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诡异的影子越来越淡,卢老人大喊:小伙子,只有你才能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我知道这个影子就在我看不到的空气中,卢老人被重重摔了出去,他的身影破烂一般坐在墙角,喊了句供奉你们这么久,也该报恩了吧。
鬼叫声再次响起,接着我便看到,墙上多了很多倒影,似乎有很多看不见的人影出现在这里,对着我始终拉着的那个诡异身影不断的撕咬。我不敢松手,墙上的冒出来的众多影子撕咬的场面让我心里发麻,问题是我的影子也在墙上,我感觉到自己全身在被什么东西疯狂的啃食。
让人发毛的叫声中,墙里的鬼影在大战着,那个高大影子想要挣脱,已经撕碎了很多其他的鬼影,但始终被我的影子用手抓住。
终于,那高大的诡异影子越来越淡。而之前众多的鬼影也所剩无几。
周围安静了下来,火焰越来越小,墙上的影子消失了。
我躺在地上,很早我就听到我的手骨传来咔的一声。卢老头的身影在原地越来越淡:小伙子,我先回去了,等会到楼上来找我。
地上的火已经熄灭了,爬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满手都是烧过的纸灰烬,更别卢老头,除了这一堆火,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急匆匆回到楼上,卢老人趴在桌上,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怎么叫都叫不醒。
过了一会儿,他自己醒了过来。我反复的确定了一番,是个人,不是什么影子之类的。他当着我的面开始咳嗽,咳的越来越厉害,接着吐出了几口黑血。
这一幕太过诡异,如果说之前他的样子跟快死了一般,居然吐出这几口黑血之后,路老头长舒了一口气,弓着的背也挺直了很多。
:这几十年,就今天第一次这么舒坦。
圆脸上露出了笑容:小伙子,接下来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这个老东西,居然当着我的面开始脱衣服。我惊呆了,外衣脱下,他里层居然穿着一件破烂的半长衫,贴着身子,他脱的非常辛苦,前胸和后背,身上的皮肉被带下来了一大块。脱完他身子好多地方都是血,丢在地上的,是一件满是黑血的血衣。
:这东西,你认识吧?
我已经不能说话了。
:当年,我命大,从盐网地回来,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身上多了一件这种衣服。你去过那儿,肯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缠了我这么多年,已经长进了我的肉里。
老人全身是血的坐在窗口,此时外面居然已经天亮了,打开窗户,他丝毫不管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静静的看着亮起的天色。悠然的笑了,而窗户边,还摆着一个跟那些房间中差不多的布满灰尘的小小的骨灰坛子。
他挥了挥手,接着我背心发冷,看到那桌子旁边多了一个淡淡的人影。这人影恭敬的走了出去,越来越淡消失在空气中。这不是昨晚被我错以为是老范的那只鬼魂么?
他身上那么重的伤,居然丝毫不在意,正经的穿好大衣。我一瘸一拐的跟着他出去,找到老范的时候,是在一个阴暗的楼梯拐角,我有些吃惊,因为下面传来了一阵女声。
进去一看,正好看到几个苍白女人的影子在空气里便淡消失。老范则躺在地上,一脸凶狠还在说梦话。
:几个娘们别走,把老子引到这儿来。你范爷爷不吃这一套?不是说好的脱么?怎么没脱就走了。
我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冰冷的楼道中,似乎还能听到几个女人声音在笑。老范醒了过来,第一件事要找卢老人拼命。
:姓范的娃子,你太凶,我只能用这一招把你留在这里。
: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老范之前睡着的时候,还在舔嘴自己亲自己,这似乎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此时凶神恶煞,深深的吸了口气,始终还是不敢动。
天亮之后,我们跟着卢老人重新来到后院。他将那件血衣小心翼翼的拿着,我没想到的是,这小院尽头,围墙旁边居然有一口井。
:这口井,我挖了很久了,终于排上了用场。
虽然之前早就猜测,但也得到了一个让我们震惊的事实,原来这间茶坊只有第一层是做生意的,而第二层从来都没人上去过,因为每间房里都摆着那种骨灰坛子,换句话说,每间房都住着鬼。
他将那件血衣,小心翼翼的丢进了井里。看了这件衣服,老范露出震惊的神色,问了句话,便急匆匆的去茶坊拿了锄头过来,叫我帮忙往井里填土。
:把这东西埋了,不能让它再出来。
急匆匆填土的时候,我往里面看了看,干涸的井底,那件半长衫摆在那儿,某一刻,老范的手,停了一下,我们都清楚的看到。已经被填满的泥土中,居然有一只诡异的爪子一般的黑手,从土里伸了出来。随着这只手伸出,一旁卢老人身子莫名其妙一个趔趄。
老范骂了一句,将一麻袋的雄黄倒了进去,深井里燃起了火。
老范抽着烟,
:老东西,你带了一只出来?这几十年你居然没死?
我坐在一旁,手痛的不能说话,老范对我说道:你放心,这老东西养那么鬼,全是为了来对付井下面这件东西。他早准备好了,这口井是正阴位,下面的火烧熄的时候,那玩意也就被烧散了。鬼晓得烧了这玩意,会不会***。
井里的火还在燃,老范突然问我:胡正,你看着我做啥?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我手脱臼了,声音有些抖说道:范哥,你后面站着一个人。
站在老范身后的是另外一个老人,长相普通,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老范也吓了一跳,谁知这老人没看我们,只是对卢老头说:老卢,你门没关,我就直接进来了。
卢老人一脸笑容的看着这个老人。
:邢兄,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老卢,我到你这儿来,什么时候敲过门?你拿我有什么办法?
刚说完,他突然眯起了眼,吃惊的看着卢老人:你,你终于把那东西脱下来了?
卢老人笑着看着他,这个连老范都没发现他是怎么出现的老人,突然摆了摆手:你这个老东西,在我们浙江这么多年。牛哄哄回来了就想翻脸?刚才的话当我没说,以后我敲门还不行?
这个老人一口浙江的口音。
离开的时候,我瞧瞧的问老范,井里的火还会燃多久?老范说他也不知道,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背地里却叫我小心。说后面来的这个浙江的老人不简单,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成。
离开茶坊,我们以为这两个老人要去做什么?谁知道在门口喝了点茶之后,卢老人便带着我们到了市区边的一个小区。
这是一户条件还不错的人家,对老卢的态度非常的好,一口一个卢先生。当家的是一个中年富人。
:卢先生,我妻子吃了您开的药,上周开始中风好了很多,麻烦您又走一趟。
在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里,我们跟着进去,里面睡着一个一脸病容的妇人,看到我们脸上也没反应。