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旧房子,多少会死过人,没有人住,会残留点阴气,也是很正常的。门口贴着两个门神,那些游魂野鬼也进不来的。
就在我要转身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下面窜了出来,我只觉得脖子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掐住了。睁大眼睛一看,一身的冷汗……
一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正掐住我的脖子,惨白惨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铜铃一样,血红的嘴唇微翘着,眼里透着恨意。我被掐住,感觉要窒息了,使出了最大的力气,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掐住我的手突然松开,白色的身影撞到了楼梯扶手上,她闷哼了一声,抬起头瞪着我。
对!就是这个眼神,今天在门口感觉到的那个眼神,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嘴里碎碎念着,起初我还没有听清楚,她又突然站了起来,伸出手指着我,鲜红的指甲,让我想起了鬼片里的女鬼,这样子,也**不离十了。只是刚刚那一脚,还是能确定她是人,不是鬼。
听不清她嘴里说的什么,我试着往前走了一步,想听清她念叨些什么。她看着我,又像是在说别人,我深呼吸又往前走了一步,慢慢靠近她,这才听清了她嘴里说的话。
“你这个妖女,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妖女,你不得好死!妖女,不得好死。”
“发生什么事了?”杨木尘跑了过来,身上还是一身睡衣,脸上挂着睡意。看到我和那个女孩站在楼道上,有些不解。池庄史技。
“小洁,你怎么在这里?大半夜的,你是怎么进来的?”看杨木尘的反应,他们应该是认识的,他叫这个女孩儿小洁,应该比较熟悉吧!不是那些东西就好,只是,我仔细看了她一眼,她的身上,竟然弥散着死气。
“啊!妖女,你是妖女,你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你们都会死的,都会死。哈哈!你们都会死的,都去死吧!”她像疯了一样跑开,嘴里重复说着那些话,我看着消失的白色身影,觉得很奇怪。
“她……”
“可能喝多了吧!我已经习惯了,没关系,明天我去见见她,看怎么回事,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杨木尘对那个小洁的女孩儿,好像不太在意,这么疯疯癫癫的跑出去,他却这么平静,有些不太寻常。
我虽然心里有疑惑,也没有问出来。毕竟是他自己的事,和我无关,我也没有资格去管这些。
整个晚上被这么一闹腾,我也没有睡得很沉,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的原因,这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脑子里总回荡着那个小洁对我说的话,一会又想起了火锅店里的那对老夫妻,看上去很恩爱,一切都很正常,可又好像,少了点什么。他们应该很恩爱才对,为什么,没有那种恩爱的感觉呢?
对,他们之间缺少互动,感觉更像搭伙一起做事的,只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一个个画面从脑子里闪过,我就这样睡了过去……
当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直到后来,我都有些后悔,如果晚上我追了出去,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可这个世上,最没有的,就是如果……
隔天早上,我们两个出去散步,意外听到了镇上死人的消息,本是件很寻常的事情,只不过……死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个小洁。
“听说了没有,周家那个周洁,死了……就在西郊的林子里,啧啧!你是没看到,年纪轻轻的,没想到得了这么个死法,我都看不下去了。”
“对啊!我过去的时候,啧啧……身子都被扒光了,家门不幸啊,暴尸荒野也不至于光着身子吧!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这黄花大闺女没嫁人,竟然这么死了……”
耳边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议论声,我整个人都愣在那里,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当我和杨木尘赶到的时候,林子里被警戒线围了起来,警员懒散的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工作,丝毫没有紧张的气氛,对这样的场景。我只能笑笑看这个样子,这样的案子就要被列为当地的悬案了。也正是有这么多拿着工资不做事的人在,才会有那么的悬案,一直没有找到真凶。地府冤魂成灾的场面不是没有。下面多少冤魂是冤死的,心中执念依旧,不甘心投胎,后来才有了三生斋这个地方。从开始的帮助冤魂,演变到现在这样的模式。越来越大。
我站在一边听着旁边的人议论,趁机看着不远处的尸体,旁边站着的就是法医,旁边的实习助理手忙脚乱做记录,脸色惨白,估计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我无奈的摇摇头,上前走去,拿出自己的学生证给旁边的法医。
“不相干的人都离远一点儿,不要破坏了现场。”他边说着边扬手。一个清瘦矮小的男人,带着一副很土的黑框眼镜,一侧脸,我都有些嫌弃了。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小心看了晚上睡不着,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凑热闹了。”这人还没看到我的学生证,没办法,我只能清了清嗓子,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活该是个井底之蛙,只能呆在井底。
“你现在这样才叫破坏现场。旁边都是你和你的助理踩过的脚印,现场早就已经被破坏了。不知道您的老师是不是教你在工作的时候工作服是披着耍酷的呢?作为一个合格的法医工作者,手上不能带有任何的饰品,工作时应该戴上手套。注意案发现场,不能被破坏掉。你自己都没做到这一点,请问,怎么要求别人。”
我双手抱胸,等着他的反应。他和身边的实习助理目瞪口呆的看着,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还是杨木尘咳嗽了两声,把两个人喊醒。
“你……你……你是干什么的,凭什么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我笑了笑,往前一步走了过去,两只手嫌弃的捏着他的衣领,摇摇头。
“啧啧!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敢穿这件衣服。看清楚了,我是越**医系的学生,如果你怀疑我的能力。现在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们系主任,他会全全为你解答,我可以做些什么。”
说完这些,我没有再管他,自顾走向了尸体。
“给我一双手套!”旁边的小助理抖着手递过来一副手套,我熟练的戴上,开始检查尸体。
死者周洁,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和尸斑情况,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午夜十二点半到一点半之间。瞳孔增大,身上多处紫青色淤痕,胸口有一直径约为六点五公分的椭圆形伤口,应该是致命伤。手背上有抓痕,手弯曲成爪,指甲里有木屑和黄色泥土,死前应该剧烈挣扎过。大腿内侧有青色淤痕,怀疑死者生前被性侵。现场没有任何的血迹,没有看到和致命伤吻合的伤口。
看似,是一场凶杀案,只是……
我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这片林子里阴气很重,这里并没有周洁的魂魄,找不到凶器,只能暂时先交给警方了。我叫来那个小助理,把我检查的结果都记下来。把手套丢给了那个人,顺便告诉他,回去还需要做哪些进一步的检查,这验尸报告又要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