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思明看了看我,之后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吕思明架着老头走出去,严收跑过来悄悄对我说:会长,老吕有问题。
我在他耳边讲了两句,严收吓的眼睛瞪了起来。?
接着看向了吕思明的脖子,很不起眼的,吕思明这个职员的脖子上,被勒着一条很细的线。
:怪不得,我就说他颈上怎么会多了一圈线,原来是小胡你拿来套住他的?他就这样在老吕的身上,不会有事吧?
出了门,本来是哥们的两个职员,即使走路,严收也不愿意多靠近吕思明了。看吕思明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鬼。
当天上午,两个职员一个去了本地的老报社,另一个则去了市局的档案馆。我一个人带着痴呆一般的老头来到了一家动物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升起这个想法,看着这个老头即使在街上都惊恐的躲在我身后。甚至连遇到一个垃圾箱都怕的绕着走,流着口水的嘴里只会念两个字:篮球,篮球。
动物园里,有很多人带着小孩来游玩,
坐在椅子上休息,来往都是人群,老头连个小孩都不如的啊哈啊哈的坐在我旁边,嘴里咬着一根冰棒,似乎并不想吃,反而咬一口吐一口,害怕来来往往的人群,但眼神里又有些渴望。
因为人太多,一对夫妇拉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半大孩子经过我们身边,撞了我们一下,我身边的老头突然啊的,害怕的躲着这些人,滚到了后面的草地里。这一幕太过奇怪,我第一时间走过去扶住他。
那半大孩子被吓哭了,
:妈妈,那个老头把我的棒糖撞掉了,他撞的我好痛。
两个大人担心的去看自己儿子,见没什么事儿,扭头看了看卷缩在我身下的老头和我,便开始骂,
:你怎么回事?这个弱智你还带到动物园来?差点咬到我孩子知道么?没人照顾你就送疯人院,脑袋有问题?
两口子骂的非常的难听,我护住他,他卷成一团瑟瑟发抖。
突然,我的身子抖了一下,接着没事一般的笑了,向他们不断的道歉。这一家人总算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没有动,老头的嘴巴正狠狠咬着我的手臂。鲜血已经流了出来,这一幕非常的恐怖,藏在身下,他惊恐的看着我,居然一边贪婪的吸着。
他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我,惊恐的眼神中居然有一丝的暴戾?我看着下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笑了笑。这一刻,他像是愣住了一般,第一次咬到人之后,居然慢慢的松开了嘴。
:我,我,篮球。
动物园中,我带着这个痴呆一般的老头一直坐到了傍晚。
我去的全是一些角落,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么一个青年带着这样一个奇怪的老人。傍晚时分,接到一个职员的电话,告诉我查到一些线索了。
一整个下午,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我都在看他,我知道那个小孩的魂魄就在这具身体里,但为什么会成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这具身体真的有那么邪?
第二天中午,我带着他到了一个路口,不一会儿两个职员便开着车过来了,奇怪的是吕思明没有坐副驾驶的位置,反而坐在最后,严收脸色很难看,一直在防范着吕思明,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两人在这个车上是怎么过的?
:会长?查清楚了,那个小孩叫小舟,名字什么我记不住,全在这个报纸上。为了查这个,这一天多跑死我了。这是四年前的新闻,幼儿园放了假,两口子没时间照顾小孩,就把这孩子带到了上班的公司。小孩为了追一个篮球,从十五楼摔到了十三楼的阳台上,当场死亡。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看着一旁痴呆的老头。
就报纸上果然有这个孩子的照片,我拿着报纸没注意,谁知老头突然抢了过去,将这张旧报纸放在嘴里咬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傻笑的看着我们。
严收气的直骂:我找的多辛苦,你个傻货,那上面是谁你知道么?还有吃自己的?这个欺软怕硬,似乎觉得逗这么一个平常自己害怕的东西很有意思,一边骂,一边伸手要去扇他的脑袋,被我瞪了一眼才骂骂咧咧的消停了下来。
最终,车子到了楼口东边的一个公园广场,严收指了指附近的小区,走之前告诉我,会长你放心,事儿已经办好了。钱也给足了,全在公司的账上报销,我说了是你的意思,财务处就没多问了。
会长,这么怪的事儿,哪家正常的人肯做?花了不少钱才答应的。
老头在一旁阿拉阿拉发着怪声,吕思明在我旁边。天色将晚,一般的人看不出来,他脸上始终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黑色。这是鬼上身的表现,只有我知道,此时的这个职员,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东西。
我看了看他,吕思明冷冷的笑了:你交代的事儿,我做了了。
说完黑着脸从身上包里拿出一个篮球,突然,他显得有些尴尬:忘打气了。
插进气针,吕思明在一旁居然用嘴巴开始吹气。
:胡正,我活着的时候,见过很多风水人。但我有些看不懂你。
他静静的盯着我,有些泛黑的眼睛带着一些异样的光芒。
:你长得和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很像,那是我师傅当年带回来的一张墨画,还是他的一个前辈,据说是去川东龙门山,有幸见过的一个人。有传言说当年的龙门山上,出现过南边最后一个风水大宗师。
严收带着几个人从远处的小区走了过来。远远的便听见他的说话声:就是那儿,那是我们的一个亲戚,犯了病脑袋不灵光,他无儿无女的,等会你们只用过去坐坐就成,我是个记者,在拍这方面的题材,完事儿了我再加钱。
几个人中有一对中年夫妇,跟之前的那张就旧报纸上的照片很像。初次认识,因为收了钱,一男一女坐在旁边闲聊。严收装模作样的拿着一个摄影机,
:小心一些,他疯了的,会咬人。
这幅画面十分奇怪,夜幕的天色下,旁边一个脸色泛黑的人在吹着篮球,众人都在聊天,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而我只是坐在后面,一只手始终静静的捏着老头的肩膀。
:痛,痛,篮球。
从大厦的地方开始,老头出了篮球便只会说他身上痛。
最后严收拍了一张照片,这一家陌生人和我们坐在一起,他们全将这个老头当成了一个老年痴呆的人,镜头前这一对夫妇凑在他左右,老头流着口水,呆滞的看着怀里还有些憋的一个篮球。
:胡正,该走了?
我站起来,吕思明架着老头上了车,老头还在不断的:篮球,球。的叫着,上到车上,他嘴里突然发出呜呜的声音,丢下了手里的篮球,反而不断的看着窗外,似乎想拼命的想起点什么。
付完钱的严收追了上来,车子开了。
我看了看远处的广场,眼见我们离开,其他人似乎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拿到的钱是货真价实的,唯独这堆夫妇中的那个女人,居然没有动,还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看着我们的方向。
车子拐过街角,我最后看的一眼便是,那个女人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的追了上来。
半个多小时,这里市区边缘的一个焚化厂,地方是吕思明找的,车子开进去,焚化厂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影,应该早就收了钱被打发走了。
:你是不是姓诸,用起公司的钱来还真的不手软,你占着老身子,租这么大一个地方要做什么?公司财务部很抠的,老吕起码两年的奖金没了。
此时的这个吕思明只是回头看了看他,严收吓的赶紧闭了嘴。到了一个焚化炉前,吕思明抱起老头,放在了前面的平台上。老头还在不断的说痛。
:你,你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