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很久,画面变换,山顶重新开始长出草来。
过来很久以后,可以看到有附近的农民重新日复一日的来这里劳作。
除了农民,附近的牲畜也上山来吃草,有野狗,也养子。这是后来的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但没人看得见,这片郁郁葱葱的土地上,其实隐隐的一直有黑气围绕。那些黑气,居然是从地下已经被烧的枯萎了的树根散发出来,透过那些被挖出来的尸体,连这些土里的尸体也被熏的泛黑,似乎在诡异的动着。
有一副画面是,我看到一只野狗,怂拉这脑袋,百无聊赖的上了山,畜生又不懂事,到处闻,在地下挖土,挖出了骨头开始吃。最终这条狗离开了,原地只剩下几根散落的骨头。
我身边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那个老头,他静静的看着地下的那几根骨头,还有远处那跌跌撞撞像是喝醉了不断摇头离开的野狗。
画面再次变化,我看到的是一些羊,正在啃地下的腐烂树根。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我的身子一个机灵。面色呆滞的站在原地,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事?但这一切都是问米问出来的,那些场景由不得我不信。
:这里,当初死,死了多少人?
周围恢复了原装,我们还是站在荒山的尽头,这个老人倒在了地上,一大口鲜血吐出,他的脸色像是纸一样的白,影子的全身都在冒血。他告诉我,他忘记了很多事。就包括他自己的名字他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有个叫道明的。他神情紧张,问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尸体是什么样子?
:小兄弟,这些事我自己看不到。这里有很多我这样的,我们还好,但它们,已经变了。道明是属于那种当初还没出来的,他只愿意留在地下。道明和其他几个人,死的地方长满了野稻草。
我抖着声音告诉他,我看到的那具尸体,被挖出来的时候,衣服的领子很奇特,是两截的立领。
他全身不断地冒着黑血,影子开始震动,一双眼睛看着这片草地,像是想要穿过时光看清楚很多东西。最后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我是左手流的人。道明是我哥哥。我叫余道清,我叫余道清。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说谢谢我,接着破烂的身子卷缩在地上,就像是一只狗一样,逐渐消失,化为了一滩黑水,重新渗透进了荒地的泥巴里。
不可能,不可能。
我倒退两步,看着那一地的黑水。这些羊和狗,全都是以前的风水先生?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突然,我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一个陌生的人影正站在我的身后的草丛中。这也是一个老头,那双眼睛显得细长,走到之前老人化成的那滩黑水面前闻了闻,接着走了过来。咧嘴一笑,
:嘿嘿,它死了?它们这种东西,一身的尿臭味。
刚才他让你看了什么?我也想看看?
我说好,他鬼鬼祟祟的蹲下来捡地上的米,伸手的动作不像是人,反而像是伸蹄子。我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他抬头的一刻,我看清楚了他的眼睛,居然泛着黄光。下一刻,我几乎拔腿便跑。周围的草丛开始悉悉索索的响,似乎有很多东西在动。
我微微回头看,刚才的地方哪里有什么陌生老人?
唯一的便是身上毛都掉了一片片的羊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张着嘴要咬我。
羊头已经凑到我的脸上,我看清楚这只样子的前蹄居然像是被掰弯了的一般。这玩意就是最后把蹄子伸出围墙外的那一只,被我扭断了蹄?
这一只记仇,居然一直跟着我?
一口下来,我抱住了它,脸上剧痛。好不容易踹在它的肚子上,拔腿便继续跑。奈何这玩意的嘴一直咬在我的身上,那双泛着黄光的眼睛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我用手扭住他的头,因为之前受伤太重,我双手死死的捆住它,不让它挪嘴,我知道一旦这玩意挣脱,便是我的死期。
我拼命的跑,双手用的反向的困鬼结,我曾经用这种手法将楼口市那个老头捆成了一个麻花,这么凶险的办法用在自己双手上,完全是豁出这双手去不要的拼命做法。
我刚跑到土路上,终于,这玩意咩的一声松了口。事实证明,只要你对自己狠,再邪的玩意也能被你拉下马。
这只被拧成麻花状的羊怪叫着被我甩到草丛,我则拖着同样成了麻花状的双手,沿着大路绝尘而去。我已经管不着这玩意会有多恨我,如果没人给它解开,它的头估计会一直夹在屁股上。
我的脸被咬下来一大块,我已经想象不到自己的脸成了什么样子。当务之急是回到之前的院子,从身上带东西出来来这处路边,一定得阵死这玩意。
沿着土路跑了很久,黑漆漆的天空下,我却无论如何找不到之前的院子?
怎么可能?
我来回的在路上跑了很久,我敢确定自己没有记错方向。
我在心里呼喊着某个人的名字,老范你千万要醒过来啊,帮我用线指路。不然我今晚回不去。一边在漆黑的荒野路上跑着,周围都是黑乎乎的高山,我一边单手不断的定位,快速的用手势拉动着。
与此同时,正常的夜景中,在一座小院子内,大门打开着。老范当然不可能听到我的喊声,他正睡的像死猪一样。而一旁我的身子则静静的躺在木板床上,旁边的罗盘一直在疯狂的震动,似乎凭空被什么东西影响着。
我在荒山间迷了路,只能用手上连着的细线虚影不断的测着位置。终于,在土路的尽头我看到了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