟建筑周围,建筑的中心赫然画着一个太阳神鸟金箔片!
虽然看不太明白,但我想这幅画上的棺材,可能就是这个密室里的棺材,不然这一切都没关联了。眼镜忽然问了句:“这个长头发的女人,是不是商羊?”
我吃了一惊,他这话真心靠谱,问到点子上了。壁画上这个女人有点奇怪,头发太长了,还真的挺像禁婆,同样大着个肚子,跟爱妮的情况差不多。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忙问张弦:“喝酒的八个人,是不是包括你在内?”
张弦没搭理我,过了一阵子他说:“马上打开这两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