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空地边缘的台阶上抽烟,这几天严收一直在忙着公司财务的问题,即使焚化厂自己的几个工作人员进来,也被老范的人拦在了外面。
吕思明躺在我身后的地上,大白天呼吸均匀的在睡觉。我对着一旁的空气,像是在自言自语,我问道:你怎么想通了?
空气中突然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长期鬼上身,会对他的身子产生损害,孤阴不长,必定伤生,我这样出来,他的身体会自然修复。
三天后,天上的诡异的乌云消失了,终于,打开焚化炉,里面只剩下一副发干的骨头。吕思明就地将这幅骨头埋了,说实话,过程中我的心一直发抖。这么一具尸体,到底是怎么来的?里面的邪气能烧三天三夜?
想起这三天的过程,严收说话也带着不寒而栗的感觉。那些天上和炉子飘出的黑气,他丝毫不敢靠近,但奇怪的是,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从远处看过去,站在炉子边的西装四个大汉,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在炉子的余烟熄灭的那天傍晚。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之后,电话那头并没有任何的声音,我隐隐的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声。
:你是谁?
电话那边没有回答,之后便突然挂断了。我按照这个电话打过去,片刻之后,那边显示的却已经是忙音?
站在街边,两个职员见我一直拿着手机看,严收问我怎么了?我没回答,抬起头,街角几辆车便开了过来,下车的是老范手下的那个店长,称呼我为胡爷,说了一番客气话便走了。但我心里清楚,这群人一个比一个心黑,没了范刻用,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一直到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个女人都还在焚化厂外。这几天后,这附近也传出了一些谣言,居民们将事情吹的越来越怪,有的说附近闹鬼,有的说晚上看到过远处有黑气飘到天上去,天气这么怪,还听到过有小孩的哭声。
不过没人能想到,这群突然承包了焚化厂的陌生人,是将一个空壳的“活人“放在里面烧了。
回到宾馆,严收用电脑在给公司做着汇报,以前的吕思明是会的,不过现在的这个吕思明,连键盘敲字也十分生硬。
几十年前,那栋房子里留下来的是一家人,一共五具尸体,除了烧掉的这具以外,应该还有四具,但时间过了这么久,我用罗盘已经根本找不到这家人其余四个人的踪迹。见识过大厦中的场面,不用吕思明说,我也知道,这其余的四个男女老少,可能已经逃到了各个不同的地方,身子里的鬼魂会不断的找替身。茫茫人海,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些玩意的踪迹。
坐在屋子里,一直到严收汇报完成,视频那头的财务美女被他唬的团团转,为了报销,之前严收甚至还将摄像头微微移向了我坐的位置。
:会长,他们说你公司有制度,你这个月的钱也被扣了。
严收还在继续,
:会长,你说话呀,你说了算,你打个招呼这一次制度就能稍微改一下?
:你还不去打个招呼?你工资真扣了哟。
我突然说了句不对,严收马上大叫了起来,用手机拨通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往那边开口骂:会长说不对,制度得改,他的工资不能扣,还有我的也是。
接着便听我开口了:你说那栋房子以前是个工厂?
严收傻住了,电话那头一个尖锐的女人骂声传了过来,严收赶快挂了电话。
:对,是个工厂。
我问道:造什么的?
严收拿出公文包,这人有洁癖,关于这趟出差的东西全用塑料纸包着,似乎他自己不愿意碰。吕思明在一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姓诸的,我告诉你,别以为眉头有点黑就蹦跶,穿上吕思明这身皮,你也得为公司办事儿。
严收告诉我,那栋房子以前是个造纸厂,后来因为污染太大被强行拆迁了。
我用手抓着头,燃着的烟没有去抽,我只是反复的看着这些资料,我觉得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我一时说不上来,那是一种自从到了楼口市开始,就有什么地方一直不对的感觉。
那是一种潜意识,这座陌生的城市,甚至我们还没去那栋房子,似乎从我们到这里开始,便有东西一直盯着我们。
严收有些不愿意,我叫他出去找老范的店员,最后还是出了门,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吕思明两个人。吕思明正坐着抽烟,突然,我单手一拉,他脖子上的一圈细线突然变勒进了。客厅里的灯光开始凶猛的闪烁,明暗中吕思明一动不动的倒在了沙发上,另一个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胡正,你要做什么?
咔咔的声音中,吕思明脖子上的细线甚至开始冒烟。那声音变得惊慌。
:快,快停下。
我一脸阴霾,有件事我早就想知道,那就是这只鬼上了吕思明的身,当初在窗台上烧蜡烛的那一幕。他分明是想将自己身上的阴气烧淡,然后混进那个房间。
几番问话后,客厅中的灯光闪烁停了下来,空气中陌生奇妙的声音消失,沙发上的吕思明微微睁开眼睛,脖子的线还紧紧隔进肉里,满头是汗脸色比纸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