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问及徐景阳有关他家老祖海魁事情的时候,他却是“吱吱唔唔”半天不说话,从他的语气我就听出,海魁的情况不容乐观。
等着我们回了成都,我还没回家,蔡邧就把我们约到了他的茶楼,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和徐景阳都在那里等着了。
当然自从要进市里,我手上的伤白天就绑了绷带,只有等着晚上休息的时候,才由阿魏魍给我继续治疗。
见我左手包扎严实,蔡邧和徐景阳就问我这是怎么了。
显然他们还没有听说在圣巫山发生的一切,他们既然不知道,我也没有去讲,就说:“没事儿,小伤而已,对了,明净派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还有海魁前辈,到底什么情况了?”
我这么一问,蔡邧就先出去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在确定没有外人后,他就关上,然后对我说:“初一,海魁前辈的寿命,估计最多能坚持一个月,不过我父亲最多也就一个月的寿命了,他可能和海魁前辈走的时间相差不多。”
蔡生也要死了?
听到这里我的确是觉得有些意外。
很快蔡邧继续说:“起初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惊讶,不过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我父亲近十年里,不断搜刮各种可以给自己续命的东西和办法,这就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寿命将尽,可惜的是,他所有的寻找都没有取得什么成效,他的命也是已经续无可续了。”
我问蔡邧这个消息他是从那里听来的,会不会是烟雾弹。
蔡邧摇头说:“是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他寿命将尽,他手中所有的权力总要找一个人去继承,我现在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这个位置他还是传给我,他和我哥哥斗,和我斗,可结果怎样,最后这明净派他还不是要让出来。”
“他斗得过我哥哥,斗得过我,却斗不过这天!”
说到这里蔡邧有些激动,同时也有一些悲伤。
是啊,蔡邧这一生情其实挺悲情,出生在一个争斗那么厉害的家族里,蔡邧估计从来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
见我们不说话,蔡邧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了。”
我摇摇头,刚准备说些什么,蔡邧就继续说:“初一,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可你知道我最应该感谢你的事儿是什么吗?你绝对猜不到!”
说着蔡邧“呵呵”笑了一声。
在得知自己父亲的即将要死掉的讯息后,蔡邧没有太过悲伤,反而还能笑得出来,这足可以体现出生在蔡家的悲剧。
蔡邧继续说:“我最应该感谢你的是,你告诉过我,让我好好对待婷婷,初一,真的,是婷婷让我有了家的感觉。”
蔡邧说的这些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不知道这跟明净派的事儿有什么关系。
不过再一想我就释然了,或许是蔡邧这些年心里绷得太紧,现在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了一下,他激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蔡邧又问我:“初一,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我摇头说:“不,我觉得你正常。”役私围技。
而就在这个时候蔡邧和徐景阳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两个人接了电话后,同时“嗯”了一声,然后表情同时变得凝重起来。
蔡邧挂了电话说了一句:“我父亲死了,就在刚才!”
徐景阳那边也是道了一句:“海家的老祖也是死了,也是在刚才!”
同时死的?这也太巧了吧!
不等我说话,蔡邧就道:“初一,走,我带着你去看一场好戏!一场属于我们的好戏!”
蔡邧说要带我去看好戏,我心里已经稍微有些谱了,如果不出差错他是要带着我去看看蔡生宗门那边的人臣服于他那一刻的嘴脸。
蔡邧的表情看着很兴奋,可一出包厢,他的脸就立刻沉了下去,脸上换上了一层悲伤的伪装。
不得不说。他演戏的本事真的没得说。
下楼出了茶馆。蔡邧就把我拉上了他的车,上车之后,他就给秦广和高俭良打了一个电话,每个电话他都只说了一句话:“行动!”
王俊辉和林森他们还是坐我们自己的车,徐景阳回了海家,没有跟我们一起去。
车子一直往东开,到了一个大型的疗养院附近停下,进门之后车子往后院开,这边是一片二层楼和平房组成的建筑区,车子到这里后就停了下来,再往里走也是林荫小径,车子是进不去的。
我们下车后顺着这路往里走,一路上我们就发现有不少人在摘着小道两旁的红灯笼。
不用说,这些灯笼是预备着过年的,现在已经年终了,再有几天就是新年。这些灯笼应该是之前挂上的。
看到有人要摘这些灯笼,蔡邧就上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摘这些灯笼?”
那些人看到蔡邧,全部停下手头的工作,对着蔡邧行礼。参差不齐地叫了他一声:“少主!”
蔡邧挥挥手继续问:“为什么摘这些灯笼!”
其中一个看似领头模样的人就站出来道:“少主,老门主他……”
不等他说完,蔡邧“哼”了一声打断他道:“我父亲怎么了,他是走了,可他是寿终正寝,是喜丧,我们应该红红火火地给他办葬礼,这些红灯笼一个也不许摘,都给我挂回去!”
听到蔡邧这么说,那个领头模样的人就显得有些为难,蔡邧又是“哼”了一声道:“怎么,你觉得我没资格命令你?”
那个人看了一眼蔡邧。又看了看蔡邧身后的我和王俊辉,当下无奈地点点头说“一切都依着少主的意思来。”
说完他招呼所有人开始把摘下的红灯笼又挂回去。
蔡邧这才满意的领着我们继续往里走,走过了这些人群。我就小声问蔡邧:“你还没掌权呢,现在这样对他们,你不怕……”
不等我说完,蔡邧就说:“初一你放心,我父亲手下那一群人,我都研究透了,全部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当然这也跟我父亲的性格有关,他太过强势和专权,手下也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对付小人就只能来硬的!”
蔡邧的话一针见血,让我不得不佩服,便说了一句:“这方面你是‘专家’,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蔡邧摇头说:“初一,你和王道长跟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依仗,整个明净派都知道蔡家宗门和梁家,各损失的那个立宗天师是被你们干掉的,能够打败立宗天师的人,那些小人可是不敢得罪的。”
“所以我能这么硬气的说话,你和王道长功不可没。”
接着我们就进了一个平房,里面有很多的医疗器械,还有不少的朱砂符箓,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之前维持蔡生生命的玩意儿,他费尽心思,还是无法再次续命了。
这房间不大,里面站着七八个人,没有我认识地,也没有立宗以上天师在这边,只有两三个我不认识的神通一级的天师在这边。
见我们进来,他们就齐齐对着蔡邧行礼:“蔡门主。”
蔡邧脸上虽然挂着悲伤,可嘴角却是微微翘起一些,泛起了一丝微笑,不过那一抹微笑来的快,去的也快,常人很难察觉,我身为相师也才捕捉到了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